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秀恩愛
“本妃聽說吳王病了?是怎麽回事?”賢妃再度端起茶杯,垂著眼隻問段南歌話,卻並不看著段南歌,“陛下為此十分憂心,連午膳都沒用多少。”
段子萱在此時接話道:“兒媳記得吳王以前就總抱病謝客,起初兒媳也以為是吳王體弱,但這兩年常見吳王,兒媳覺得吳王是個身體康健的人,以往抱病謝客多半隻是心情不好在使性子,畢竟吳王一直都是個我行我素之人,又受父皇疼愛,向來率性而為,可怎麽吳王妃才剛嫁過去吳王就又病了?別是真的病了吧?”
眼神一沉,秦昊瞥了段子萱一眼。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段南歌跟秦淵成親不過三日,子萱這樣說,若傳出去豈不是要讓人覺得是段南歌帶了晦氣衝撞了秦淵?
再轉眼看向段南歌,秦淵就見段南歌一派悠然,別說是慌張和著急,那是連半點不快都沒有。
淺淺一笑,段南歌柔聲細語道:“讓父皇和賢妃娘娘如此牽掛,南歌的心裏還真是過意不去,我家王爺若是知道了,必定也會十分愧疚,但王爺並無大礙,想必是傳話的人沒把話說清楚,才讓父皇擔憂至此。”
賢妃把聲音一沉,又道:“吳王身份尊貴,哪怕隻是擦破點兒皮都是大礙,可不能馬虎。你如今已是吳王妃,更不能如此疏忽,不然等小病成了大病,你該如何向陛下交代?依本妃看,待會兒你就帶名太醫回府,給吳王仔細查看查看,開個藥效好的方子治一治,不然才剛大婚就臥病在床,傳出去像什麽樣子?本妃覺得太醫院李太醫的醫術就很不錯,待會兒讓他隨你回府。”
“真的不用,”段南歌抬眼望著賢妃,笑容淺淡,“王爺他隻是閃了腰,吳王府裏有精於推拿的醫女,用不了幾日就該好了。”
她又不傻,怎麽可能會把賢妃指派的人帶回吳王府去?
“閃了腰?”賢妃蹙眉,“好端端的怎麽會閃了腰?”
“呃……”段南歌笑笑,“娘娘還是別問了吧。”
賢妃終於是冷下了臉:“本妃怎能不問?你可知陛下都擔心成什麽樣子了?本妃若不給陛下一個交代,累得龍體有損,你擔待得起嗎?”
段南歌撇撇嘴:“我家王爺夜裏閃了腰。”
賢妃呆住,隨即一臉尷尬,忙端起茶杯佯裝喝茶來掩飾自己臉上的尷尬,而段子萱愣了愣,突地滿臉通紅,秦昊眼角一跳,垂眼研究起手中茶杯上的釉彩花紋。
夜裏閃了腰?夜裏做什麽能閃到腰這根本就是個不需要問就能想出答案的問題。
段南歌暗笑,眉眼一轉又道:“我家王爺覺得這事兒丟人,本是不讓跟別人說的,連府裏的下人都隻當王爺是犯了懶才在屋裏閉門不出,大小諸事都是我來操持,父皇今日派蘇公公去請王爺時,王爺實在是唬弄不過去,才與蘇公公說他病了,這事兒也就是娘娘您擔心王爺一再追問,南歌才如實地說給娘娘和四皇兄、四皇嫂聽了,你們可千萬得替我家王爺保密,不然傳出些什麽事兒來,王爺保不齊真要鬧了。”
換言之,這事兒若走漏了風聲傳到外麵去引得謠言滿天飛,那就一定是在座這三個人傳出去的。
端起茶杯抿一口茶,秦昊在心底暗笑。
母妃到底是難不住南歌,這女人心眼太多。
暗暗咬牙,賢妃給段子萱使了個眼色,段子萱會意,忙笑著說道:“瞧你這話說的,母妃也是關心吳王和陛下的身體,還能到處去跟別人亂說不成?”
揚了揚嘴角,段南歌道:“賢妃娘娘才德兼備又進退有度,一直叫南歌十分欽佩,南歌自然不覺得賢妃娘娘是會亂嚼舌根的人,隻是這事兒說大也不大,隻關乎我家王爺的麵子問題,娘娘莫要將這當成晚輩們的笑料說去與人逗樂才好。”
賢妃輕聲一笑,道:“這的確隻是樁好笑的事情,本妃應了你,不與別人說就是了。隻是你們新婚燕爾,本妃理解你們情意正濃、年輕氣盛,可有些事……咳,適度就好,別太放縱胡鬧,吳王也是成了家的人了,該穩重自律一些。”
“娘娘教訓得是,”段南歌乖巧地應道,“娘娘這番話,南歌一定轉告給我家王爺。”
“嗯,”點點頭,賢妃再沒有別的話要跟段南歌說,可隻說完這事兒就讓段南歌走也不好,隻能尷尬地繼續聊下去,“本妃瞧你發髻上的花釵很是別致有趣,是在哪家的鋪子裏買的?”
段南歌眨眨眼,道:“這娘娘可是問住南歌了,南歌的穿戴首飾都是我家王爺給備好的,到底是從哪來的,南歌還真不知道,娘娘若是喜歡,待南歌回去問個清楚,買好了給娘娘送來。”
“吳王買的?”賢妃挑眉。
段子萱也看著段南歌頭頂的發飾,讚一句道:“吳王的眼光還真是不錯,選的這套花釵新奇別致,兒媳還真沒見人戴過。”
賢妃隨口附和道:“這是自然,吳王跟昊兒不同,他常混在女人堆裏,對女人用的這些東西自然更加了解,南歌你說是吧?”
段南歌麵色不動,柔聲細語道:“娘娘說得對,也虧得我家王爺見得多,倒是讓南歌省了心,聽荊風說,南歌房裏的那些衣裳、首飾都是我家王爺親自設計的,南歌每日要穿什麽、戴什麽也都是王爺給挑好了,南歌什麽都不用管,隻管套在身上就好。”
“呦,本妃竟不知吳王還有這個手藝呢?”賢妃挑眉,麵上笑著,心裏卻是極恨。
都說吳王最像陛下,起初她隻覺得那些人是在討好陛下,畢竟吳王是毓妃的兒子,毓妃又是陛下最心愛的女人,如今毓妃不在,不管是誰,隻要在陛下麵前說吳王的好就必定能讓龍顏大悅,可這兩年她卻越發覺得這話說得對。
吳王像極了陛下,除了那跟陛下有七分像的容貌,還有這份把心愛的女人捧在手心、擺在心尖的深情,當年陛下獨寵毓妃時便是這般模樣,毓妃的宮殿是陛下親自設計的,連修建宮殿的圖紙都是陛下在處理朝政之餘擠出時間來畫的,毓妃宮殿內的擺設、毓妃的首飾、毓妃的衣裳甚至連毓妃花園裏的一草一木都是陛下親自設計的,那時天宋的九五至尊整日除了為政事費心,旁的時間都圍著他心愛的女人打轉,他時刻記掛著他心愛的女人,他把那些在他心中最美好的東西全都獻給了他最愛的女人,除了對天宋的責任,他把自己的所有都獻給了那個女人。
這麽些年過去,那讓人連嫉妒都嫉妒不起來的場景早就從記憶中淡去,如今卻又因為另一個男人而被一次次勾起。
眼神一閃,段南歌嬌笑道:“以前南歌也不知道呢,問過才知道,成婚之前,我家王爺無處解相思時就想著南歌的模樣設計些這樣的東西。”
段南歌的這一句話無異於火上澆油,叫賢妃險些忍不住將那份嫉恨表現出來。
可咬咬牙,賢妃終究隻是笑著:“你們兩個這般融洽,本妃也就放心了,本妃也會轉告陛下,好讓陛下放心。你……你們都跪安吧。”
秦昊和段子萱有些詫異,可還是與段南歌一道跪安退下。
離開珠鏡殿,段南歌帶著白茗和秋心慢悠悠地向宮外走著,秦昊原本是跟段子萱走在一起,可突然想到了什麽,便與段子萱交代一聲,快步追到段南歌身邊。
聽到腳步聲,段南歌轉頭,見秦昊大步流星地走過來,段南歌眉梢微動:“四皇兄有事?”
看了眼白茗和秋心,秦昊沉聲道:“借一步說話。”
“好,”段南歌點頭,而後給白茗和秋心使了個眼色,待白茗和秋心退開,段南歌才問秦昊道,“不知道四皇兄要說什麽?”
跟段南歌並肩向前,秦昊道:“聽你喊本王四皇兄還真是不習慣。”
段南歌輕笑一聲,道:“總比讓你管秦淵叫姐夫要好得多。”
秦昊的表情略略扭曲一下:“方才在珠鏡殿內,你不該說那些炫耀的話。”
段南歌哂笑道:“怎麽?戳中賢妃娘娘的痛處了?”
“你知道?”秦昊蹙眉。
“不知道,”段南歌輕輕搖頭,“可女人對另一個女人的嫉妒總是十分敏銳,賢妃娘娘不可能是嫉妒秦淵待我好,那就一定是我所說的事情勾起了她的某些回憶,才讓她嫉恨到差點兒在我麵前失態。”
頓了頓,秦昊又道:“還有不到兩個月你們就要離京,莫要節外生枝得好。”
“我從不主動惹事的,”段南歌聳聳肩,“四皇兄還是給賢妃娘娘和楚王妃提個醒吧,下次她們再想找我麻煩,我可不止是戳她痛處這麽簡單了。”
秦昊抿嘴,半晌後有些無奈地說道:“那是本王的母妃,親生母親,你……手下留情。”
“我留了,”段南歌無辜地撇撇嘴,“我方才本來隻是想欺負段子萱的。”
誰成想還戳中賢妃的痛處了。
暗歎一聲,秦昊道:“本王會讓母妃收斂一些的。”
秦淵和段南歌可不是輕易就能去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