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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秦翔麵聖

  皇帝在意嗎?不在意嗎?段南歌也不知道,她隻是見段弘每日為了追查當年的事情而忙進忙出,段南歌猜皇帝多半還是在意的,盡管皇帝和段弘的心中早已有了猜測,可沒有證據,他們的那份猜測就不能坐實。


  雖說事到如今那些真假都已經無所謂了,左相是早晚都要被除掉的,可不查個清楚他們心裏不安,於是每日處理完該處理的朝政,段弘還是會去查,查過之後也還是會向皇帝稟報,兩個人一起在禦書房裏勞心傷神。


  恰巧唐瑩求上門來,說她要見秦翔,段南歌便覺得這是個機會,一個可以誘供的機會。


  整理好心緒,段南歌又道:“晉王放心,那日晉王與國公爺說了許多,國公爺一字不差地都轉告給了陛下,陛下深知當年的事情另有隱情,恐怕是不會再判晉王死罪,但晉王不肯配合,陛下也沒有理由放晉王出獄,左右晉王你也無處可去,外麵也沒什麽人惦記著你,你便在這天牢裏安心地住著吧,瑩兒若是想來見你,我再帶她來便是了。”


  這話說完,段南歌就站了起來:“瑩兒,你還有話要與他說嗎?”


  “嗯?”唐瑩轉頭看向段南歌,笑容燦爛道,“沒有了,我本就隻是想來看看翔先生,既然見到人了,咱們就回去吧。”


  “好。”段南歌向唐瑩伸出了手。


  唐瑩立刻伸手握住段南歌的手,順勢起身,連食盒都不要了。


  “食盒。”段南歌笑著提醒。


  “哦!”唐瑩這才轉身提起了食盒,還順便對秦翔說道,“這天牢裏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冷,翔先生若是有辦法出去,還是出去吧,不然在這裏待得久了可是要減壽的,像翔先生這樣生得好看的人,若是提前死了還真叫人覺得遺憾。”


  說著,唐瑩還搖頭歎息一聲,似乎此時此刻已經覺得十分遺憾了。


  不過歎息完了,唐瑩就又看著段南歌笑了起來:“南歌姐姐,我們走吧,若是連南歌姐姐都減壽了,我可是要傷心死了。”


  段南歌搖頭失笑,卻是牽著唐瑩就往外走。


  一直等在門口的段子恒招來獄卒,準備鎖上這牢房的門。


  秦翔一直都在觀察,觀察段南歌,觀察段子恒,甚至在觀察唐瑩。


  單純的唐瑩自不用說,一言一行都是發自肺腑,一如既往地叫人摸不著頭腦。秦翔原以為他能從段子恒和段南歌的臉上看出些端倪,可段子恒一直都是背對著他們,而段南歌從始至終都未表現出一絲急切和在意,她所說的每一個字似乎都是隨口說出,對秦翔給出的回答也並不在意。


  望著三個人說笑著離去的背影,秦翔擰眉。


  莫非那丫頭說得都是真的?

  段弘那人最不會說謊,因此從那日段弘的反應來看,他就知道當年的事情另有蹊蹺,可他不甘心,這麽多年來他一直堅信當年是狗皇帝和段弘不義,他一直都盤算著要報複狗皇帝、報複段弘,他苟活了這麽多年就是為了跟他們同歸於盡,現在才來告訴他他恨錯人了?這要他怎麽甘心?


  然而秦翔再不甘心也沒有人理會他,甚至連大理寺卿都不來看他了,年關將近,秦翔坐在天牢最裏麵的房間,看著雪花從鐵欄窗戶飄進,四肢冰涼,秦翔突然想吃燒鵝了。


  “有人在嗎?”


  “怎麽?有事?”


  因為皇帝特地吩咐要照顧秦翔,時間久了天牢裏的獄卒也已經打探出秦翔的真實身份,想著這位既然是皇帝的兄弟,又被囑咐好生照料,保不齊哪日就會給放出去了,獄卒們都猜皇帝隻是等秦翔服個軟,因此沒人敢怠慢秦翔,秦翔的牢房外麵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有人守著。


  “我要見陛下。”


  “見陛下?”獄卒挑眉,暗想這位總算是肯服軟了,“等著。”


  秦翔蹙眉。


  他原以為要跟這獄卒費上一番口舌才能說動對方去替他上報一聲,卻沒想到對方應得這樣幹脆。讓他等著……唉,怕隻是在敷衍他吧,這一等又不知道要等多久。


  可是出乎意料,才剛過一個時辰,那獄卒就回來了,二話不說就先打開了牢房的門,然後入內解開了秦翔手腳上的鐐銬。


  “陛下要見你,走吧。”


  被推搡著一腳踏出牢門,秦翔還有些怔愣。


  這樣就見他了?這麽容易?不擺擺架子拿捏他一番嗎?


  揣著一肚子的疑惑不解,秦翔又花了大半個時辰才走到禦書房,輔一踏進禦書房,秦翔就被禦書房裏的溫暖感動了,連骨縫裏被北風吹出的痛感都減弱了不少。


  緩步走到皇帝麵前,秦翔有些無措,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行這個禮。


  然而不等秦翔考慮清楚,皇帝就先開了口:“怎麽還是穿著這樣單薄的衣裳?遠之,天牢裏的人是怎麽顧看他的?”


  坐在一旁的段弘瞄了秦翔一眼,不慌不忙地說道:“晉王身上穿著的衣裳,已經比尋常囚犯多兩件了,再多刑部也不會放給天牢那邊了,這兩件多半還是從別的囚犯那兒克扣下來的吧。”


  皇帝不滿道:“既然都克扣了,不能多克扣幾件嗎?”


  額角的青筋一突突,段弘冷聲道:“請陛下注意自己的身份。”


  皇帝咋舌,轉眼見秦翔還站著,皇帝便道:“坐吧,聽說你要見朕?”


  回過神來,秦翔垂眼:“是。”


  可這一個“是”字說完,秦翔便又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見秦翔還是站著,皇帝又說一遍:“坐吧,既是有話要說,那還是坐著說話舒服些。”


  段弘轉頭狐疑地看了秦翔一眼,以為是秦翔自持皇子身份,不悅他占了皇帝之下的首位,於是就站了起來,往旁邊挪了個位置又坐下。


  被段弘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吸引視線,當看明白了段弘的意圖之後,秦翔不由地抽了抽嘴角。


  他如今還能算是個皇子嗎?


  皇帝倒是被段弘給逗笑了,揶揄道:“難得遠之這麽有眼力,十二弟坐吧。”


  秦翔終於猶豫著坐下了,卻坐得不怎麽舒服。


  端起茶喝了一口,皇帝驢唇不對馬嘴似的說道:“還是南歌煮的茶好喝,不像某個人,隻會把茶葉扔進水裏泡著。”


  段弘裝作沒聽見的樣子,低頭撫弄著自己的袖口。


  眼角一抽,皇帝又道:“聽說老四最近常去國公府,他都與你說了什麽?”


  段弘這才轉頭睨著皇帝,不滿道:“臣每日卯時起子時歇,中間這九個時辰當中有七個時辰都在宮中,餘下的兩個時辰裏還有一個時辰在入宮和回府的路上,敢問陛下,臣要如何才能在國公府裏遇見楚王爺?”


  皇帝眨眨眼,十分無辜地反問道:“你在宮裏待的時間有這麽長嗎?”


  段弘冷哼一聲,撇開了頭。


  仔細想想皇帝便覺得心有愧疚,於是好聲好氣地說道:“待廣陵那邊的事情處理好了,朕準你休沐……休沐三日。”


  這話說完皇帝就後悔了。


  三天好像有點兒長了,要麽兩日?還是一日比較妥當?

  聽皇帝說要準自己休沐,段弘本來還挺高興的,可轉頭一看到皇帝皺著眉頭十分後悔的樣子,段弘就給氣得牙根癢癢。


  “就三日陛下您還需要下這麽大的決心?您幹脆別讓臣休沐了!”


  兩眼一亮,皇帝立刻附和道:“甚合朕意!果然還是你最懂朕的心意。”


  段弘額角的青筋猛跳:“臣要辭官!”


  “別鬧,”皇帝像是責備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似的對段弘說道,“十二還在旁邊看著呢,別口無遮攔的。”


  “陛下您還知道晉王就在旁邊看著啊!”這要是沒人在旁邊看著,他還想怎樣?


  秦翔從沒想過皇帝和段弘竟是這樣的相處模式,或者說在秦翔的認知中,君臣之間不該是這樣沒大沒小的模樣,便是作為曾經的太子的親弟弟跟在太子身邊,秦翔也未曾像段弘這樣“以下犯上”過。


  皇帝自知理虧,忙轉移話題道:“朕不作弄你了,說正事。十二突然想要見朕,所為何事?”


  秦翔還處在認知被推翻的震驚與混亂中,突然聽到熟悉的稱呼,秦翔也隻是下意識地轉頭看向皇帝,神情茫然。


  “十二?”皇帝挑眉,“這是怎麽了?哪裏不舒服?要找個太醫來給你瞧瞧嗎?”


  說起來今年的冬天格外地冷,十二一直待在天牢裏,該不會是受病了吧?

  “蘇和,去太醫院找個太醫來。”


  瞥了眼秦翔,蘇和應了一聲“是”便退出了禦書房。


  如今的陛下可再比不得當年殺伐果斷、冷酷無情了,原本陛下的兄弟死得一個不剩,這突然“起死回生”了一個,不管對方活過來是要做什麽的,陛下的心裏都是高興的,左右晉王人單力薄,也不能把陛下怎麽著了,鬧一鬧權當發泄當年的怨氣了,陛下不在意就總有辦法封住旁人的嘴。


  雖然已經讓蘇和去請太醫,可皇帝近些時日是越發地不相信太醫了。


  “遠之,你府上是不是住著一位醫女?她是不是把南歌的身體給調理好了?你去將她帶進宮來給十二瞧瞧,在天牢裏待了那麽些時日,又不知道在此之前過得是什麽日子,這身體也該調理調理。”


  聞言,段弘衝天翻了個白眼,秦翔卻是開口說道:“不勞你費心,我怕是承受不起。”


  此話一出,禦書房裏的氣氛頓時就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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