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回報
沒想到白河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段南歌愣了愣,然後哭笑不得地看著白河:“你見過的稀奇玩意應該很多,怎麽會看不出?”
白河無辜道:“我見過又沒研究過,而且我一向隻收集消息,從不深入探尋,我知道的已經夠多了,若再多一些,恐怕就要永無寧日了。”
容笙探頭看向白河手上的山水圖,將那幅圖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後就十分肯定地說道:“啟稟王妃,這山水圖中所藏的地圖正是江河的地圖。”
“江河?”段南歌轉眼看向容笙,“我所知道的江河地圖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這當然不是現在的江河,”容笙淡淡一笑,“這是以前的江河,興許是它百年以前的模樣,又興許是千年前的模樣,關於這一點屬下就說不清楚了,但這圖屬下曾在一本古書裏見過,印象深刻。”
段南歌的眼神微閃:“也就是說它是古時候的江河?”
這圖正是她用雷氏的那顆珠子和毓妃留下的琴譜畫出來的,原本隻是有一日實在太閑,就把那珠子和琴譜拿出來研究一下,但因為她和秦淵對這個東西都不感興趣,所以她就忘了跟秦淵說,這幅她沒看明白的圖也被她隨手放了起來。
剛剛瞧見秦淵哭時,她突然想起秦淵以前說過的話,他說毓妃留給他的這些東西說不定是個藏寶圖什麽的,那會兒她跟他都不需要什麽寶藏,秦淵那話也隻是說著玩的,可現在她覺得他們或許是需要這個寶藏的,若那真的是寶藏,裏麵說不定就有能救陛下的東西。她知道自己的這個想法有些荒謬,可現在她需要一些荒謬的東西來安撫她和秦淵的內心。
“可以這麽說。”容笙點點頭,旋即又狐疑地問道,“這幅圖王妃是從哪裏得來的?”
“雷氏。”段南歌定定地看著白河。
白河怔住,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錯愕地看著段南歌:“這圖是王妃從雷氏得來的?是少主給您的?”
難不成這是雷氏秘寶的藏寶圖?可是不對啊,若這是藏寶圖的話,少主不把這圖給他,怎麽反倒送給王妃了?
“古修遠怎麽會給我這個?”段南歌哂笑一聲,到底是沒把雷氏那顆珠子和琴譜的事情跟白河說,“這是我一不小心得來的。”
“一不小心……”看著段南歌,白河嘴角微抽。
他若是相信王妃這句話那他就是個傻子!還一不小心,他走南闖北這麽多年,一不小心的時候多了去了,可他怎麽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
略微一想就知道段南歌隻是想用這句話來帶過這個話題,白河便不繼續追究:“王妃覺得這就是雷氏秘寶的藏寶圖?”
“不知道,”見白河瞪過來,段南歌十分無辜地聳了聳肩,“我隻是偶然間得到這幅地圖,至於其他的事情,我知道的還不如你多。”
段南歌這話說得很有道理,白河卻莫名覺得生氣。
瞥一眼瞪著眼睛的白河,容笙問段南歌道:“那王妃是想去尋這寶藏?”
“我……不知道。”雖然一時衝動就把白河給喊來了,但她也不知道究竟該不該去尋這寶藏。
自從認識段南歌以來頭一次看到她拿不定主意的模樣,長孫景曦幾人麵麵相覷。
白河盯著段南歌看了看,突然問段南歌道:“王妃在這個時候將這幅圖拿出來,該不會是因為陛下吧?”
陛下得了不治之症的消息可沒能逃過他的耳朵,不過他也隻打聽到這些。
聽白河提起皇帝,段南歌的眼神一凜,語氣也嚴厲了幾分:“你都知道些什麽?”
陛下病重的消息可是連他們都得花費一番心思才能查出點兒蛛絲馬跡的,白河怎麽就知道了?
被段南歌的淩厲嚇得縮了縮脖子,白河連忙如實答道:“關於這件事,我知道的可能不如王妃多,陛下和國公爺是鐵了心要將消息瞞下,近身伺候陛下的宮女、太監屈指可數,都是陛下親信,且還整日待在紫宸殿內陛下的身邊,他們的一日三餐、日常用品和陛下的湯藥全都是禁軍親自去送,連吃完飯的空碗都是禁軍去收,紫宸殿內的灑掃太監都見不到這些人,隻能確定他們仍舊在紫宸殿裏。”
段南歌揉了揉額角。
想早一點知道陛下的詳細情況怎麽就這麽難?好不容易因為少越的原因讓國公爺據實相告,可秦淵再傳信回京卻問不出詳細情況,國公爺不肯說,晉王、楚王查不到,現在連百曉生白河都隻知其一未知其二,然而陛下和國公爺的防守越是嚴密,就證明陛下的狀況越糟糕。
見段南歌一臉愁容,白河道:“王妃若是想指望這秘寶裏的什麽東西可以救陛下,那我勸王妃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且不說那秘寶裏都有些什麽,單憑這一幅地圖,我們要花多久才能尋到這秘寶?”
長孫景曦道:“你不是已經在江河下遊找了很長時間了?如今又有了地圖,要找到這秘寶還不容易嗎?”
白河搖了搖頭,道:“若這幅圖不是江河的地圖,那我認為我們還是有可能照地圖的指示盡快尋到秘寶,然而它就是江河的地圖,我在這裏找了那麽多年,能找的地方全都找過了,然而別說是秘寶,我連點兒蛛絲馬跡都沒能找到。”
若隻是江河的地圖,那這地圖有跟沒有都是一樣的,江河流域幾乎都被他翻遍了。
段南歌又補充一句,這一句卻叫長孫景曦幾人更加沒有信心了:“而且那隻是一幅古時候江河的地圖,圖上並沒有標明秘寶的位置。”
“沒有標明?”長孫景曦擰眉,“沒有標明秘寶的位置,這幅地圖還有什麽用?”
隻是給他們看一看江河古時候的樣子嗎?
聽到這話,段南歌看向白河:“秘寶的位置恐怕得通過其他線索來找。”
這圖若真的是雷氏秘寶的藏寶圖,那就不可能讓人輕易看到秘寶所在,將重要的信息一分為二可是隱藏的基本手段。
與段南歌四目相對,白河撇撇嘴,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王妃若是想得到更多的情報,恐怕要將少主找來問問,我什麽都不知道。”
還要去找古修遠嗎?段南歌頭疼地揉了揉額角。
她原本也隻是一時興起,以她現在的狀況秦淵根本就不會讓她去尋找什麽秘寶,若還要去找古修遠交涉那事情就變得更麻煩了,現在不管是她還是秦淵都沒有精力去做這件事。
長孫景曦幾人都知道對秦淵和段南歌來說正值多事之秋,單是眼前的事情就叫他們兩人忙不過來,怎麽可能還有心力去尋找什麽秘寶?但皇帝病重,看著秦淵因為傷心而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長孫景曦幾人既擔心又難過,若有他們能幫上忙的地方,那不管是什麽,他們必定義不容辭。
於是幾個人相互交換一個眼神之後,容笙就開口對段南歌說道:“秋試將至,王爺和王妃都不方便離開廣陵城,不如讓屬下去跟雷氏的少主交涉?若能交涉成功,也省去王妃親自跑一趟的麻煩,若不成功也沒什麽損失。”
長孫景曦幫腔道:“依我看,這秘寶的事情暫且就讓容笙和白河去查吧,等確定了那秘寶是真實存在的且已經尋到了地方之後,咱們再做計劃也不遲。”
“是啊,”卓星淵也跟著勸道,“容笙讀過許多生僻的古籍,白河又是無所不知的百曉生,讓他們兩個去查這有所依據卻又不著邊際的事情最是合適,屬下跟星闌也會幫忙的。”
卓星闌點點頭,然後說道:“也是時候將那幾個遊曆在外的人喊回來了,王妃對我們不必覺得抱歉,我們本就該待在王爺身邊為王爺分憂解難,王爺和王妃卻給了我們那麽多的自由,這對我們來說已經是一種恩情,若不能有所回報,我們也會心有不安的,”
“可不就是嘛,”長孫景曦笑道,“就隻有我最是兢兢業業,一直陪在王爺身邊。”
段南歌被長孫景曦這話逗笑:“那便讓他們回來吧……也別都回來,我記得裴靖是去了西北,顧爾此時應該在東北的什麽地方,魚延則在西南……就讓魚延回來吧,讓裴靖留在西北關內,留心一下有沒有京城過去的人跟天靈軍接觸,至於顧爾……讓他去幽州吧,港口和聶儒都很重要。”
聽到段南歌這番安排,長孫景曦問道:“需不需要派人去嶺南?嶺南雖然不是王爺的封地,但廖氏對嶺南恩重如山,自從知道王爺就是廖氏的大當家之後,嶺南那地方就跟王爺的封地沒什麽區別了,那裏的百姓甚至比吳越的百姓更順從王爺,那樣的地方可不能叫別人給偷走了。”
仔細想了想,容笙說道:“既然如此,就讓星闌和星淵去嶺南吧,尋找秘寶的事情用不著那麽多人,有屬下跟白河就可以了。”
段南歌點了點頭,正要說什麽,卻聽到院子有人正扯著嗓子喊她,那高亢的聲音裏還帶著未解的醉意。
“南歌?南歌你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