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爺伺候你
段南歌笑著應下秦淵的話,可究竟會不會在下一次叫醒秦淵就不得而知了。
穿好衣裳,秦淵就走出了主屋。
披星戴月地奔波半月,便是習慣了晚睡早起、長途奔波的羅致和廖三也是疲憊不堪,秦淵出門時,這兩個人也是剛醒,正在院子裏的井邊洗漱。
主屋偏房裏的白鸞蘭九是被秦淵開門的聲音吵醒的,此時坐在床上,聽著院子裏的說話聲一臉呆然,而叱靈暘卻還在呼呼大睡,睡相豪邁。
“爺。”見秦淵出來,廖三和羅致很自然地給秦淵讓開一個位置。
秦淵也很自然地走到那個位置上,從井裏提一桶水上來就蹲在那兒洗臉,習以為常的樣子。
把自己的臉洗幹淨了,秦淵就轉腳繞去院子一角的露天廚房。
原本這宅子的廚房在西廂房裏,可他們要住進來的人多,幸而天已漸暖,廖七就讓人把西廂房改成了客房,而後在院子裏搭了個棚子,再搭上灶台,釘一個長桌,就成了個廚房。
在廚房裏打了個轉,秦淵順手捏一塊廖七切好的蘿卜扔進嘴裏,一邊嚼著一邊問廖七道:“燒水了嗎?”
“在那兒呢,”正在灶前忙活的廖七隨手一指,而後又道,“專門給夫人準備的。”
“有眼力!”滿意地誇獎廖七一句,秦淵就將那壺還冒著熱氣的水拎走了。
回到主屋房間裏,秦淵就見段南歌已經穿戴整齊,正弓著身在整理床鋪。
秦淵揚起嘴角微微一笑,拿起擱在架子上的臉盆就哼著不成曲的小調出門。打了半盆冷水,再摻進些熱水,等秦淵用溫水將布巾打濕,段南歌也理好了床鋪,直起身來一轉頭就看到秦淵托著塊布巾走了過去。
眨眨眼,段南歌轉頭從剛打開的窗戶向外看去,就見井邊的地上一灘水。
段南歌收回視線,淺笑著看著秦淵:“不用特地為我準備,我跟你們一樣就行。”
走到段南歌麵前,秦淵聽到這話之後一抬手就將溫熱的布巾蓋在了段南歌臉上,看著段南歌急忙拉下布巾的樣子,語帶笑意道:“你舍得,爺可不舍得。”
段南歌好氣又好笑地看著秦淵,手腕一轉就將那布巾丟了回去。
秦淵接住布巾,看了看手上的布巾,再看看段南歌,眉眼一動,痞笑道:“你這是要讓爺伺候你洗臉?這事兒爺還從來沒做過,來來來,讓爺試試。”
說著秦淵就將布巾托在手掌上,看那架勢是要往段南歌的臉上拍。
被秦淵這架勢嚇到,段南歌連忙躲開:“還是算了,看你笨手笨腳的,不如我自己來。”
閃身繞到秦淵身後,段南歌伸手就要奪回布巾。
“別啊,”像是預料到了段南歌的後招,秦淵突然收手將布巾握住,還極快地向前邁了一大步,剛好躲開段南歌抓過去的手,“初次嚐試,難免笨拙,你讓爺多練習練習不就成了嗎?所謂熟能生巧。”
秦淵轉身一個箭步逼近段南歌,再一伸手就抓住了段南歌的胳膊:“來,讓爺試試。”
段南歌連忙別開臉,而後反手抓住秦淵的手臂,一抬手就將秦淵的手臂舉起來,動作靈敏地從秦淵的手臂下鑽了過去,繞到秦淵身後就連同秦淵的手臂一起給反剪在了他身後。
“不敢勞煩五爺,這等小事,我自己來就好。”
羅致和廖三二人將一張圓桌從西廂房搬到院子正中,聽到從主屋傳出的嬉鬧聲就齊齊扭頭望去。
“爺跟夫人就是與眾不同,”廖三一臉欽佩道,“連嬉鬧都帶著招式。”
那究竟是在嬉鬧還是在比武?嘖嘖嘖,太有特點了!
羅致笑道:“也虧得夫人一大早就願意陪爺胡鬧。”
且不說世家女子,但凡家境稍微富裕一些的女子大半都是小姐做派,整天端著範兒、拿著喬兒,哪裏願意這樣放開了與爺胡鬧?
說起來爺這些年走南闖北,能跟爺有所接觸且還對爺傾心的女子不在少數,卻多半都被爺這性子惹哭過,爺對人家無意,自然不會去哄,於是那些女子的喬兒一拿起來就沒有借口放下,好不容易才與爺有了交情能聊上幾句,卻也因此就漸漸地沒了交情,形同陌路。
而餘下的那些女子就幾乎都是獨孤嫣那般模樣的,自視甚高,明明沒什麽能耐,卻總覺得自己能與爺比肩甚至能成為爺最大的助力,在爺麵前都是一副眼高於頂的樣子,這樣的女子雖沒跟爺成為陌路,卻也討不到爺歡心。
他們這夫人還真是樣樣都剛剛好。
羅致還在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一塊已經涼了的布巾就從天而降,剛好蓋在羅致頭頂。
羅致一愣,眼角猛跳。
秦淵站在窗邊,看著羅致得意道:“讓你說爺壞話!”
誰胡鬧了?他這叫增加生活樂趣!
段南歌在秦淵身旁,笑倒在秦淵身上。
秦淵這扔的真是太準了!
笑鬧過後,段南歌總算是自己把自己的臉給洗了,出門見廚房裏隻有廖七一人,段南歌就快步走了過去。
“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突然聽到女人嬌嬌柔柔的聲音,廖七微怔,一時之間竟沒想起這女人是誰,等轉頭看清了段南歌的臉,廖七這才意識到他們廖氏的院兒裏終於有女人了。
秦淵走南闖北,見過的女人不少,可不管走到哪兒,同住一個屋簷下的永遠都隻有廖氏的男人們,也正因如此,廖七才練就了煮飯燒菜的好手藝。
覺得段南歌隻是客氣一下,廖七便也客氣地對段南歌說道:“這裏油煙大,夫人還是去廖三他們那邊等著吧,早飯……午飯一會兒就好。”
早飯的時間早就過了,這會兒就吃午飯其實也有些早。
眉梢一挑,段南歌淺笑道:“小瞧人不是?”
廖七忙道:“屬下不敢,隻是……”
可被段南歌那樣眉眼帶笑的盯著,廖七這話到底是說不下去,隻能改口道:“那這些青菜就拜托夫人了。”
遞給段南歌一竹籃青菜,廖七故意沒把話說明白。
若夫人是會做菜的人,那她見到這菜自然就知道該如何處理,若是不會,夫人也不會自討沒趣,該是自行離開。
“好。”結果段南歌應得幹脆,接過那一竹籃青菜,轉身就站在長桌旁摘菜,手法嫻熟,動作利落。
廖七見了,不由有些驚訝。
他們夫人不是段國公府的嫡長小姐嗎?沒聽說段國公府清貧如洗連個廚子都請不起了,這嫡長小姐怎麽還會這些?
主屋那邊,白鸞蘭九也收拾妥當,見段南歌站在了廚房裏,白鸞蘭九也趕忙跑過去。
“夫人,我也來幫忙。”
在野外,秦淵能爬樹摘果,也能下水撈魚,烤肉烤魚都不在話下,可若是要進廚房正經做個飯菜,秦淵就一竅不通隻能眼巴巴地看著。
廖三和羅致與秦淵一樣對正經的廚藝一竅不通,此時與秦淵一起坐在圓桌邊上,望著比以往更加熱鬧的廚房,兩個人的心裏莫名生出一分感動來。
羅致滿足的喟歎一聲,看著站在段南歌對麵認真幫忙的白鸞蘭九,讚一句道:“這過日子還得是有個女人在啊。”
那廚房裏有女人在的樣子和隻有廖七在的樣子就是不一樣。
秦淵揚手就在羅致頭上抽了一折扇,冷哼一聲,道:“那女人是爺的!”
羅致揉著後腦勺,無辜道:“屬下說的對麵那個。”
秦淵挑眉:“怎麽?看上了?”
羅致撇撇嘴,望著白鸞蘭九道:“倒也不是看上了,隻不過那也是個人選不是?”
看上白鸞蘭九了嗎?那是真沒有,隻不過整日東北西跑地做生意,常在身邊的都是男人,如今突然被夫人托付要照顧一個女人,這讓他回想起了一些被人倚靠的感覺,尤其爺跟夫人整日裏恩恩愛愛的模樣看得叫人眼饞,不知道廖三是不是也有這樣的感覺,反正他是突然想要成家了。
對羅致的回答不置可否,秦淵隻滿目柔情地望著段南歌,囑咐羅致道:“若真是看上了,就別猶豫,若耽誤了,便是爺也幫不上忙。”
羅致沒有說話,卻是廖三揶揄一句道:“爺您就放心吧,羅致這人,人麵獸心,您別瞧他表麵上總是一副斯文的樣子,那內裏……嘖嘖嘖,人不可貌相啊!”
羅致當即就瞪了廖三一眼:“要你多嘴!”
秦淵笑道:“怎麽?羅致你都不反駁嗎?”
羅致不以為意道:“若當真裏裏外外都斯文著,還能做廖氏的行商嗎?”
聞言,秦淵的神情變得有些古怪,到底還是在羅致的腦袋上抽了一扇子:“你這話爺聽著怎麽那麽奇怪?”
廖三哈哈大笑,羅致咧咧嘴,也跟著笑了起來。
有段南歌和白鸞蘭九幫忙,這七個人的飯做得比以往要快,飯菜上桌,叱靈暘就跟獵狗似的聞著味兒推門而出。
“吃飯了?”
眾人齊齊聞聲望去,而後不約而同地笑起來,笑得叱靈暘一頭霧水,不由地看向白鸞蘭九,想求個解釋。
“怎麽了?你們……笑什麽?”
白鸞蘭九白了叱靈暘一眼,也不跟叱靈暘解釋,隻轉身回廚房去端下一道菜。
暘真是太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