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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6章 又見故人

  身後突然沒了水聲,廖氏的人側耳細聽一陣便心生疑惑,臨近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一臉疑惑。


  “怎麽沒聲音了?”


  “不知道啊……難道是夫人被爺製服了?”


  “爺還能製服夫人?可別是爺被夫人給製服了吧?”


  “倒也說不好……轉頭看看?”


  “看看?”


  於是商量好的一群人都浮在水裏偷偷摸摸、小心翼翼、一點一點地轉頭向後看去,膽子小怕挨罵卻又耐不住好奇的還先閉上了眼睛,等頭轉得差不多了才將眼睛睜開一條縫。


  “爺和夫人呢?”


  “就是,爺和夫人呢?該不會是上岸了吧?”


  “不會不會,你瞧北涼的小國師還背著身子傻站著呢。”


  “那就奇了怪了,若不是上岸了,難不成還是潛進水裏去了?”


  廖氏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仔細一琢磨就全都悄悄地往水裏潛,結果才閉著眼睛潛下去半張臉,水中突然暗潮洶湧,那顯然是有人在水中催動內力故意造出這麽大的暗潮,眾人來不及防備,不是被撞出去就是被掀出去。


  抱著段南歌破水而出,秦淵冷哼一聲,抱著段南歌縱身而起,一個起落就藏進了湖岸邊兒不遠的林子裏去了。


  “爺,您謀財害命啊!”奮力出水之後,廖氏的人哭笑不得。


  用內力烘幹了兩個人的衣裳,秦淵才牽著段南歌走出那片樹林,廖氏的人玩過了鬧過了就把撈魚的正事兒給辦了,見秦淵回來也隻是針對秦淵最後的暴行抱怨幾句,而之前還保持著太子風度的蒼琮此時正躺在枯草地上,翹著二郎腿,嘴裏還叼著根兒枯草,一副市井無賴的模樣,穆景晨就坐在蒼琮身邊,還是那副謙謙君子的模樣。


  聽到腳步聲,蒼琮扭頭看向秦淵和段南歌:“回來了?去的時間不長啊。”


  秦淵冷哼一聲:“烘幹個衣裳能用多長時間?”


  “不不不,”蒼琮賊賊一笑,“我的意思是我還以為你們兩個會順勢在林子裏做點兒沒羞沒臊的事情。”


  “殿下!”聽到這話,秦淵和段南歌還沒什麽反應,穆景晨就先紅了臉。


  “人家夫妻兩個都厚著臉皮泰然自若,你臉紅什麽?”蒼琮好笑地看著穆景晨。


  拉著段南歌在蒼琮身邊坐下,秦淵睨了蒼琮一眼,而後問穆景晨道:“爺不過離開片刻,你們殿下摔壞腦子了?”


  “……興許是吧。”對蒼琮這類似於破罐子破摔的心境轉變,穆景晨也十分意外,但並不覺得驚喜。


  “怎麽說話呢?”蒼琮轉頭瞪秦淵一眼,“我看你那腦子才是被水泡過不好使了吧?”


  秦淵瞪眼。


  到底是誰在水裏泡壞了腦子?他是不是當真不該把蒼琮踹進水裏?這下可更傻了。


  見秦淵的神色中透出幾分惱火,蒼琮心中舒坦,抖著腿望著頭頂的藍天白雲,突然問秦淵道:“你說我若放棄這太子之位將會如何?”


  “殿下!”這下穆景晨可是徹底給嚇白了臉。


  殿下可別真是跟秦淵學壞了啊!秦淵放棄了天宋的皇位,天宋還有一個秦昊,可若殿下放棄了北涼的皇位,北涼就當真是後繼無人了啊!

  瞥蒼琮一眼,秦淵反問道:“事到如今你還問這個做什麽?”


  “事到如今啊……”蒼琮笑笑,“也對,我與你到底是不同的。唉,明明最開始的時候北涼的皇子比天宋多得多,少了誰都不礙事,可事到如今卻是別無選擇。”


  “這跟人數多少有什麽關係?”秦淵哂笑一聲,“是爺深謀遠慮,當初沒有決絕地與他們為敵,爺與自家兄弟之間的鬥爭遠沒有到必須你死我活的地步,因此爺能全身而退,退也無妨,可你不一樣,在這件事以前興許還有回旋的餘地,可你們那陛下突然使了這麽個陰招,你與他們徹底決裂,誰都再容不得誰活在這世上,到了這般地步,想活著就隻能迎難而上。”


  靜默片刻,蒼琮突然輕笑一聲:“你這麽一說,我突然覺得寬慰許多,也堅定許多。”


  “堅定?你何須心存疑慮?”秦淵笑笑,“身為皇子,心中有天下和百姓,又還算有些才幹和胸襟,你不去坐那個位置,北涼哪裏還有更合適的人?”


  蒼琮挑眉:“你突然這樣誇我,我又開始不安了。”


  “爺沒誇你,”秦淵冷哼一聲,“爺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那你呢?你也身為皇子,你也有才幹和胸襟,且心中有天下和百姓,你那些兄弟之中,也沒人比得過你,你為什麽不去坐那個位置?”關於這一點,蒼琮一直很好奇,蒼琮記得他前些年見到秦淵時,秦淵還是一個有野心的人,可這一次秦淵雖然是來了北涼,還攪和進了這淌渾水,但蒼琮卻覺得秦淵無半分求利之心,無欲無求了一般。


  “誰說爺的心中有天下和百姓了?”秦淵哂笑一聲。


  “沒有?”蒼琮做起來,完全不相信秦淵說的這句話。


  “有一點,但不是最重要的。”說是自大也好是自我滿足也好,生為皇子的人總是覺得自己背負著天下蒼生,這種責任感與生俱來,又被帝王教育鞏固,秦睿也好、他也好、秦紹也好,他們的心中都存著天下和百姓,區別隻在於他們有多重視這天下和百姓,而對他來說,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天下和百姓都不是最重要的。


  “不是最重要的又怎麽樣?”蒼琮不以為意,“不是最重要的就不能做皇帝?”


  “可以,”秦淵笑笑,“但恐怕做不了一個傳世明君。”


  蒼琮默然。


  仔細想想,秦淵這話說得有幾分道理。


  “因為做不了傳世明君,所以你選擇放棄?”即便秦淵說得有道理,蒼琮也還是不懂秦淵為何能就此放棄。


  “是啊,”秦淵轉頭看向身邊的段南歌,“爺不想讓他們為難,更不想讓他們失望。”


  這個“他們”秦淵沒有明說,蒼琮和穆景晨隻當秦淵正看著段南歌,這個“他們”說的就是段南歌和天宋先帝,但隻有段南歌知道這個“他們”裏麵包含了太多人,有她段南歌,有天宋的先帝,有廖氏上下,甚至還有秦昊和秦紹,秦淵的心裏其實裝了許多人,對秦淵來說這些人都是比天下和百姓重要的,並非隻有段南歌一個。


  蒼琮的眼神微沉。


  不想讓身邊的人為難和失望嗎?這似乎是個很有說服力的理由。


  見這邊的四個人終於進入了說話的間歇,己未就走了過來:“爺、夫人,魚都處理好了。”


  “知道了,”痞痞一笑,秦淵先站了起來,然後伸手將段南歌拉了起來,“爺可有很久都沒烤過魚了,不知道技藝生疏了沒有。”


  抓住秦淵的手順著秦淵的力道站起來,段南歌淺淺一笑,柔聲細語道:“隻要是你烤的,都好吃,與技藝無關。”


  剛要爬起來的蒼琮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兒栽進水裏去。


  這兩個人真的是煩死了!


  不理會蒼琮,秦淵和段南歌手牽著手走到火堆旁,秦淵拿起段子恒他們串好的魚就架在了火上,段南歌抱膝坐在秦淵身邊,將下巴抵在膝蓋上,眯著眼睛看著被火苗灼烤的那條魚。


  偏頭看一眼段南歌那乖巧的模樣,秦淵溫柔一笑。


  好不容易盼到秦淵烤好一條魚,段南歌才將魚接過來送到嘴邊就聽到了由遠及近的吵鬧聲,與秦淵一起轉頭循聲望去,就見稍遠一些的地方有一群人在奔跑,瞧那隊形似乎是一群人在追著一個什麽人。


  “怎麽回事?”秦淵沉了臉。


  怎麽一出門就碰上事兒?

  “你們吃著,我去看看。”不想有人打擾段南歌等了大半天的這頓晚飯,段子恒抄起佩劍就帶著怒氣往那邊去了。


  “我湊個熱鬧去。”己未覺得他們這段時間雖然沒閑過,日子卻也過得風平浪靜了許多,好長時間都沒碰到這麽刺激的事情了,她還真想活動活動筋骨去。


  見秦淵重新開始烤魚,段南歌繼續吃魚,其他人該看熱鬧的看熱鬧去,不想看熱鬧的就留在原地烤魚吃魚,蒼琮猶豫再三,本是想跟著段子恒他們去看個熱鬧,卻被穆景晨給拉住了。


  “還請殿下安分一些。”


  蒼琮撇撇嘴,老實地坐下了,卻是轉了個身,一邊吃魚一邊看熱鬧。


  段子恒原本真的隻是打算過去看看,若這一幫人不會打擾到秦淵和段南歌,段子恒倒也沒打算多管閑事,以免節外生枝,隻是當看到被一群北涼盜匪追著的女人是誰時,段子恒愣了愣,到底還是提著劍衝了上去,二話不說就開打。


  己未一愣,再定睛一看不由低罵一句:“他娘的,這女人怎麽還活著?”


  雲飛一看,當即也是黑了臉,轉身剛要離開卻被人喊住了。


  “雲飛!雲飛救我!”聲未落,顏雅君已經跌跌撞撞地跑向雲飛,一副衣衫襤褸的落魄樣子,但在顏雅君跑近了之後,己未卻是揚了揚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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