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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王爺,公子借用一下

  段南歌的柳眉微蹙,沉吟片刻後對秦淵說道:“王爺,進去看看吧。”


  從房間裏湧出的味道並不是男人不愛幹淨、不常整理的酸臭味,雖說也有那樣的酸臭味,但更為濃鬱的是潮濕發黴的味道。


  “你……”看著段南歌,秦淵不太想讓段南歌進去,他自己倒是還忍得住。


  “進去吧。”段南歌覺得她自己也忍得住,她還怕秦淵查看得不細致。


  “好。”深吸一口氣,秦淵屏住呼吸,猛地推開了麵前的房門。


  軍營裏通常隻有將帥住的是單獨的屋子,其餘人都住在長屋裏,一屋十幾個人,一人一張床,一人一小櫃,日常所需自是齊全的,隻是沒有私人空間罷了。


  跟在秦淵身後進屋,段南歌沒像秦淵一樣東張西望,她直接走到離得最近的一張床旁邊,伸出手去就將被褥猛地掀起。


  果如段南歌所料,褥子下的床板上滿是斑駁的潮濕水跡,有的地方發了黴,連褥子的背麵都是黴斑。


  扔下手上的被褥,段南歌往前走,走到第二張床旁邊,同樣掀起了被褥,同樣看到了斑斑黴跡。


  秦淵的臉色凝重,上前摸了摸被褥,摸到的地方無一例外都是潮濕的。


  抬頭與段南歌對視一眼,秦淵偏頭說道:“去取紙筆來。”


  原以為秦淵會大發雷霆,沒想到卻隻聽到這樣一句語氣堪稱溫和的吩咐,謝慈立刻拍了拍譚宜修的肩膀,讓譚宜修用最快的速度去取紙筆來。


  譚宜修立刻跑走,不出一盞茶的時間就帶著筆墨和一個空白的新本子回來。


  “王爺,紙筆。”


  “嗯,”低低地應了一聲,秦淵就接過那本子,墨是研好的,秦淵自然不會去問譚宜修是在什麽時候研了墨,隻提筆沾墨,而後沉聲道,“你說。”


  謝慈和譚宜修麵麵相覷。


  說什麽?

  兩人正納悶呢,段南歌就轉頭看向秦淵,狐疑地問道:“說什麽?”


  秦淵愣了愣,也抬眼看向段南歌:“說說營裏都什麽東西要換。”


  段南歌眨眨眼,道:“都要換。”


  秦淵輕笑一聲,調侃道:“連屋子都要換?”


  秦淵隻是想調侃段南歌,沒成想段南歌卻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道:“換。”


  秦淵呆了呆:“當真要換?”


  “當真,”段南歌環顧四周,一邊看一邊說道,“吳越江南不似京城,更不是西北,這裏臨近河、海,除了地麵上交錯縱橫的水係,地下水脈應該也是四通八達,濕氣太重,這屋子不行。”


  若說京城和西北最難應付的是冬日嚴寒,那吳越往南最南處理的就是水氣、濕氣。


  秦淵擰眉沉思:“若連屋子都要換,那豈不是要重新建一個軍營?”


  “那樣剛好,”扭頭看著秦淵,段南歌低眉淺笑,“重新規劃一下城外的荒地,將士們需要更舒適的住處,軍糧需要單獨的糧倉,校場最好是能擴大,應該再建一個馬場。”


  秦淵搖頭失笑,道:“你這是按照禁軍營地規劃的啊。”


  “那怎麽了?”段南歌的下巴微挑,有些囂張地說道,“他禁軍是軍,如海軍就不是軍?這些地方他禁軍用得著,如海軍就用不著?”


  “用得著用得著,”將本子扔回給譚宜修,秦淵柔聲道,“聽你的,都把它給換了,反正爺最不缺的就是錢。”


  他這些年賺了那麽些錢,不就是為了這種時候準備的嗎?

  不過旋即秦淵又微微蹙眉,道:“吳州的工曹怕是沒有人能做好這件事,還得向父皇討人。”


  “那倒未必,”段南歌偏了偏頭,“高手在民間。”


  秦淵眨眨眼,一時之間沒想明白:“什麽意思?”


  段南歌卻沒解釋,離開將士們的住處之後,就又在譚宜修的帶領下去了校場,果然那所謂的校場也隻是用柵欄圈出的一塊空地,裏麵什麽都沒有,一行人最後去了如海大營的兵器庫,秦淵滿懷期待地進去,最終卻還是十分失望地離開。


  天下太平對百姓來說無疑是好事一樁,可對軍隊來說卻未必是一件好事,安穩太久,人就容易懈怠,而一旦懈怠下來,曾經時時刻刻警惕著、留心著、注意著的事情如今都沒放在心上,隻自以為是地覺得自己保持著曾經的心境。


  離開如海軍的軍營,秦淵和段南歌沒有直接回城,而是繞著廣陵城轉了一大圈,又好好了解了一下廣陵城四麵的地形地貌。謝慈和譚宜修一直跟在後麵,不說話,也不發問,就隻看著並肩而行的秦淵和段南歌一刻不停地說著話,瞧著像是在閑逛,可他們說的每一句話都關乎著廣陵城的未來,沒有一個字的廢話。


  看著秦淵挺拔的背影,謝慈的眼神微閃。


  他們天宋的皇子稀少,算上那些還沒成年的也就七八個,而成年的僅有四個,太子和楚王被留在京中輔政,六皇子受封為王遠行南楚,遵從舊製到封地治理一方的就隻有吳王。


  原本聽說吳王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皇子,在京中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就整日玩樂,荒淫無度,他們都以為這位王爺來到廣陵城後也不會有所改變,勤於政務、興建廣陵、富民強兵這種事他們想都不敢想,他們隻盼著這位王爺不會禍害百姓。


  然而時至今日,吳王爺入主吳州已有半個多月,別說是出入青樓賭坊,他們甚至沒人見過吳王爺招客入府、飲酒作樂,他們所見過的隻有盡心盡力為廣陵城、為吳州改善現狀、謀劃未來的吳王爺,他們所見過的就隻有今日如海軍大營裏為將士們的境遇而大發雷霆的吳王爺……


  所聞跟所見截然相反,是這個世界太複雜,還是他們太單純?


  但不管怎麽說,對於心中仍有誌向的謝慈和譚宜修來說,秦淵的到來可謂是天降福運,隻要抓住這次機會,他們興許就再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虛度光陰。


  圍著廣陵城繞了一大圈,秦淵和段南歌的心中大致就有了新的規劃方向,雖說這件事既耗費人力、時間,又耗費財力、物資,但這是不得不做的事情,這是哪怕失敗也要一試的事情,如若不試著走出這一步,他們就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一步該往哪兒走。


  繞回到廣陵城的城門口,秦淵扭頭對身後的兩條小尾巴說道:“今日辛苦你們二人一路跟隨,本王與阿南這就回府去了,你們也都忙去吧。”


  “那個……”一聽秦淵要回府,且還要帶著段南歌回府,謝慈立刻開口道,“不知王爺回府之後可有要事要跟南公子商議?”


  謝慈這話問得沒頭沒腦,叫秦淵十分不解:“怎麽?你找阿南有事?”


  謝慈赧然一笑,道:“卑職的確有些事情想像南公子請教,不過若王爺府中還有要事,那卑職改日再登門討教便是。”


  “這樣啊……”略微思索一番,秦淵就對段南歌說道,“那阿南你就跟謝公子去看看他們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本王回府等你。”


  這些時日他也見過吳州和廣陵城的不少官吏,那些人不論官職高低,幾乎都沒有自己的想法,隻是依著前人經驗、依著舊製習慣在做事,截至目前為止,也就謝慈和譚宜修這兩個人的腦子裏還有點兒自己的想法,就衝這點,他也該多了解一下這兩個人,然而以他的身份,這兩個人怕是不敢在他麵前多言,若他們願意與南歌說些什麽,倒也是件好事,即便他並不是很想讓南歌單獨去見別的男人。


  沒想到秦淵會答應得這麽幹脆,連段南歌都稍稍愣住,而後揚了揚嘴角,眉梢眼角都是明豔嬌媚的笑意:“好,那王爺且先回府,我很快就回去。”


  “嗯。”轉回頭時在謝慈和譚宜修看不見的角度給了段南歌一個哀怨的眼神,秦淵就打馬先行,不急不緩地入城,晃晃悠悠地往吳王府去。


  望著秦淵和踏雪那一步三晃的背影,段南歌搖頭失笑。


  果然馬都隨了主人。


  收回視線轉而看向謝慈,段南歌問道:“那咱們也找個地方慢慢說話吧。”


  謝慈笑道:“那不如就去刺史府吧。”


  “不行!”不等段南歌回答,譚宜修就堅定地否定了這個提議,“找個酒樓包廂。”


  “為什麽?”謝慈不解地看著譚宜修,“我可是為了你才特地留下南公子,若去酒樓包廂商討,待你回府之後你還記得住都說過些什麽嗎?”


  譚宜修的眼神微沉:“你隨我回府。”


  “嘿!我憑什麽?”謝慈好氣又好笑地瞪著譚宜修,“這一遍就能解決的事情,我為什麽要陪著你做第二遍?你還真是不拿我當外人不怕給我添麻煩啊!”


  他們是好友沒錯,可也犯不著這樣辛苦他吧?


  “你那書房裏是新添置了什麽不能見人的東西不成?”謝慈調侃譚宜修。


  譚宜修抿嘴,不語。


  南公子就是吳王妃,他怎麽敢把人帶回自己的書房然後讓吳王妃跟兩個男人同室相處?可他也答應了吳王爺不能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包括他爹,也包括謝慈……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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