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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3章 氣瘋國公爺

  回到玉門關後,秦淵一行沒敢立刻啟程回京,他們在等,等北涼都城裏的那場戰爭塵埃落定。


  然而北涼都城裏的天宋細作和廖氏成員都已經撤回天宋,沒有人傳信,秦淵就隻能祈禱蒼琮顧念舊情,給他們報個平安。


  等了十日,他們就等來了穆景晨,見到穆景晨時,秦淵難掩驚訝。


  “怎麽是你親自來?”


  他以為這個時候北涼都城事務繁多,穆景晨該是忙到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可他怎麽在這麽忙的時候跑到玉門關來了?

  冷眼看著秦淵,穆景晨陰陽怪氣女地說道:“若依著我的意思,給你們一封飛鴿傳書都是顧念舊情,但太子殿下十分感謝你們的仗義相助,命我親自來道謝,好讓宣武王切實地感受到太子殿下和陛下的誠心誠意!”


  秦淵這個陰險狡詐的小人!他是中了邪了才會相信秦淵是因為情義和那五十年同盟合約才冒險送他們回北涼都城,他早該知道秦淵這廝從不做虧本的買賣,他早該知道秦淵另有所圖!

  而且這廝明知道他們北涼的武將被關在什麽地方,怎麽就不能跟他們說一聲?以當時的狀況,秦淵若想帶走他們天宋的細作,他們怎麽可能會拒絕?哪怕那人曾是北涼智勇雙全的大將軍,哪怕那個人知道許多北涼機密,在那種情況下,他們怎麽可能拒絕?可這廝偏就偷偷摸摸地把人給救走了,若不是陛下英明及時擒住了蒼劼,蒼劼就要一把火將北涼的武將燒個幹淨了!


  穆景晨越想越氣,再看秦淵那張痞裏痞氣的笑臉,穆景晨真想一拳打下去,實際上穆景晨也動手了。


  “喂!”沒想到穆景晨說動手就動手,連個招呼都沒打,秦淵連忙向後躍開,嬉皮笑臉地說道,“不知道小國師在生什麽氣?爺可沒做什麽對不起北涼的事情,若小國師處在爺的立場,怕是會做得比爺還絕。”


  穆景晨的攻勢一頓,旋即繼續。


  秦淵說得沒錯,若他是秦淵,他一定會落井下石,一舉擊潰天宋,或者幹脆將天宋收入囊中,他的確應該感謝秦淵,可他就是氣不過!


  見穆景晨悶頭猛攻,秦淵也不再隻守不攻,氣勢洶洶地就迎了上去:“這可是在天宋玉門關眾將領麵前,爺的媳婦、嶽丈和堂哥都在一旁看著,你覺得爺敢輸嗎?”


  他堂堂天宋宣武王不要麵子的嗎?更何況他沒有理由對穆景晨謙讓。


  穆景晨一愣,卻固執地攻擊著秦淵。


  他也不是非要贏秦淵不可,他就隻是想撒撒氣。


  秦淵和穆景晨突然就打起來了,讓圍觀的人一頭霧水,但見秦淵不但沒有受傷的危險,還一直穩居上風,眾人就看起了熱鬧,段弘、段子恒和段南歌更是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擔心過,這熱鬧看得那叫一個心安理得。


  “說起來還沒見王爺在過招時輸過。”話音落,段子恒轉頭看向段南歌。


  還在京城的時候,秦淵一直拌著紈絝,吊兒郎當的,即便在遇到南歌之後展現出了幾分實力,卻也從來沒有暴露出自己的全部實力,之後他離開京城來到了玉門關,就再沒機會去探究秦淵的實力,這會兒見秦淵遛著北涼的小國師玩一樣,他突然就好奇了。


  聽到這話,段弘也轉頭看著段南歌。


  揚了揚嘴角,段南歌的眉梢眼角都是若有似無的淺淡笑意:“真巧,我也沒見過。”


  段子恒摸了摸下巴:“他與伯父相比,如何?”


  在段子恒的心裏,段弘是一個標準,是一個用來衡量強者的標準。


  段南歌偏頭看了看段弘,淺淺一笑:“他輸給爹的就隻有閱曆和經驗而已。”


  段子恒挑眉,狐疑地看著段南歌:“南歌,你這莫非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段南歌衝天翻了個白眼:“堂哥若不信,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思量一番,段子恒提著劍向秦淵衝了過去:“的確是該試試。”


  沒想到段子恒當真衝了過去,將穆景晨和秦淵之間一對一的比試變成了一對二,段南歌抽了抽嘴角。


  “果然隻要進了軍營,再溫潤的男人都會暴露出幾分血性。”以前的堂哥會更加穩重一些。


  “男人就該如此。”段弘對段子恒的改變十分滿意。


  段弘一直覺得不管是在京城裏做王公貴族,還是在疆場上為帥為將,軍人那極具侵略性的血性都是助力。


  “的確,”段南歌點點頭,深表讚同,然後又歪著頭看著段弘,戲謔的問道,“爹不去跟秦淵切磋一下嗎?”


  一聽這話段弘就瞪了段南歌一眼:“胳膊肘往外拐!”


  他對自己的身手一直很有信心,但他是個將帥,他學的是跟成千上萬人血戰沙場的本事,就算後來努力練過劍法和槍法,他到底也比不上潛心習武的人,他所欠缺的是內力。


  反觀秦淵,那渾小子打從年少起就一直扮演著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皇子,雖然沒有浴血沙場的機會,但是秦淵有大把的時間拜師學武,那小子努力積累起來的渾厚內力和師承高人的精妙劍法是他完全比不上的,正如南歌所言,秦淵所欠缺的僅僅是閱曆和經驗。


  若兩軍對壘,他有信心贏過秦淵,可若單打獨鬥,他怕是比不過現在的秦淵。當初在京城裏與秦淵那渾小子過招的時候,那小子怕是因著南歌的關係一直讓著他呢。


  段南歌揚了揚嘴角,笑得開心。


  靈光一閃,段南歌突然想起一個人來:“子毅是不是也在玉門關?”


  段南歌這麽一提,段弘這才想起那個跟著段子恒從軍入伍的段子毅,不由地蹙起了眉。


  段南歌眨眨眼,突地嘴角一抽:“爹,你該不會是把他給忘了吧?”


  她知道國公爺不怎麽喜歡段子毅和段子萱這對兄妹,但是至於把人給忘了嗎?那好歹也是他段家血脈,若在軍營裏做了丟人現眼的事情那可真是有辱家風了。


  幹咳一聲,段弘轉頭對身旁的仇武說道:“段子毅呢?怎麽一直沒見到他?”


  “段子毅?誰啊?”仇武正專心致誌地看著秦淵和段子恒、穆景晨的比試,試圖從那精妙的招式中參悟一二,哪有空理會段弘。


  見狀,段弘踹了仇武一腳,喚回了仇武的注意力:“段子毅是我兒子!派個人去喊來。”


  “你兒子?”仇武撓撓頭,一時間有些搞不清狀況,卻還是隨便指派了一名士兵去營裏將名叫“段子毅”的人帶來。


  接到任務的士兵也是一頭霧水,一邊往大營跑去,一邊回憶段國公的兒子到底是哪個,直到他見到段子毅本人,登時就出了一身冷汗。


  國公爺的兒子怎麽會被安排到火頭軍去?不知道待會兒國公爺見到後會不會生氣。


  瞥一眼穿著火頭軍軍裝的段子毅,那名士兵咽了口口水。


  國公爺八成會生氣……


  如這名士兵所料,當看到段子毅穿著火頭軍的軍裝出現在他眼前時,段弘額角的青筋猛個勁兒地突突,突突的程度比當年段南歌惹是生非時更加劇烈。


  段南歌也傻眼了。


  她發誓她真的隻是突然想起段子毅了,若知道段子毅是被分配到火頭軍,且仍舊身無軍銜無所建樹,那她一定不會在國公爺麵前提起段子毅的……


  倒黴的段子毅幾年前是跟段子恒一起進入天靈軍的,自然是要跟段子恒一起接受訓練,而那時的千夫長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刻意將段子恒和段子毅分開,讓他們跟了不同的百夫長,可段子毅跟段子恒不一樣,他連段弘的訓練都沒受過,哪裏受得了軍營裏嚴苛的訓練?於是段子毅每天都仗著自己的身份上躥下跳,幾乎將天靈軍上下罵了個遍。


  那百夫長起初還忌憚著段子毅的身份,可聽說大名鼎鼎的恒公子都在他們天靈軍裏乖乖受訓,做錯了就認罰,並沒有要求特殊待遇,再想想段弘的一貫作風,那百夫長就直接將段子毅扔去火頭軍了。


  段子毅再怎麽說也是段弘的兒子,天靈軍中沒有人敢依軍法罰他,生怕把人給罰殘了,因此隻能把人扔去火頭軍,眼不見清淨。


  恰巧那個時候的段子恒隻顧著自我提升,心無旁騖,再加上段子毅是段弘的兒子,段子恒認為他再怎麽不頂用也該是繼承了幾分段弘的心性,何況天靈軍是將他們當成新兵對待,所有的訓練都是從基礎開始,隻要堅持住就沒有問題,因此段子恒就便沒管他,這一不管,段子毅就在火頭軍安身立命了。


  跟著那名士兵來到段弘麵前,段子毅一見到段弘眼神就亮了,興高采烈地就跑了過來:“爹,您是來接我回去的嗎?”


  就算火頭軍輕鬆,他也不願待在西北這破地方天天喝風吃沙!若不是他身上的錢都被段子恒那廝拿走了,他早就雇輛馬車回京去了。


  凶狠地瞪著段子毅,段弘吸氣,呼氣,吸氣,呼氣,到底還是沒忍住,猛地一腳踹了出去。


  “你這個逆子!丟人現眼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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