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冷戰
少越和關欣怡之間突然就陷入了冷戰,明明新婚燕爾正是該濃情蜜意之時,可這兩個人卻鬧起了冷戰,吳王府中就隻有幾個人知道其中緣由,卻是誰都沒有去勸說什麽,隻讓這兩個人自己去處理這個問題,這也是段南歌答應少越的,而那些不知緣由的人則都在擔心少越。
午後,秦淵跟段南歌一起用過午飯後就一個人散著步往書房去,途中正巧就碰見坐在回廊邊兒上思考人生的少越,想了想,秦淵還是走了過去,在少越身旁坐下。
“瞧你這麽消沉,還在冷戰呢?”
少越這才注意到秦淵,想要起身行禮,卻被秦淵拉住,又坐了回去。
“連王爺都知道了啊。”這事兒少越其實不願意讓別人知道,畢竟這是家務事,且還不是什麽好事,但關欣怡對少越的忽視太明顯,偏她又常在王府裏走動,兩人碰麵的機會也多,於是兩人冷戰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
“那怎麽可能不知道?”秦淵痞痞一笑,“托你媳婦的福,整個吳王府裏的人就沒有不知道的。”
那個關欣怡鬧起脾氣來還真敢當著外人的麵兒給少越難堪,要知道少越可是南歌的護衛統領,在這吳王府裏的地位與荊風不相上下,那可是要管著一整府的下人的,若在人前威嚴掃地,日後還如何服眾?
少越說她聰慧懂事,可跟南歌比起來,她還差的遠了。
少越抿嘴,過了一會兒才沉聲說道:“不是她的錯,是屬下的錯。”
眉眼微動,秦淵用胳膊肘撞了少越一下,十分好奇地問少越道:“到底是因為什麽事兒?”
若不是南歌攔著,他知道這事兒的第一天就想去問少越了。
瞥一眼秦淵,少越覺得秦淵或許能給他些建議:“欣怡說她想搬出吳王府。”
“哦?”這倒是讓秦淵有些驚訝,“怎麽?她在吳王府裏住得不舒坦?”
那關欣怡跟少越住在一起,少越是什麽樣的衣食,關欣怡就是什麽樣的衣食,他們好像也沒虧待她啊……
“她說……”少越猶豫著說道,“她說跟有權有勢的人住在一起就覺得心驚膽戰,怕做錯事丟了性命。”
秦淵一愣,而後抽了抽嘴角,想要反駁,卻又覺得這種顧慮並非全無道理,畢竟關欣怡跟這府裏的其他人都不相同,在入住吳王府以來,她所接觸過的有權有勢的人怕就是京城裏那些隻會仗著家世欺人的權貴公子,會這樣想倒也是對的。
搖頭無奈一笑,秦淵道:“你若是想,就搬出去吧,跟在外麵辦事的兄弟換一下,換一個人回來保護南歌,你去外麵做事,你若覺得不好跟南歌開口,爺去幫你說。”
“不必,”少越毫不猶豫地搖頭,“屬下是不會搬出去的。”
“怎麽?爺這吳王府就那麽好?”秦淵故意打趣道。
少越卻十分認真嚴肅地說道:“國公爺於屬下有恩,屬下已經因為一己私欲辜負過一次國公爺的期待,不能再做對不起國公爺的事情。”
當初他就是為了欣怡才毅然決然地離開暗影衛,跟隨王爺和王妃來到廣陵城,他走時國公爺並沒有阻攔,甚至沒有責備他一句。他知道國公爺為了將他培養成最優秀的暗影衛花費了多少心血,他這一離開便是讓國公爺多年的心血付諸東流,一切不說要從頭開始,卻也要再花費不少心力。他也知道國公爺之所以輕易地放他離開是因為他選擇追隨王妃,國公爺希望他能好好保護王妃,代替無法守在王妃身邊的國公爺,為此國公爺寧願為難上了年紀的他自己,他又如何能再辜負國公爺的期待?
他這一身本領是國公爺和王妃教他的,若沒有國公爺那他早就死在寒冬的大雪裏了,哪裏能學得一身本事做暗影衛的統領?若沒有王妃他仍舊是那個隻能躲在陰暗之地的暗影衛,哪裏能被這廣陵城的百姓和官員認識且還被尊稱一聲大人?
他知道,不管他做什麽決定都沒有人會責怪他,就算他跟其他的兄弟換了工作,就算他離開吳王府到外麵去幫王妃打理生意,王妃不會責怪他,王爺不會責怪他,甚至連己未、簡雲他們都不會責怪他,甚至就算他離開王妃身邊帶上欣怡遠走高飛也沒有人會責怪他,他們隻會祝福他,祝福他能有一個更好的未來,正因如此,他才更不能做出那樣的決定。
倒是沒想到少越會把話說得這樣重,秦淵微微愣住:“其實也不到誰對不起誰的份上,南歌和國公爺都隻會希望你過得好而已。”
“屬下知道,”少越握緊了雙手,“屬下也同樣希望國公爺和王妃能過得好,而隻有守在他們身邊,屬下才能為他們的平安做些什麽。”
“就算你不在南歌身邊,也會有人接替你的位置保護她,你不必如此。”
“可屬下並不想被替代。”轉頭看著秦淵,少越的目光十分堅定,且炯炯有神。
秦淵突地輕笑一聲,道:“國公爺真的很會教人。”
南歌是國公爺教出來的,段子恒是國公爺教出來的,少越也是國公爺教出來的,論能力,興許有人能強過他們,可論心性品行,那他們可是世間少有。
痞痞一笑,秦淵伸長了胳膊搭在少越肩上,一副跟少越哥倆好的模樣:“既然如此,爺就教教你如何才能討好自己的媳婦。”
有那麽一瞬間,少越對這個提議真的心動萬分,可片刻之後少越就找回了自己的神誌。
“不勞王爺費心。”
秦淵挑眉:“不費心不費心,你是南歌的護衛統領,你若因為夫妻感情不合而不能專注於自己的工作,那會給南歌帶來困擾,你放心,爺很擅長討好媳婦的。”
忍了忍,少越還是沒忍住,沉聲對秦淵說道:“那是王妃願意被您討好。”
王爺還真當自己那些幼稚的招數管用?若不是王妃心甘情願,王爺使出那些招數之後怕是要挨打。
“你這話說的!有哪個女人不願意被自己的夫君討好?”秦淵對少越不以為意的態度嗤之以鼻,“她不高興,鬧脾氣了,不就是等著你去哄的嗎?用什麽招數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願意討好她、願意哄她的這個姿態,不信你今兒回去的時候就從咱那庭院裏摘朵花回去送她,一準管用!”
“你別教少越奇怪的事情,”段南歌款步而來,嗔瞪秦淵一眼,“人家關姑娘看中的就是少越的忠厚老實,你教他這些花招做什麽?”
“送個花怎麽就不忠厚老實了?”秦淵起身,快步走到段南歌身邊就伸手扶住了段南歌,“你怎麽過來了?”
斜睨著秦淵,段南歌道:“有人跟我告狀,說你在教少越一些奇怪的事情。”
“是誰這樣詆毀爺?”秦淵瞪著眼睛說道,“爺可是為了少越的幸福操碎了心!你瞧他笨的,連媳婦都不會哄!”
“就你會!”段南歌白了秦淵一眼,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遞給少越,“欣怡給京城去的信已經得到了回信,抱歉我先拆開看了,是……太子寫的,她發給她妹妹的那封信不是被太子攔下了就是被她妹妹親手交給了太子。”
幸好他們早有防備。
少越的眼神驟然一緊,伸手接過了那封信,卻沒急著拆開來看,他相信段南歌所說的話。
見少越陰沉著臉沉默不語,段南歌問道:“你知道她給她妹妹寫的信裏都寫了些什麽嗎?”
少越搖了搖頭,道:“屬下沒有看過,她是瞞著屬下托簡雲發出去的。”
怔了怔,段南歌輕笑一聲:“她似乎有些天分。”
有做奸細的天分。
聽到段南歌這話,少越攥緊了手上的那封信,他知道段南歌這句話並不是褒獎。
暗自歎息一聲,段南歌又道:“無妨,她的言行全都在掌控之中,並不會給吳王府造成任何困擾,你盡管依照你的意思慢慢處理便是,有些事情是通過言語就能說明白的,可有些事情卻是需要時間去證明的。”
“屬下知道了,王妃放心,屬下一定盡快處理好這件事情。”話音未落,少越已經起身向秦淵和段南歌行了禮,而後捏著那封信就奔了出去。
望著少越的背影,秦淵略有些擔心地皺起了眉:“爺怎麽覺得這件事一時半會兒是解決不了了?大皇兄的來信裏都寫了什麽?”
段南歌冷笑一聲,道:“無非就是向關欣怡許諾,隻要關欣怡聽話,她那妹妹就能得到幸福,關欣怡在京城的父母也能榮華富貴。”
聞言,秦淵冷哼一聲:“就這些?那爺也能許諾,不僅是許諾,爺立馬就能給她!”
“可是比起你這個吳王爺,關欣怡似乎更相信太子殿下。”看著秦淵,段南歌的笑容裏滿是揶揄和戲謔。
秦淵一愣,旋即氣得咬牙:“沒有眼光!”
“真巧,我也是這樣認為的。”段南歌淺淺一笑。
見段南歌氣定神閑,秦淵的心頭突然一動:“你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