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你們騙爺!
半個月,己未一路快馬加鞭,趕了半個月的路才終於抵達山南西道的巴州歸仁,離開南楚時己未就跟皇甫靜怡約好,隻要段南歌醒了,皇甫靜怡就調用南楚的人給己未傳信,這樣便能讓己未在第一時間知道段南歌醒來的消息,讓她不必承受秦淵無可避免的怒火,然而己未等了一路、盼了一路,卻始終不曾收到皇甫靜怡的傳來的消息,怕是自己錯過了,抵達歸仁時己未還特地去找南楚的人問了問,結果就是他們未曾收到皇甫靜怡的聯絡,換言之,段南歌仍舊昏迷不醒。
站在秦淵臨時住處的門前,己未反複深呼吸,心跳卻一直快得不可理喻,從小到大,不管是要去完成多麽困難的任務,己未從來沒有這樣緊張過,因為內疚,內疚自己沒能照顧好段南歌,因為懼怕,懼怕那個看起來好脾氣的秦淵大發雷霆,所以己未始終不敢推開麵前的那扇小門。
秦淵帶著叱靈暘他們回來時正好就看到了堵在門口的己未。
“己未?”探頭探腦地看清己未的樣子,秦淵驚訝不已,“你怎麽來了?”
被這突然從身後傳來的秦淵的聲音給嚇了一跳,己未打了個激靈,猛地轉身看向秦淵,神色有些慌張,但片刻之後己未就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和決心。
“王爺,”向秦淵行了個禮,己未看著與秦淵同行歸來的廖九、江安、譚宜修和叱靈暘,疑惑地問道,“王爺這是從哪回來?”
秦淵走上前去推開那扇沒有鎖上的小門,一馬當先地走了進去:“總在屋裏待著也無趣,爺就帶著他們去山裏活動活動。你怎麽會來?南歌讓你來的?”
聞到秦淵一行身上的血腥味兒,己未立刻就明白他們是去山裏做了什麽樣的活動。
跟在秦淵身後,己未深吸一口氣:“屬下來是有些事想要跟王爺說。”
“嗯?”秦淵扭頭,狐疑卻有些漫不經心地看了己未一眼,“什麽話?”
是南歌讓她來傳話的吧?瞧己未這一臉嚴肅且不知該如何開口的模樣,南歌一定沒說好話。
東張西望一陣,己未謹慎地問秦淵道:“這院子裏還有別人嗎?”
“沒了,”秦淵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這院子裏就住了我們五個男人,都是自己人,你想說什麽就說吧。”
深吸一口氣,己未一咬牙就在秦淵麵前跪了下去:“王妃她……王妃她生產之後就陷入了昏迷,到今日約有兩個半月,未曾蘇醒過哪怕一次。”
“……你再給爺說一遍,南歌她怎麽了?”秦淵的臉色劇變,盡管聲音平穩語氣平靜,但看著己未的眼神卻已經變得嗜血。
心肝一顫,己未硬著頭皮重複一遍道:“王妃昏迷兩個半月,至今尚未蘇醒。”
“你他娘的!”秦淵騰地就站了起來,揮手就要打下一掌。
“爺!”廖九一見秦淵抬手就立刻衝了過去,格擋一下拉下秦淵已經揮出去的手,順勢又推著秦淵倒退兩步。
“王爺息怒!”
譚宜修、江安和叱靈暘三人也連忙衝上前去,譚宜修和叱靈暘擋在秦淵和己未中間,江安則拉起己未向後退開,將己未護在身後。
江安連忙高喊一聲:“王爺息怒,至少讓她把話說完啊!”
“還說什麽?她騙爺,他們全都騙爺!”秦淵紅著眼睛瞪著己未。
兩個半月,整整兩個半月,南歌生產後己未他們就從南楚傳回了消息,說南歌母子平安,他不信,特地派了人去南楚,結果帶回來的消息還是母子平安,他信了,放心了,現在己未又來跟他說什麽?南歌昏迷不醒兩個半月?那豈不是說他們打從一開始就在騙他?!
己未有些慌了,連忙安慰秦淵道:“王爺放心,公孫月和聖女都說王妃身體無恙,並沒有性命之憂。”
“你讓爺放心?你他娘的還讓爺放心?!”一把推開廖九,秦淵這一掌到底還是結結實實地打了出去,強勁的內力席卷而出,將譚宜修、叱靈暘、江安和己未四人先後撞飛。
“他娘的!”狠狠地摔在地上,江安疼得低罵一句。
“保護不好南歌,爺還留著你們有什麽用?!”說著,秦淵就陰沉著一張臉,怒氣騰騰地走向己未。
“爺,使不得!”心知秦淵這是動了殺意,廖九再次撲上去擋住秦淵,“己未你先走!”
從地上爬起來,己未卻沒走。
王爺這話說得倒是沒有錯,他們就在王妃身邊唯一的職責和使命就是保護王妃,然而他們卻沒能履行自己的職責,沒能完成自己的使命,沒有理由,沒有借口,失敗就是失敗,這對十二衛來說是恥辱。
“己未!”見己未垂著頭不動,廖九急了,“快把己未拉走!”
“廖九!”秦淵怒喝一聲,“你這是要背叛爺?”
“爺!”他什麽時候要背叛了?“己未是夫人的人,她做事是以夫人的意誌為優先的!”
己未跟他們廖氏的人不一樣,己未是夫人的人,她不需要對爺言聽計從,更是沒有義務隨時主動向爺匯報什麽,若是夫人有令讓她瞞著爺什麽,那她就絕對不能對爺透露一個字,這才是己未該做的事情。
“可她是南歌的護衛,她更該以南歌的安危為最優先!”
“瘋了瘋了,”見秦淵沒辦法冷靜地思考,江安拉起己未就往外跑,“你先跟我走,有什麽事等會兒再回來說!”
己未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任由江安拉著走,兩個人才衝出門去就撞上了準備進門的廖十。
“怎麽了?你們要去哪兒?己未怎麽在這兒?”突然聽到秦淵的一聲怒吼,廖十給嚇了一跳,“爺怎麽了?”
“你們爺瘋了,你快想想辦法!”江安拉著己未繞到廖十身後,“我先帶這女人出去躲躲,等會兒再回來。”
這話說完,江安拉著己未就飛快地跑走。
打從認識王爺開始,他還真沒見王爺發過這麽大的火兒,那內力,那功力,太嚇人了!
廖十傻眼,呆愣愣地進門,就見廖九、譚宜修、叱靈暘和秦淵已經打作一團,秦淵那真是發起瘋來連自己人都打。
“爺!”廖十立刻參戰。
這到底發生什麽了?難不成夫人又出事了?但不論如何,得先讓爺冷靜下來。
這一場混戰打了大半個時辰,等秦淵稍稍冷靜一些,那小院已經被夷為平地,滿地的殘磚碎瓦,無一能看出原本的形態,廖九四個人也是個個都負了傷,好在秦淵到底是手下留了情,四個人傷得都不重。
“己未呢?”喘息著坐在一堆殘磚碎瓦上,秦淵麵色如霜。
廖十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回爺的話,江安將己未帶出去了,說是一會兒就回來。”
“找回來!”
秦淵的話音剛落,江安就拉著己未從半麵殘垣後麵探出頭來:“啟稟王爺,我們回來了。”
他們一刻鍾之前就回來了,但裏麵的場麵實在是太混亂、太火爆、太殘忍了,他就帶這個女人躲了起來。
秦淵抬眼望去,目光冰冷。
己未渾身一抖,將手從江安手裏抽出來之後就心驚膽戰地走到秦淵麵前,再次跪下。
秦淵雙手緊攥,生怕控製不住自己再對己未動手。
廖九和廖十也怕,於是一左一右跟兩個護法似的站在秦淵身旁,隨時準備將秦淵按住。
“說。”
“是,”己未垂著頭不敢看秦淵,被秦淵冰冷的氣勢包裹,己未甚至連動都不敢動一下,不自覺地就僵硬了身體,“王妃身體虛弱,長途奔波後終於支撐不住,抵達聖女府的當日就發動產子,產下小世子後就陷入了昏迷,公孫月和聖女日夜守在王妃床邊,為王妃診斷調理,但公孫月說王妃並沒有性命之憂,但因為能吸收的藥力太少,所以……所以不知道要調理到什麽時候才能醒。”
聽到這番話,秦淵的雙拳收緊,因為用力太猛,所以骨節都發白了:“爺明知她身體虛弱……爺就不該要那個孩子!”
還算冷靜的廖十卻比秦淵想到了更多:“你們是怕影響了爺在這邊事情才一直瞞著爺,為什麽又突然改了主意?”
現在正值非常時期,既然都瞞住了,該一直瞞著才是,己未怎麽就來了?
“是……是雷氏少主去了南楚聖女府,他說……”
“他說什麽?”秦淵冷聲追問。
己未咬咬牙,道:“他說在雷氏也有一座聖女府,聖女府中有一座聖潭,他說……他說如果將王妃接去雷氏浸泡聖潭之水,那泡上半個月王妃就能醒。”
眼神一緊,秦淵問己未道:“雷氏的聖女府是什麽人都能進的嗎?那聖潭之水是什麽人都能泡的?”
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己未一愣,然後有些不確定地說道:“聽聖女和雷氏少主的談話,那聖女府隻能用雷氏曆代聖女親手打造的要是才能打開,已經數十年未曾開啟,但雷氏少主找到了鑰匙,他說他能帶王妃進去。”
“鑰匙?”鑰匙?聖女?秦淵一驚,猛然想起自己半個多月前弄丟的那顆琉璃珠子,“他娘的!”
古修遠這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