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哎呦哎呦
見段南歌似乎是站不起來了,秦淵連忙轉身跑回去。
“南歌你怎麽了?爺傷著你了?”
段南歌卻不理會秦淵的問題,就隻重複著一句話:“去找公孫月,快一點!”
“去了去了,簡雲已經去了,公孫月馬上就來!”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秦淵抱起段南歌就跑回了主屋,“己未,來給南歌把個脈!”
“是!”己未立刻上前給段南歌診脈,可診著診著己未的表情就古怪起來。
見己未半晌都不說話,秦淵急切地問道:“己未,南歌她怎麽樣了?”
“屬下……屬下不知道。”己未懵了。
“不知道?!”聽己未這樣一說,秦淵也傻眼了,“你……”
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而聽到己未這一句“不知道”的段南歌卻是心中有數了:“淵,你別嚇她。”
“好好好,爺不嚇她,”秦淵連忙在床邊坐下,一臉擔心地看著段南歌的肚子,“很疼嗎?是傷著骨頭了,還是傷了內腑了?嗯?”
“我……”
段南歌的話才剛起個頭,公孫月就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來了來了,王妃怎麽了?先前不還好好地去逸雲樓參加晚宴了嗎?這才多大會兒功夫怎麽就不舒服了呢?”
公孫月都不看房間裏有幾個人,徑直跑到段南歌的床邊就熟練地歪坐在床邊的腳凳上,然後拉過段南歌的手給段南歌把脈。
“哎呦?”聽了聽脈,公孫月頗有些詫異地看了段南歌一眼。
段南歌的額頭上滲出了些汗水,嘴角卻是微微揚著。
公孫月眨眨眼,又繼續聽脈:“哎呦哎呦?真的誒!”
己未湊上前去,難以置信地問公孫月道:“真的?”
公孫月的手還搭在段南歌的脈上,偏頭再細聽一陣便笑著點了點頭:“真的。”
秦淵看看己未,看看公孫月,再看看段南歌,一頭霧水:“什麽真的假的?南歌怎麽樣了?”
“不慌不慌,開個方子就好。”從己未手上接過紙筆,公孫月眉開眼笑的,很是開心。
“開個方子就好?”秦淵狐疑地看著公孫月,“那南歌她是傷著哪兒了?”
“嗯……傷著孩子了。”將寫好的方子遞給己未,公孫月囑咐己未道,“速去速回,這藥我急著用的。”
“明白!”己未立刻就衝出門去,使著輕功飛去抓藥去了。
原來是傷著孩子了啊。總算知道段南歌傷在哪兒了,秦淵頓時就鬆了口氣,可這口氣還沒喘勻就又突地梗在秦淵的胸口,憋得秦淵目瞪口呆。
“你剛剛說什麽?”秦淵錯愕地看著公孫月。
見秦淵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公孫月笑得更開心了,站起來裝模作樣地向秦淵作揖道喜:“恭喜王爺,賀喜王爺,王爺終於要當爹了。”
他們闔府上下等這個孩子都等多久了啊,人家楚王妃肚子裏的那個估計都已經生出來了吧?
“爺、爺要當爹了?”秦淵轉頭看著段南歌,一副要呆不呆要笑不笑的古怪表情,“南歌你聽到她說什麽沒有?她說爺要當爹了!”
可秦淵突然間又想到了什麽,麵上的神情瞬間變成慌亂:“公孫月,爺剛剛踢了他一腳,他、他有沒有事?”
這回換公孫月傻了:“是你踢的?!”
公孫月還以為段南歌之所以會動了胎氣是又去做了什麽危險的事情,結果這一腳卻是秦淵自己踢上去的?
秦淵立刻閉上了嘴,抬手摸摸鼻子,一副知道自己做錯事的模樣。
即便是肚子在疼,段南歌也還是被秦淵這副模樣給逗笑了:“他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又怎麽樣?”公孫月瞪著眼睛吼道,“不是故意的就能踢了嗎?這幸而隻是動了胎氣,還有回旋的餘地,若再狠一點兒那可就是一條命了啊!王妃您的身體本來就不好,若是小產,那以後還不知道能不能再懷上呢,這是多大的事兒啊!王妃您就是太寵他了!”
“那我以後不寵他了,”段南歌淺淺一笑,“現在就等著己未抓藥回來嗎?要不要先行個針?”
就這樣等著她心慌,萬一己未回來得晚了可怎麽辦?
盯著段南歌的肚子看了看,公孫月點頭道:“行個針也好。”
王妃的情況並不嚴重,她對己未的速度和自己配的那副安胎藥十分有把握,但既然王妃心慌,那還是給王妃定一定神比較好。
於是公孫月取出了隨身帶著的銀針,慢條斯理地給段南歌紮上。
秦淵就站在一旁,不敢說話也不敢動,就隻目不轉睛地看著段南歌,耳邊全是公孫月剛剛吼過的那番話。
己未很快就端著熬好的藥回來了,因為是用內力催著熬的,所以速度極快。
“藥來了!”
聞言,公孫月瞥一眼一直沒再出聲的秦淵,而後不緊不慢地將段南歌身上的銀針一一拔掉:“藥給王爺吧,你先隨我出去重新開個方子。”
她剛剛開的方子隻是在動了胎氣的時候應急用的,但真正給王妃安胎的藥還是得跟己未商量一下,經己未調整過的藥方藥效總是出奇的好。
己未依言將湯藥送到秦淵手上,然後就跟公孫月一起到外間堂廳裏去了。
房間裏就隻剩下秦淵和段南歌兩個人,秦淵先放下藥碗,待坐在床邊將段南歌扶起來之後才又拿起藥碗,舀一勺藥湯吹涼。
段南歌輕笑一聲,無奈道:“你就隻有犯了錯之後格外老實,連話都變少了。”
“都犯了錯了,豈能不乖巧一些?”秦淵將藥湯送到段南歌嘴邊。
喝掉這勺藥湯段南歌才又說道:“不是你的錯,是我沒發現他。忘了問公孫月他有多大了。”
段南歌轉頭看著秦淵,十分懊惱的模樣。
秦淵笑笑,柔聲道:“等會兒爺去問。”
“好,”眯起眼睛笑笑,段南歌又喝掉一勺藥湯,“京城……我不是不想讓你去,我知道你一直擔心陛下的龍體,如今得知陛下龍體有恙,你該去看望他,我隻是希望你有所準備,這樣去到京城之後不管遇到什麽樣的突發狀況你都能應付。”
“爺知道,但爺的身邊有你在,就算爺毫無準備地去了京城,隻要你有所準備,爺就一定能逢凶化吉。”
“這話倒也沒錯,可穩妥一些總歸是好的,”段南歌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肚子,“我真的很怕會失去你,平日裏你想怎麽樣都可以,但若是這樣凶險的事情,我希望你能計劃周全再去做,就當是為了我,也為了這個孩子,好不好?”
“好,爺答應你,決不冒險,你安心養胎便是,爺會趁著這段日子跟國公爺和四皇兄聯絡,待製定好計劃,爺再回京去看父皇。”如南歌所說,現在多了一個需要他去保護的重要的人,他這一去得保證自己能安然無恙地回來。
“嗯,”段南歌揚了揚嘴角,眉梢眼角都是若有似無的淺淡笑意,摸了摸肚子,段南歌柔聲細語道,“等他安定一些,我們就帶上公孫月和己未回京。”
“……好。”秦淵本是想拒絕,可話到嘴邊就又改了主意。
從廣陵城到京城之間的路途雖然遙遠,但還是把人帶在身邊最安心。
一碗藥喝碗,夫妻倆又聊了幾句,秦淵才去將公孫月又喊進來。
“還可以,”替段南歌把了脈,公孫月笑嘻嘻地說道,“隻不過王妃的身體本就不好,這個方子還是得再喝兩天,然後就可以換另一幅藥方了。另外王妃您可千萬別再上躥下跳的了,更是不準再跟人動手,最好也別太勞心傷神,您身體不好,養胎還是靜養得好,不然可是要影響到胎兒的。還有王爺您!”
被公孫月提起,秦淵下意識地聽了聽脊背,一副誠心受訓的模樣。
瞧見秦淵這副模樣,公孫月冷哼一聲,道:“王爺您也老大不小的人了,能別再讓王妃那麽操心了嗎?您自己明明什麽都能幹,且還能幹得漂亮,為什麽就非得拉上王妃跟您一起不可?您沒娶王妃之前整日都說要把人娶回來好好疼著寵著,可我瞧您淨給王妃添麻煩了!”
這話秦淵無從反駁,因為連他自己都是這樣認為的。
“以後我會每天都來給王妃診脈的,王妃若有哪裏不舒服就立刻讓人去找我過來。”
“好,”段南歌笑著點了點頭,“怕是要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公孫月笑得彎了眼,“能從世子爺還在娘胎裏的時候就照顧他,這是我的榮幸。”
比起治病療傷,她更喜歡照顧孕婦這樣的事情,沒有什麽比親眼看著一個新生命的降臨和成長更叫人感到高興和振奮的了。
“有勞了。”秦淵向公孫月作了個揖,這一句有勞了說得誠心誠意。
他可是把自己孩子的性命交到公孫月手上了,他也隻會把自己孩子的性命交到公孫月手上。
深知秦淵這一禮裏包含了多少真心和多少承諾,公孫月笑笑,轉身離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