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封街拿人
少越抽出佩劍反手就揮出一劍,而後在劍氣撕裂火焰的瞬間衝進大火奔向大門。
木製的大門早就被大火燒成灰燼,空蕩蕩的門口便是少越逃生的希望,然而當少越的一隻腳跨過門檻時,突然有數個黑衣人從旁邊閃出,手持弓箭在大門口一字排開。
“少越回來!”
段南歌高喝一聲,少越也在同一時間返身急退,緊隨其後的是無數支箭鏃帶火的羽箭,更糟糕的是外麵的人開始將一壇壇烈酒扔進宅子,酒壇落地便碎裂開來,湧出的酒水沾火就著。
“王妃!”一壇酒正落在段南歌和己未麵前,己未的眼神一緊,轉身就抱住了段南歌。
段南歌連忙拉著己未後退兩步,堪堪躲開那一簇突然躍起的烈火。
“該死的!”轉頭看著身後越連越大的火海,己未憤憤地低咒一聲,“若沒有這些火,外麵那些人早就身首異處了!”
合他們三人之力,外麵就算有百八十人都不足為懼,可偏偏這大火攔住了他們的出路。
“平日裏數爺跑得最快,怎麽偏偏今日要他救命的時候就這樣慢吞吞的?可別是移情別戀了巴不得王妃死在這裏!”
“己未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一聲厲喝從上空疾速落下,三人仰頭一看,就見秦淵從天而降,落在網上,三兩腳就將網上的羽箭踢開。
“沒事吧?”蹲下身子,秦淵目不斜視地看著段南歌,眼中滿是擔憂。
“沒事,”仰頭看著秦淵,段南歌的嘴角微揚,眉梢眼角都是若有似無的淺淡笑意,瞧著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似乎早就篤定秦淵趕得及來救她,因此從未擔心過,但隻有離她最近的己未知道她那一直緊繃著的身體是在見到秦淵的那一刻才放鬆下來的,“你喝了酒,當心些。”
冷哼一聲,秦淵轉頭看向宅子門口的方向,沉聲道:“托他們的福,爺的酒都醒了。”
“王妃,含章!”簡雲落在網上,將含章從空隙裏丟下。
伸手接住含章,段南歌臉上的笑容越發明豔:“淵,這裏就交給你了,我去找白河。”
“知道去哪兒找嗎?”
“不知道,”段南歌搖了搖頭,但麵上的笑容不改,“但總會知道的。”
“好,你當心。”
秦淵這話說完的瞬間,夫妻二人就齊齊奔向大門的方向,一個在網下將含章舞得虎虎生風,叫勢頭凶猛的烈火都不得不退避三舍讓出路來,另一個則在網上將折扇耍得天花亂墜,那些落在網上的利箭被真氣吹起、轉向、破空疾出。
踏出大門的瞬間,段南歌就看到了門口的秦昊,此時的秦昊已經將門口的人處理幹淨,正提著淌血的青霜劍望向門口,見段南歌奔出,秦昊似乎長舒了一口氣。
“有勞四皇兄。”飛快地客套一句,段南歌扭頭就跑,一個起落就從秦昊的視線中消失。
秦昊一驚,衝著段南歌的背影喊道:“你還去哪兒?”
“她去救人,”秦淵從屋頂跳下,穩穩地落在秦昊身邊,視線卻定在段南歌消失的方向,“勞四皇兄跟去看看。”
“那你呢?”秦昊擰眉。
明明不放心,秦淵為什麽不跟上去?
秦淵撇撇嘴,似有些無奈地說道:“她都不知道她要救的人在哪兒呢,爺幫她找找。”
話音落,秦淵意味不明地拍了拍秦昊的肩膀,然後轉身就大步流星地向荊風和廣陵官府的官吏們走去。
廣陵城中很少發生這樣大型的火災,火勢驚動了百姓,好事的都跑出了家門,聚集在宅子附近小心圍觀。
見秦淵走近,百姓們立刻停止了竊竊私語,全都看著秦淵,看著秦淵那與平日裏截然相反的冷峻麵容。
荊風立刻上前兩步,抱拳拱手,沉聲說道:“啟稟王爺,縱火者似乎是江湖人士,動機尚且不明,已擒獲其中五人,另有數人逃脫,已派人循跡追捕。”
停步站定,秦淵冷著臉環顧一圈,然後厲聲喝道:“荊風,下令將這三條街封了,不準任何人離開!”
“是!”荊風立刻縱身躍上屋頂,從腰間摸出一支隻有手指長短的木笛吹了兩聲。
尖利的笛聲劃破夜空,傳到三條街街頭和街尾的武侯亭,在武侯亭中當值的士兵立刻跨上刀劍衝出門去,有跑去街口守著的,也有沿街列隊站崗的,僅一刻鍾,三條街上每十步就站著一名士兵嚴防緊守。
而秦淵在聽到笛聲後又對跟來的長孫景曦說道:“景曦,帶人將這三條街上的人逐個盤問一遍。”
至於都要問些什麽就不需要秦淵細細吩咐,長孫景曦自有主意。
“是。”長孫景曦躬身領命,點了幾名麵相和藹的吳王府護院一起去完成任務。
剛好荊風在此時落地,秦淵便吩咐道:“帶人去搜一搜附近的宅子,那麽多人不可能是突然出現的。”
廣陵城的巡防是他和南歌一起設計且經過實踐後調整的方案,不說是完美無缺,卻也不會任由三五十個黑衣人在城中來去自如,然而圍在這宅子外的三五十個看似江湖人士的黑衣人卻成功地來到這裏將宅子團團圍住,還帶著那麽多壇酒、弓箭和用來點火的幹草,他們極可能是提前到了這裏,然後尋了個地方藏身,靜待突然襲擊的時機。
段南歌的想法正與秦淵不謀而合,因此段南歌也沒有跑遠,隻是繞到了隔壁街上,拐了幾個彎後就混進了慌亂的人群。
收斂氣息混在人群裏,段南歌瞥了眼靜靜跟在她身後的秦昊,突然伸手將秦昊抓到身邊,然後挽住了秦昊的胳膊,那縮在秦昊身邊的樣子看起來是跟秦昊十分親密的樣子,可實際上段南歌隻是想借秦昊的胳膊來幫她擋擋臉。
因為平日裏太過活躍,所以她和她身邊的人對廣陵城的百姓來說都是熟人,看見了就能認得出,唯獨秦昊是個生麵孔,誰都不認識他。
被段南歌這麽一拉再一挽,秦昊整個人就僵住了,肌肉繃緊,動都不敢動一下,就隻轉了轉眼珠子睨向身旁的段南歌。
感覺手下的肌肉突然繃緊,段南歌的眉眼微動,卻裝作什麽都沒發現的樣子,定了定心神,便仔細在人群中搜索可疑之人的蹤影。
過了一會兒,秦昊也意識到段南歌隻是想借他來偽裝遮擋一下,可知道歸知道,秦昊的心緒卻始終無法平複,隻能移開視線,生硬地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打眼四處一看,秦昊就注意到了街邊每十步就站一個的士兵:“那些兵是……?”
街邊原本就站著這樣的守衛嗎?
秦昊這一提,段南歌就往士兵們那邊掃了一眼,低聲答道:“多半是淵下令封街了。”
秦昊挑眉:“廣陵城裏的辦事速度倒是比京城裏還快。”
他跟段南歌是一路筆直地跑到這裏來的,但秦淵要對下麵的人下令,得令之人再跑去傳令,最後受命之人還要安排人手、展開行動,若在京城,從最上麵的人下令到最下麵的人行動,這個過程少說也要花上半個時辰,可在這廣陵城裏,這個過程恐怕都沒用上一刻鍾。
段南歌玩笑道:“因為廣陵城地方小啊,傳令之人不用跑太遠。”
嘴角微抽,秦昊斜了段南歌一眼。
他要是信了這話他就是真傻!她怎麽不幹脆說是荊風輕功卓絕跑得快呢?
低笑出聲,段南歌又道:“四皇兄若是對這個感興趣,可以去問淵,這是我們來到廣陵城之後試用的新方法,類似烽火傳訊。”
秦昊眉心微蹙:“你們才來半年就敢做這樣的嚐試?”
“有什麽不敢的?”段南歌不以為意地撇撇嘴,“俗話說得好,新官上任三把火,正因為我們才來不久,所以不管我們要做怎樣的新嚐試那都是合情合理的,若成了那就是淵聰慧英明,若不成那也就是淵不負紈絝之名,左右也沒什麽損失。再說了,我們連廣陵城都要重建,這點兒嚐試又算得了什麽?”
想起重建廣陵城的事情,秦昊冷哼一聲,道:“你們的膽子也是夠大,可知道秦淵上了折子奏請重建廣陵城時,朝堂上的大臣們都給嚇成了什麽樣子?”
想象了一下秦昊所說的那副場景,段南歌忍俊不禁:“那就勞煩四皇兄回京之後幫我們帶個話給諸位大人,就說他們若是現在就給嚇著了可不行,往後這樣的事情隻會多不會少。”
“就不怕父皇以為你們要圈地為王而心生忌憚?”秦淵的這些作為往大了說那可是對父皇權威的挑釁。
聳聳肩,段南歌滿不在乎地說道:“陛下若信他,他做什麽都是對的,陛下若不信他,那他做什麽都是錯的,這不是他或者我所能左右的事情,又何必自尋煩惱?不如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至少最後問心無愧且心中無悔。”
看著低眉淺笑的段南歌,秦昊突然開口說道:“秦淵說,他不適合那個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