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拆車看星星
秦淵歎息一聲,道:“爺哪有你那樣的豔福啊?你瞧瞧這廣陵城富貴人家的婦人哪個像你一樣,身邊伺候的淨是美人。”
“這樣不好嗎?”段南歌軟軟地靠在秦淵身上,眉眼帶笑道,“我身邊的美人多,那不就是你身邊的美人多嗎?成天有那麽多美人在你身邊侍奉著,不幸福嗎?”
“還幸福?”秦淵白了段南歌一眼,“那麽多的美人伴在身邊,賞心悅目是不錯,可爺敢保證,爺若敢多看誰一眼,你就該提著你那含章來砍爺了!有美人在側卻不能好好欣賞,這哪裏是幸福?分明就是一種折磨!”
“折磨怎麽了?”段南歌伸手揪了揪秦淵的臉頰。
“沒怎麽沒怎麽,”秦淵連忙抓住段南歌的手,將那隻柔柔嫩嫩的小手從自己的臉上拿開,“這樣可以磨練爺的意誌,非常好!特別好!夫人英明!”
被秦淵逗笑,段南歌斜了秦淵一眼後便扶著秦淵起來:“腿還麻嗎?不麻就回家去吧,我都餓了。”
“好,回家去。”秦淵站起身來,順勢握住段南歌的手,牽著段南歌有說有笑地向外走去。
走到城主府門前,秦淵就見府門口停著一輛馬車,眉眼微動,秦淵轉頭看著身側的段南歌,笑得溫柔:“給爺準備的?爺有那麽弱嗎?”
“才不是給你準備的,”段南歌白了秦淵一眼,拉著秦淵走下城主府前的台階,“來城主府之前我跟己未他們在城中閑逛,走得累了就雇了輛馬車,回府時剛好要路過城主府這邊,就來接你了。”
心知段南歌這話說得半真半假,秦淵也沒戳破,隻柔聲笑道:“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果然如此,前段日子你還懶得恨不能從早到晚都賴在床上不起,這幾日又開始閑不住了,日日都要領人到街上去逛,也不知這廣陵城的街市上有什麽好逛的。”
先一步跳上馬車,段南歌坐在一邊角落,撇嘴道:“這廣陵城的確是沒京城熱鬧,可好就好在它清淨,走在路上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笑,像是沒有愁事似的,讓看的人也覺得沒什麽可愁的。”
在另一邊坐下,秦淵的長臂一伸就將段南歌拉到身邊摟住,歎一聲道:“他們是沒什麽愁事,可把爺給愁壞了。”
段南歌調侃道:“生為皇子,你活該。”
秦淵不滿地挑眉:“你就不能說點兒好聽的?”
段南歌想了想,改口道:“能者多勞,如五爺這般才貌雙絕、神勇威武,自是受萬民信賴,被陛下重用,為天下謀福祉。”
“嗯,”秦淵一邊聽一邊露出滿意且得意的笑容,待段南歌說完,秦淵就嬉皮笑臉地問段南歌道,“爺才貌雙絕?”
段南歌衝天翻了個白眼,敷衍道:“絕,特別絕!”
聽得出段南歌的敷衍,秦淵卻也不在意。
嬉鬧的聲音漸低漸止,待馬車停在吳王府門前時,荊風一拉開車門就見秦淵歪靠在段南歌身上,睡得正香,平日裏哪怕隻是拉開車門的聲音都能將他驚醒,這會兒秦淵卻絲毫不為所動,仍舊酣然睡著。
段南歌也沒想到秦淵竟然沒醒,猶豫一下還是沒叫醒秦淵,隻向荊風比了個手勢,示意荊風再把門關上。
荊風會意,關上車門之後就將己未從暗處叫了出來,明白了荊風的意思之後,己未就飛身躍進吳王府,不一會兒就帶著少越、簡雲一行出來,在距離馬車半丈遠的地方將馬車圍住。
暗衛大多學會了身輕如燕的本事,腳步會比尋常士兵輕上許多,這會兒進進出出的忙了一陣也沒吵醒秦淵。
秦淵這一覺睡得實,卻沒睡多長時間,不到兩刻鍾就突然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的隻知道自己還在馬車裏,是靠在段南歌身上睡得。
屁股往後一挪,秦淵靠在段南歌肩上的腦袋就一路下滑,枕在了段南歌的腿上:“還沒到?”
段南歌輕笑一聲,反問道:“還沒醒?”
秦淵定了定神,這才意識到馬車是靜止不動的:“到了怎麽不叫醒爺?爺睡了多久?”
“也就兩刻鍾,左右也不急著回府,叫醒你做什麽?”低頭眉眼帶笑地看著秦淵,段南歌抬手,理了理秦淵額前的碎發。
揚起嘴角溫柔一笑,秦淵抬手將段南歌的手握在手心:“你說若把這車頂掀了,能不能看到星星?”
眉梢微挑,段南歌仰頭看了看車頂:“這個時辰哪有星星可看?”
秦淵不以為意道:“那就先把車頂掀了,星星等會兒就出來了。”
段南歌失笑:“這可是城主府的馬車。”
秦淵痞笑:“你不是說這車是雇來的嗎?”
段南歌理直氣壯地點頭:“對啊,從城主府雇來的。”
“吳王妃要用他城主府的車那是看得起他,那鐵公雞還敢收你的錢?”秦淵故意瞪起眼睛說道,“等明兒爺去找他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段南歌笑著在秦淵的腦門上輕輕拍了一下:“廖五爺什麽時候也這麽斤斤計較了?”
“唉,”秦淵長歎一聲,道,“爺現在仿佛又回到了剛帶著廖氏開始打拚的時候,兜裏的錢不多,想做的事情卻不少,成天算計來算計去,一枚銅板都要掰成兩半花,頭疼。”
段南歌淺笑道:“這廣陵城要重建,陛下總會從國庫裏給你支點兒銀子出來吧?”
“父皇是疼爺,給爺支的銀子的確不少,可還是不夠用啊。”說著,秦淵當真頭疼似的抬手捶了捶額頭,抬起的還是他跟段南歌交握的那隻手,因此最後敲在秦淵額頭上的是段南歌的手背,“爺讓十七和戶曹的人一起算了算,父皇給爺的銀子抵得上八成重建屋舍的錢,可安置百姓呢?拆了人家的祖屋、鋪子後的賠償呢?”
聞言,段南歌也略略蹙起了眉:“那要不……再等等?吳越江南的糧米高產,不如等糧米再收一茬,那吳州錢倉裏的銀子不是也能存得多一些?”
“可等不得,”秦淵輕輕搖了搖頭,“且不說徐澤他好不容易說服了百姓,方明學那邊已經帶人將拆房的奇巧機械造好了,連燒磚燒瓦的磚窯都壘好了了,就算人都等得起,這些個東西也等不起啊,別等著等著再壞了丟了,那還得再花一份錢去造。”
這話題似乎叫秦淵有些心煩,於是話鋒一轉,秦淵又道:“荊風呢?趕緊叫荊風來把這車頂掀了,爺要看星星。”
“別瞎鬧!”段南歌瞪秦淵一眼,“都說這是城主府的馬車了。”
“爺明兒還他一輛更好的!”話音未落,秦淵已經坐了起來,看他那擼胳膊挽袖子的架勢,似乎是打算親自動手拆了這馬車的車頂。
“淵!”段南歌哭笑不得地瞪著秦淵,“你今兒若敢把這車頂掀了,我就把你給扔下車去!”
秦淵的動作頓住,扭頭看著段南歌:“這不好吧?外麵可都是吳王府裏的下屬,叫他們看見爺被你從車裏扔出去,那爺這臉還往哪兒擱?”
“愛往哪兒擱往哪兒擱!”段南歌仍舊瞪著秦淵。
“得,”秦淵故作委屈地收手,“爺以前上房揭瓦父皇都沒說攔著,如今拆輛馬車而已,倒是被你給攔住了。”
段南歌氣得剜了秦淵一眼:“在車裏待不住了就趕緊下去,我還餓著呢!”
“呦,餓了你不早說?餓壞了你拿什麽賠爺?”秦淵一腳蹬開車門就鑽了出去,而後站在車門前拍了拍自己的背,“上來,爺背你回去。”
段南歌眯起眼睛一笑,走到門口就趴在了秦淵背上。
“真乖,”痞痞一笑,秦淵背穩了段南歌之後,突然撒腳就往吳王府裏奔去,“回家吃飯去嘍!”
“喂!”段南歌大驚,連忙抱緊了秦淵,“你別跑啊!”
嘿嘿一笑,秦淵反倒跑得更快了。
一路風馳電掣地跑進吳王府,秦淵本想直接穿過堂屋跑去花廳,可一腳踏進堂屋,秦淵的動作連同臉上的笑容一起僵住,沒來得及進門的那隻腳毫不意外地被門檻絆住。
秦淵的身形一晃他背上的段南歌就要往地上栽,好在兩個人都是習武之人,秦淵當即就鬆開了抱著段南歌兩條腿的手,而段南歌抓緊秦淵的肩膀,腿一撩腰一擰就是一個空翻,利落地從秦淵的頭頂翻過,落在秦淵麵前,此時秦淵也已經站穩了腳,趕忙伸手扶著段南歌的腰好讓段南歌站穩。
“就讓你別跑!”落地之後段南歌就哭笑不得地瞪著秦淵。
秦淵卻沒說話,隻努努嘴示意段南歌轉身往後看。
狐疑地眨眨眼,段南歌緩緩轉頭,這一轉頭就給嚇了一跳:“楚王爺?”
秦昊怎麽來了?
坐在堂屋的上首之位,秦昊抿著嘴繃著臉,瞧著是一副心情不好的樣子。
他的心情能好嗎?一路奔波,他下午到的吳王府,誰成想這夫妻二人全都不在府裏,府裏雖有人提議讓他先去客房休息,可他到底是客,沒跟主人打過招呼怎好擅自入內?本想著就算秦淵回的晚,段南歌傍晚之前怎麽也該回府了,可他這一等就等到天黑,這兩個人倒是一起回來了,還親親熱熱地嬉鬧著回來了,那副感情很好的樣子他真是越看越生氣!
瞪著秦淵和段南歌,秦昊沉聲問道:“這是去哪兒玩了這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