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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憑什麽讓你活?

  然而段南歌並沒有給雲飛、廖九和譚宜修留下英雄救美的機會,前次若不是對古瓊華一個小丫頭疏忽大意了,段南歌也不會那麽輕易就失手被擒,而後處處落於下風,這一次段南歌有了足夠的防備心,即便打不贏古修遠,也不會被擒。


  鏘的一聲,長劍與竹簫碰撞,可鋒利的劍刃卻沒能在竹簫上留下痕跡,連一絲劃痕都沒有。


  段南歌的眼神一凜,飛快地抽身後退。


  古修遠卻也不追,隻收起了架勢站在原地,道:“以前就聽人說起過,說天宋段國公的嫡長女文武雙全,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隻是離經叛道、不守規矩,這離經叛道、不守規矩我信,但就算段國公是天宋威名赫赫的英勇武將,他的女兒說到底也隻是京城名姝,怎麽可能當真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卻沒想到段國公竟是個對自己的女兒也狠得下心的,不知你長這麽大,日子都是怎麽過的。”


  眉梢微動,古修遠這話叫段南歌心生不快,可段南歌並沒有將這份不快表露出來,隻是揚著嘴角,低眉淺笑道:“我段國公府裏的事情就不勞古當家的費心,今日便是古當家的手握神兵利器也擒不住我,不如就此收手可好?”


  瞥了眼自己手上的竹簫,再看一眼段南歌胳膊上的血跡,古修遠的嘴角幾不可查地揚起,眼中似乎是有笑意流轉:“擒不住你的確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正因為擒不住,所以我更想要將你帶走了,將你留在吳王爺的身邊當真是浪費了你的天賦異稟。”


  話音落,古修遠就握著竹簫襲向段南歌,卻猛地在半路停下,皺起眉轉頭望向一旁。


  “罷了,今日的確不是一較高下的良機,”話音落,古修遠的人就驟然從段南歌麵前消失,隻留下愈漸飄遠的聲音,“那個白河對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人,對你也會有用,保護好他。”


  待這聲音完全飄散而去之後,這一方天地間就又恢複了平靜,平靜得仿佛古修遠從來不曾出現過一樣。


  狐疑地望著古修遠遠走的方向,段南歌怔了怔,而後在船頭緩緩坐下,突然就將一口血吐進了江水。


  “王妃!”見古修遠走了,雲飛、廖九和譚宜修雖覺得莫名其妙,卻還是立刻飛身上船,見段南歌吐了血,胳膊上又帶著傷,三個人登時就給嚇得臉色鐵青。


  “王妃您沒事吧?”快步走到段南歌身旁蹲下,雲飛想要替段南歌診脈,可伸出去的手猶豫半晌最終還是收了回去。


  “沒事,”段南歌搖了搖頭,轉眼看向譚宜修,“島上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譚宜修點頭:“都處理妥當,這島上原本就有幾艘船,剛好用來將那些水賊押送回廣陵城。”


  “嗯,”段南歌點了點頭,“那回吧,將那個水賊頭子帶到我船上來。”


  “是。”


  譚宜修一句話都沒多問,隻親自去將白河帶到了船上,礙於段南歌身上帶傷,譚宜修便沒再安排其他人乘坐這艘小船,隻安排了三四個人上來劃船,而後就與雲飛、廖九、段南歌和白河同乘回城。


  船上,段南歌坐在被利劍紮出兩個窟窿的船篷裏,果斷地從裏衣袖口撕下布條就麻利地將胳膊上的幾處傷口綁住。


  古修遠的竹簫前段藏有刀片,最開始的時候段南歌沒注意到,因此被劃了兩下,傷口算不上深,卻也不淺,從破開後就一直流血不止,剛剛是無暇顧及,現在閑下來了,還是要處理一下。


  雲飛和廖九二人一個坐在船頭、一個坐在船尾,剛好是堵住了船篷的前後兩端,既擋住了其他人進出船篷的路,也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船篷裏的段南歌。


  坐在再遠一點的便是譚宜修和白河,聽著段南歌撕布條是弄出的嗞啦嗞啦的聲音,白河隻覺得心肝亂顫。


  這可是個武藝能跟少主平分秋色的女人,他剛剛是怎麽想的?他怎麽就敢對這樣一個女人動手?幸而人家沒把他當回事兒,不然他就算有九條命都不夠使!


  將幾處傷口綁好之後,段南歌的聲音才從船篷裏傳出:“你叫白河?”


  一聽到自己的名字,不用旁人提醒,白河立刻回答道:“回吳王妃的話,草民名叫白河,白色的白,河水的河。沒想到竟有機會一睹吳王妃風采,這當真是祖上積德,三生有幸。”


  從白河的語氣中聽出了諂媚,譚宜修心生鄙夷,雲飛更是直接瞪了白河一眼。


  白河卻半分都不覺得羞愧,反而把下巴一揚,衝雲飛輕哼一聲,氣得雲飛別開臉去,不看白河。


  段南歌哂笑道:“你倒是很懂得能屈能伸的道理啊,我問你,古修遠讓你在這裏做什麽?”


  眼珠子一轉,白河立刻就明白這“古修遠”指的是誰,諂笑著說道:“王妃您瞧草民胸無點墨,哪能幫上少主什麽忙啊。”


  從船艙裏鑽出來,段南歌蹲在白河麵前,柔聲細語道:“但你的少主卻跟我說你對他來說十分重要,千叮嚀萬囑咐要我好生照顧你,如果你當真幫不上他什麽忙,又怎麽會對他重要呢?”


  “呃……啊哈哈……少主他、他是這樣說的嗎?”白河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個……哎呀,這話草民原本是不想說的,這不草民祖上積德,跟少主沾了點兒姻親親緣,少主自然得留下句話,不然回去不好交代,王妃您說是不是?”


  輕笑一聲,段南歌反問道:“一個連自己的堂妹都能打的人,會對姻親如此關照?你這個姻親的出身得有多尊貴才能讓他如此掛念?嗯?”


  “啊……哈哈……打堂妹?堂妹啊……哈哈……”白河垂頭,一臉鬱悶。


  少主生而寡情,又經雷氏教導,便成了如今這副無情模樣,但凡不能完成少主吩咐的,哪怕是少主那才剛十幾歲的堂妹都要受到重罰,平日裏稍不如意就踢打幾下那更是家常便飯一樣,對少主來說,堂妹跟下屬別無二致,下屬又跟工具別無二致,而人對工具本就不會投入什麽深刻的情感,順手了便用著,不順手了就丟棄,若不願丟棄讓旁人撿了去,就完全毀掉,如此而已。


  “王妃跟少主很熟嗎?”抬眼看著段南歌,白河突然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段南歌眨眨眼,道:“不熟,今日隻是第二次見麵。”


  雖然上一次見麵的時候她跟古修遠相處的時間有些長,但他們的確不熟,她不了解古修遠,古修遠也不了解她。


  “才第二次嗎?”白河略略有些驚訝,“可依草民所見,少主對王妃似乎……另眼相看啊。”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段南歌低眉淺笑道,“現在,你該關心一下你自己的生死。”


  “草民?”白河不以為意地笑笑,“草民隻是個單純的水賊,就算被王妃抓了去,也頂多是在牢裏關上幾年,何況少主還特地囑咐王妃要對草民多加關照,有貴人相助,草民相信草民能逢凶化吉。”


  頭微偏,段南歌狐疑地問白河道:“依你所見,我跟古修遠看起來像是朋友?”


  “呃……”白河愣住,“剛剛少主沒有盡全力,王妃也沒有痛下殺手,就算您二位不是朋友,想來也不會是仇人。”


  “那你可真是看走眼了,”段南歌揚了揚嘴角,眉梢眼角都是若有似無的冰冷笑意,“我們是仇人,前次他險些殺了我,這一次我本打算加倍奉還,奈何力有未逮,還是讓他逃了,不過既然殺不了他本人,我便殺了一個對他來說十分重要的人,好讓他苦惱上一陣子,就算是跟他討些利息,你覺得如何?”


  看著段南歌沒有笑意的笑臉,白河咽了口口水,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不如何!草民覺得這法子簡直就是下下之策!使不得!使不得!”


  “哦?”段南歌眉梢微挑,“那你可有更好的辦法?你若有,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但你若沒有,那就……”


  “有有有!”白河忙說道,“草民有的是法子!”


  “那你說來聽聽。”身子一側,段南歌就極為隨意地坐在了船上,絲毫不在意木板的潮濕和一地的灰塵。


  白河諂笑道:“既然少主說草民對他十分重要,那王妃不如策反草民,讓草民為王妃辦事,這樣一來,少主損失一名下屬,必定會十分苦惱!”


  段南歌看著白河,柔聲細語地問道:“這跟我殺了你有什麽區別?”


  “當然有區別啊!”白河的心思飛快地轉著,“王妃您若殺了草民,那就隻能讓少主損失一名屬下,可若您策反草民,那少主不僅損失一名屬下,還要承受被屬下背叛的憤怒,若能瞧見草民站在您身邊的樣子,少主必定心火難平,那模樣,王妃不想看嗎?”


  “嗯……”段南歌仔細想了想,“他的這副模樣我還真想看一看。”


  “就是說啊……”


  白河話沒說完,段南歌又道:“可激怒他的方法千百種,我又為什麽非要用你來激怒他?萬一你對他來說其實並沒有那麽重要,那我豈不是浪費了一個讓他難堪的大好機會?”


  “可、可我活著還能為王妃效命啊!”白河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汗水。


  他隻是想活個命,怎麽就這麽難啊!


  “哦?”段南歌淺笑,“那你說說,你能為我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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