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隱世家族
見秦淵一臉迷糊,竟是沒想起府裏還住著個別的女人,段南歌撇撇嘴,靠在了秦淵身前:“沒誰。”
眨眨眼,秦淵這才明白段南歌說的是誰,溫柔笑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你身邊待得久了,單純如秋心竟也學會哄姑娘了,聽簡雲他們說,這幾日秋心把顏雅君哄得乖順極了,雖還整日念叨著要見爺,卻從未因此鬧過,爺可得給她記上一功。”
“關我什麽事,”段南歌斜了秦淵一眼,“秋心那張嘴本就厲害,平日裏就能說會道,說起她那心直口快的單純心性,那還不都是在你的郡王府裏給慣出來的?正是應了那句上梁不正下梁歪,國公府裏出來的人多半沉默寡言、心思耿直,而郡王府裏教出來的人都跟你一樣舌燦蓮花,且還機靈得很,便是秋心都知道什麽話隻能在你我麵前說,什麽話又能當著外人的麵兒說,那心思轉得可比白茗快多了。”
垂眼愛憐地看著段南歌,秦淵滿心無奈道:“上梁不正下梁歪這話可不是褒義。”
段南歌仰臉,笑容狡黠:“我這話聽起來像是在誇獎你們?”
“成天擠兌爺!”秦淵笑著在段南歌的額頭上戳了一指頭,估摸著那止疼的藥該起效了,秦淵就將那件外衫給段南歌穿好,而後打橫抱起段南歌就往外走,“怎麽想著來浴房包紮傷口?這裏水汽重,不好。”
乖巧地窩在秦淵懷裏,段南歌的側臉在秦淵的胸前蹭了蹭就閉上了眼睛,柔聲細語道:“這裏方便,省得白茗她們還得端著水盆進進出出,又要鬧得闔府上下都知道我受傷了。”
秦淵將段南歌送回房裏時,段南歌已經睡著了,仔細地替段南歌蓋好被子,秦淵囑咐了白茗幾句就去了書房,還喊上了廖九和雲飛。
“爺。”雲飛和廖九對視一眼,暗想秦淵既然已經見著了段南歌,就該知道段南歌受了傷,這會兒將他們喊來,怕是要訓斥他們。
可是出乎意料,見過段南歌後的秦淵異常冷靜:“坐下說話。聽南歌說,你們今日遇上了古修遠?”
雲飛與廖九再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詫異,但不論如何,不用挨罵總歸是好的。
於是定了定心神,雲飛答道:“回爺的話,的確是遇到了唐州的古當家,王妃與古當家的交了手,隻是不知為何,古當家的突然離開,王妃與我們就押著一眾水賊回來了。”
“突然離開?”秦淵挑眉,“你們可有聽到王妃和古修遠之間的對話?”
“爺恕罪,”雲飛垂頭道,“當時王妃和古修遠是在船上打鬥,屬下等怕妨礙王妃,沒敢擅自登船,因此離得遠了些,沒能聽到王妃和古修遠之間的對話。”
“這樣啊……”秦淵眯起眼睛沉思起來。
因為那顆珠子,古修遠誤以為南歌是雷氏後人,想將南歌帶回雷氏,前次若不是他及時找到南歌,南歌此時怕是已經在雷氏的地盤上了,這一次他不在南歌身邊,古修遠難道不該趁此機會將南歌帶走嗎?怎麽會中途放棄?
“那時周圍還有其他人嗎?”秦淵突然問話。
雲飛立刻回答道:“爺恕罪,屬下未曾注意。”
秦淵轉而看向廖九,卻見廖九也搖了搖頭,道:“爺恕罪。”
揉揉額角,秦淵歎息一聲:“罷了,你們去休息吧。”
雲飛和廖九麵麵相覷,到底還是什麽都沒說,隻告辭退下。
雲飛和廖九出門時,剛好與進門的長孫景曦擦肩而過,長孫景曦向兩人拱了拱手,見兩人麵上都是一副困惑不解的模樣,長孫景曦眉梢輕挑,待進到書房,再看見心平氣和的秦淵,長孫景曦略一琢磨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難得王爺今日將雲飛和廖九叫來書房卻沒有責罵他們,這本該是件令人高興的事情,可景曦怎麽瞧他二人滿身的不自在?王爺,要不您再將他們喊回來訓斥一頓吧。”
冷哼一聲,秦淵問道:“你這是想看他們兩個的熱鬧,還是在揶揄爺?”
“嗯……都有,”長孫景曦壞笑著在一旁坐下,“不過見王爺恢複往日的氣度,景曦也就安心了,不然您若一直心浮氣躁,怕是要壞了事情。”
“讓你們擔心了,”秦淵搖頭長歎一聲,“日後若爺在言行上再有疏失,你可要盡早與爺說。”
他自己的狀態自己多少也是心中有數的,可這種事並非是心裏知道就能做到的,便是他也有需要人在旁疏導、糾正他言行的時候。
“這王爺可就高看景曦了,”長孫景曦擺擺手,一副力有未逮的無力模樣,“爺您說這事兒啊,咱們吳王府裏也隻有王妃做得來。”
瞪長孫景曦一眼,秦淵道:“你既然做不來,爺還要你有什麽用?”
“那自然是有用,”對秦淵玩笑說出口的諷刺毫不在意,長孫景曦笑道,“景曦可是打探到了有趣的事情回來。”
“哦?是什麽事?”秦淵挑眉。
長孫景曦喝一口茶,而後說道:“王爺您先前不是讓景曦去查一查雷氏嗎?景曦雖從未聽說過,但與王爺相識之前,景曦好歹也是性走過江湖的,倒是認識了那麽一些個有能耐的人。”
“說重點。”長孫景曦那點兒過去他都聽過幾十遍了,早就爛熟於心,何必再浪費時間細聽一遍?
長孫景曦撇嘴:“王爺您這樣性急王妃受得了嗎?”
“你說呢?”秦淵咬牙切齒地反問道。
縮了縮脖子,長孫景曦忙說道:“王爺您對王妃關愛有加,這事兒自然是用不著景曦來擔心,咱們說回雷氏。景曦這幾日走訪了幾位江湖朋友,也托他們幫忙打探一番,這才得來了一些消息。”
“這世上,打從有人出現的那天起,就有了所謂的家和家族,而後繁衍、分裂、重組、覆滅、新興,時至今日,聞名於天下的世家大族多是經曆了數十年甚至上百年、近千年的努力經營而發展壯大至今日這般輝煌,或手握重權,或富甲一方,但與之相對,也有一些家族是曾經輝煌過,但因為某些變故而不得不避世隱居,這些隱居的家族有的失了爭奪之心,偏安一隅怡然自得,漸漸地就消弭無蹤,但也有心懷不甘、誌在東山再起的。”
話說到這兒,長孫景曦故意停下來看著秦淵,他相信聽過這番話之後,秦淵必定能想到他將要說的事情。
果然,秦淵眉心微擰,沉聲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雷氏便是這心懷不甘、誌在東山再起的?”
“正是!”長孫景曦拍掌應和道,“江湖傳聞,說幾國之中尚有四大隱世家族在無人知曉的地方攪弄風雲,雷氏便是其中之一,當然,這也隻是江湖傳聞,因為沒有人見過雷氏族人,因為沒有人親眼見過雷氏的輝煌,所以無法證實這些傳聞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正如外界對王妃的傳言一般。”
“對南歌的傳言?”心裏一咯噔,秦淵突然生出幾分不好的預感,“廣陵城中有了跟南歌有關的流言?”
長孫景曦點點頭,頗有幾分無奈地說道:“還隻是偷偷在私底下口耳相傳,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一般,目前來看還未能動搖人心,景曦也是在茶館裏喝茶時偶然間偷聽到的,但三人成虎,最怕這私底下的樂子說著說著就變成了真事兒,引得民心惶惶。”
畢竟這流言的內容可不是什麽好事兒。
秦淵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去,突地拍案而起:“那個女人!”
話音未落,秦淵的身形一閃就已經衝出了書房。
“顏雅君!”一腳踹開顏雅君的房門,怒氣衝天的秦淵此時才顧不上什麽禮儀和避諱。
房間裏的顏雅君原本正在繡花,秦淵突然破門而入,嚇得顏雅君一下子紮了手。
但似乎早就料到秦淵會來,顏雅君隻是給嚇了一跳,卻並沒有多慌張,放下繡棚,顏雅君不緊不慢地吸了吸被紮破的手指,這才仰頭看向已經來到她麵前的秦淵。
“表哥今日怎麽有空過來?”
瞧見顏雅君這氣定神閑的模樣,秦淵怒火更勝:“你都幹了什麽好事?!”
“這還真是稀奇了,”顏雅君柔柔一笑,“表哥從來都不會因為我的所作所為而動半分心緒,我也想知道我今日是做了什麽,竟讓表哥大動肝火?”
“別給我裝瘋賣傻!”秦淵冷著臉瞪著顏雅君,“外麵的流言,是你放出去的?”
“流言?”顏雅君一臉無辜,“什麽流言?表哥就算不喜歡我,也該知道我這個人向來本分,便是想要勾引表哥都未曾做出過出格的事情,又怎麽會在人背後亂嚼舌根、毀人清譽?”
聽到這話,秦淵擰眉。
顏雅君這話倒是真的。
可誰成想顏雅君繼續說道:“我自然是不會說那沒有根據的事情,可但凡是我親眼所見,我也必然要公之於眾,豈能讓良善的百姓為妖女所騙?”
“顏雅君!你是不是以為爺當真不敢把你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