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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指點

  秦淵最是機靈,也最會胡說八道,於是靈光一閃,秦淵就指著秦昊,諂笑著說道:“四皇兄說有事要向國公爺請教,我就跟著來了,我是跟著四皇兄來的。”


  秦昊狠瞪了秦淵一眼。


  “有事要向下官請教,卻來了玲瓏閣?”段弘抬腳踏進玲瓏閣,走得極穩極慢,那每一步看到秦昊和秦淵眼裏都叫兩人脊背發毛。


  秦淵又道:“是蕭青!蕭青將我與四皇兄直接引來了玲瓏閣,他多半是以為我們跟外麵那些人一樣,是來探望南歌的吧。”


  “你們不是?”在秦昊身邊站定,段弘陰沉著臉看著秦淵。


  秦昊有些不自在,便往段子恒那邊挪了半步,稍稍拉開了與段弘之間的距離,可即便是半步,也引起了段弘的注意,嚇得秦昊立刻並腳站好,沒敢再動。


  被稱作戰神的男人果然非同尋常,這氣勢果然駭人。


  “我們……”是還是不是?機智如秦淵也不知道怎麽回答才能討得段弘開心,隻好扯了扯段南歌的衣袖,向段南歌求助。


  段南歌也算是看夠了熱鬧,便柔聲細語地開口:“國公爺去哪兒了?外麵天寒,國公爺也坐下喝杯茶吧。”


  說著,段南歌就先坐下了。


  瞪秦淵一眼,又睨了秦昊一眼,段弘這才坐下,死盯著段南歌:“你喊為父什麽?”


  段南歌斟茶的動作一頓,片刻之後才端起茶杯送到段弘麵前,笑意盈盈道:“國公爺,喝茶。”


  冷哼一聲,段弘接過了茶杯:“稍後再說。”


  楚王爺和郡王早不來晚不來,怎麽偏在這個時候來!


  段南歌自然知道段弘要跟她說什麽,便沒有作聲。


  喝下一口熱茶,段弘問段南歌道:“身上帶著傷怎麽還出來見客?”


  段南歌淺笑道:“方才唐瑾和唐瑩來了,左右我一個人待在青竹居裏也悶得慌,就邀他們來玲瓏閣坐坐。”


  唐瑾和唐瑩?那唐瑾和唐瑩呢?怎麽就變成楚王和郡王了?

  段弘一臉不滿,道:“以前你也是一個人待在青竹居,沒見你悶得慌。”


  “沒書可看了。”段南歌撇嘴。


  段弘語塞。


  這丫頭把他書房裏的書都看了個遍,那些於她有用的更是已經被她歸置進她自己的書房裏去了,聽白茗說就連京城所有書肆裏買得到的書南歌也都買來看了,用不上的塞進他的書架上填空,用得著的就搬到她自己的書房去了。


  “為父明日去弘文館瞧瞧。”


  “弘文館?”眼神一亮,段南歌巧笑嫣兮地看著段弘,“我能自己去挑嗎?”


  段弘抬眼看著段南歌:“弘文館在皇城,是前朝。”


  段南歌眨眨眼:“我也是陛下親封的女官,大小也算是個朝廷官員吧?不能去嗎?”


  “傷好了再去。”段弘無奈。


  “這傷不要緊的,”段南歌一本正經道,“國公爺您隻會挑兵法,可我現在不想看兵法。”


  額角的青筋一突突,段弘沉聲道:“明日讓恒兒去給你選!”


  有的看就不錯了!她當弘文館裏的書是能隨便帶出弘文館的嗎?

  段南歌咋舌,勉為其難地應下了:“小氣。”


  段弘的青筋又突突兩下:“你是不是想被禁足?”


  “哎呀!傷好疼啊!”身子以外,段南歌身子一扭就趴在了憑幾上,軟趴趴的。


  段弘氣得直瞪眼:“坐直了!”


  段南歌懶洋洋地趴在熱乎乎的地上,嬌氣道:“我在自己家裏坐那麽直做什麽?”


  “有外人在!”這丫頭還能不能守點兒規矩?


  段南歌不以為意道:“什麽外人,熟得很。”


  見這父女倆又要吵上,秦淵一把抓起自己方才脫了丟在一旁的鬥篷,手腕一轉就給蓋在了段南歌背上。


  身上略略一重,段南歌扭頭,狐疑地看著秦淵。


  秦淵笑道:“這玲瓏閣裏雖然燒著地龍,可兩邊的門都是開著的,北風厲害,你又有傷在身,容易著涼,還是披上點兒好,乖。”


  撇撇嘴,段南歌轉回去老實地趴好。


  秦淵的鬥篷上毛絨絨一片,往段南歌的身上一披暖和不說,更重要的是能將段南歌玲瓏的曲線遮個嚴實,不讓這玲瓏閣裏唯一的外人看到。


  秦淵討好地衝段弘笑笑,段弘的臉色這才有所緩和。


  “楚王爺要向下官請教什麽?”


  秦昊本是沒什麽要請教的,可這會兒騎虎難下,左思右想一陣,隻好說道:“父皇準本王向大理寺卿和刑部侍郎學習刑訊之術,本王以為不能同時兼顧,卻又不知該如何選擇,想問一問國公爺的想法。”


  “大理寺卿和刑部侍郎?”段弘略微思索一番,“刑部侍郎擅長刑訊,而大理寺卿黃略精於誘供,天宋的要犯多由刑部聞訊,但抓捕的細作卻都是交給大理寺審問,下官以為王爺可先去拜訪大理寺卿,南歌,你說。”


  驚訝於段弘竟會在這種時候問詢段南歌的意見,秦昊卻沒說什麽,隻跟著段弘一同看向趴在地上那毛絨絨的一灘。


  段南歌動都沒動,因為把下巴擱在了憑幾上,所以聲音聽起來有幾分古怪:“自然是先去拜訪大理寺卿,至於刑部侍郎的那一套,若王爺沒有空閑,不學也罷。”


  “為什麽?”秦淵代替秦昊問出了秦昊心中的疑惑,“父皇對刑部侍郎可是讚賞有加,說他很有一套。”


  段南歌懶洋洋地說道:“所謂刑訊,便是利用酷刑對人體施加痛苦,這痛苦會消磨人的意誌,讓人變得脆弱,這人脆弱了,就很容易屈服,一屈服就能招供,但這有一個前提。”


  “什麽前提?”秦昊好奇。


  “受刑之人得是惜命之人,他得想活命,他得畏懼死亡,”段南歌百無聊賴地揪著秦淵鬥篷上的絨毛,“因此陛下才會將細作交給大理寺卿審問,因為高明的細作都是在本國受過訓練,而後為了母國安危潛入敵國,他們大多是抱著舍命護國的信念,被抓捕入獄的那一刻,他們就放棄了生還的希望。”


  覺得段南歌這番解釋十分有趣,秦淵追問道:“那大理寺卿呢?他的誘供之法就比刑部侍郎的刑訊高明?”


  “倒也不是高明,各有利弊罷了,”段南歌撐著腦袋扭頭看著秦淵,“所謂誘供,其精髓就在一個誘字上,不動刑,不淩虐,隻在交談的言辭間設下陷阱,以情誘、以理誘、以利誘,環環相扣,一旦對方踩入陷阱露出破綻,就會失口說出些線索,而後利用這模糊的線索再設陷阱,這是一種攻心之術,好處是可以用來審問那些不怕死的細作,壞處是誘供的過程既耗費心神又耗費時間,一旦失誤還有可能被對方反咬一口。”


  “既然如此,為何要本王先學習誘供之術,甚至可以為此放棄刑訊之法?”


  段南歌老神在在道:“兵法有雲,用兵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為上,兵戰為下。楚王爺將來不會在牢房裏揮鞭審問犯人,他要做的是在戰場上與敵帥較量,在朝堂上與群臣較量,自然是要學些攻心之計,而且那大理寺卿可是個妙人,楚王爺一見便知。”


  “你見過?”段弘不解。


  南歌怎麽會見過大理寺卿?

  “在禦書房裏當值的時候見過一次。”段南歌撇嘴。


  他們怎麽總是忘記她還是個掛職的禦前女官?


  暗想早晚要讓皇帝撤了段南歌禦前女官的職務,段弘又對秦昊說道:“下官相信南歌的判斷,王爺也可參考一二。”


  秦昊點頭:“明日得空,本王會去見一見大理寺卿。”


  “對了,”段南歌突然扭身對秦昊說道,“大理寺卿喜歡吃逸雲樓的清蒸鱸魚,王爺可以給他帶一條去,他必定高興。”


  清蒸鱸魚?玲瓏閣裏的四個男人狐疑地看向段南歌。


  這事兒她又是怎麽知道的?

  但段南歌已經趴了回去,明顯是不想多說的樣子。


  玲瓏閣內靜默片刻,段弘幹咳一聲,問秦昊道:“王爺可還有事?”


  聽到段弘這樣問,秦昊擰眉。


  他還有事想問,但又覺得問出口似乎不太妥當。


  眼神一閃,秦淵嬉皮笑臉地問段弘道:“國公爺,我有件事情想問,不知道國公爺方不方便給我解惑?”


  “問。”


  秦淵立刻說道:“我聽說最近廣陵那邊出了事情,想問一問國公爺父皇打算如何處置?”


  “郡王的消息倒是靈通,”段弘的麵上未見半分不悅,“想來陛下打算如何處置,郡王也早就打聽到了吧?”


  “打聽是打聽到了,”秦淵痞笑道,“但我以為父皇不會那樣草率,一定還有下文吧?”


  段弘挑眉:“郡王以為下官會將實情告知郡王嗎?”


  嘿嘿一笑,秦淵道:“國公爺對父皇忠心耿耿,沒有父皇的允許,必是不會向我們透露任何消息,不過知道父皇還有下文,我就放心了。”


  段弘一愣,突地瞪起了眼睛。


  郡王竟然詐他?


  段子恒左看看右看看,一時沒忍住就笑出了聲:“南歌,你說這算不算是誘供之法?”


  段南歌起身,笑意盈盈地看向段弘:“國公爺,要不您明日也跟王爺一起去見大理寺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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