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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等待

  磨磨蹭蹭地走了半晌,兩個人才終於踏進皇帝的營帳,一見到秦淵,皇帝的麵上登時就是一喜。


  “怎麽換個衣裳花了這麽長時間?”


  與段南歌一起給皇帝行了個禮,秦淵直起身來看著皇帝,嬉皮笑臉道:“父皇您問這話就太不解風情了,單是換身衣裳哪兒用得著這麽長時間?”


  秦淵這話一出口,皇帝營帳裏的其他人皆是一臉尷尬,唯獨秦淵和段南歌兩個人一派悠然,話是秦淵說的,秦淵自然不會覺得尷尬,而段南歌心知這是秦淵不想讓皇帝太擔心而扯出來的借口,便也覺不出有什麽尷尬的來,反正她在人前向來都是這副厚臉皮的樣子,也沒有裝模作樣的必要。


  幹咳一聲,秦睿為了緩和氣氛而調侃秦淵道:“呦,五皇弟這是在跟我們炫耀呢?”


  “大皇兄看出來了?”秦淵笑得得意。


  秦睿一臉無奈地看著秦淵,故意瞪起眼來,教訓秦淵道:“在幾位大人麵前你胡說八道些什麽!也不怕叫人笑話!”


  “誰敢!”秦淵把眼睛一瞪,故作凶狠地掃了在場的幾位大臣一眼,看得眾人隻得尷尬賠笑,用笑容來表達自己並沒有嘲笑秦淵的意思。


  似乎是對幾位大臣的識相非常滿意,秦淵十分得意地冷哼一聲,道:“你們就是羨慕本郡王!”


  “得了便宜還賣乖!”皇帝笑著瞪了秦淵一眼,“遠之已經派人回來將你們在林子裏碰上的事情與朕說過了,沒傷著吧?”


  秦淵咧嘴笑道:“讓父皇掛心了,兒臣沒事。”


  “沒事就好,”皇帝點點頭,“你……”


  想要埋怨秦淵兩句,卻突然想起旁邊還有別人,皇帝頓了頓,揮退了一直在這裏陪著卻無事可做、無話可說的大臣們。


  大臣們在皇帝麵前站了半天也累了,此時如蒙大赦,行了個禮就紛紛退了出去。


  大臣們一走,這營帳裏就隻剩下皇帝、秦睿、秦淵和段南歌,段弘和秦昊還在查巨蟒的事情,暫時沒有回來。


  等人都走了,皇帝立刻卸下了威嚴的樣子,埋怨秦淵道:“你小子現在是長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朕說的話你都可以置若罔聞了是不是?!”


  秦淵一怔,轉眼瞄向秦睿,一臉搞不清狀況的樣子向秦睿求助。


  秦睿的手在衣袖裏攥緊,麵上卻還要做出一副孝子賢兄的樣子。


  他是跟父皇一起回來的,並且一直在父皇身邊陪到現在,因此怕是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父皇在丟下老五回來之後有多擔心、多懊惱,有好幾次父皇都差點兒衝出營帳去,幸而有幾位老臣仗著年邁體弱硬攔在父皇麵前,父皇怕衝撞起來傷著了幾位老臣,這才有所收斂,安分地等在營帳裏,卻還是坐立不安,踱來踱去。


  同樣都是兒子,他倒不要求父皇一視同仁,但父皇能不能把他對兒子的關愛也分給他們一些?論文論武,他們是比老五強,若遇上什麽危險,他們也的確比老五更有可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但這似乎並不能成為父皇忽視他們的理由,因為他也已為人父,他知道那份擔心和掛念是怎樣的純粹。


  深吸一口氣,秦睿忍不住在心裏自嘲。


  每一次他都對自己說天家無情,父皇既然不把他當兒子,他也不會去乞求那份父愛,沒有就沒有,他一樣可以活得很好,但每一次親眼目睹父皇對老五的疼愛時,他還是忍不住要心生妒忌。他,怎麽可能不妒忌?

  不管心中如何作想,秦睿都要將那份心思小心藏好,不被任何人發現。


  “你別瞧著本宮,這一次是你不對,”秦睿幫著皇帝責備秦淵道,“本宮知道你擔心段大小姐,可你也要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你就那樣跟了過去,既讓父皇擔心得不得了,又成了段大小姐的拖累,幸而段大小姐也沒傷著碰著,不然可有你後悔的時候!”


  往旁邊瞄了段南歌一眼,秦淵撇撇嘴,一副知錯了的委屈樣子:“兒臣知錯了,兒臣不該讓父皇擔心,也不該不自量力,兒臣以後會乖乖跟在父皇身邊,不會再讓父皇擔心了……也不會給南歌添麻煩了。”


  說這話時,秦淵的語氣裏還攙著一些落寞和喪氣,皇帝一聽就心疼了。


  老五沒什麽能耐,在他看來是個需要保護的孩子,可老五是個男人,堂堂七尺男兒,若當心愛之人遇到危險時他還能袖手旁觀,那他才真的要對老五失望透頂,今日他反倒覺得老五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秦睿最先察覺到皇帝的心疼,常伴在皇帝身側,他幾乎立刻就看透了皇帝的想法。


  眼神微閃,秦睿歎息一聲,對秦淵說道:“本宮與父皇也不是要你乖乖待在有人保護的地方,本宮瞧你的騎術和箭術都很不錯,小時候學的功夫似乎也沒落下,該是可以自保,本宮隻是希望你以後千萬量力而行,不要再這麽衝動,惹得父皇掛心傷神。”


  秦淵還是那副乖乖聽訓的樣子,皇帝卻有些看不下去了:“行了睿兒,你去你四弟那邊看看。”


  秦睿一怔,卻也沒有二話,行了個禮就退出了皇帝的營帳,隻是出去後並沒有依皇帝的吩咐去找秦昊,而是先拐回了自己的營帳,去找夏瑜。


  “坐吧,”等秦睿離開,皇帝才再度開口,“你大皇兄也隻是擔心你。”


  “兒臣知道,父皇放心吧。”牽著段南歌尋了位置坐下,秦淵在與皇帝獨處時還是十分恭敬的。


  “嗯,”皇帝點點頭,“你的騎術和箭術是跟誰學的?以前朕給你請的師父不是都被你使壞攆走了嗎?”


  陳年舊事被提起,便是秦淵也真心覺得有些尷尬:“那也還有荊風在啊,兒臣別的沒有,就空閑的時間最多,在府裏待得實在無聊,就跟荊風學一學,打發時間罷了。”


  “荊風?”皇帝蹙眉看著秦淵,“你這是唬朕呢嗎?荊風是什麽水平朕會不知道?他現在可比不過你。”


  “那是兒臣天資聰穎啊!”秦淵得意洋洋地說道,“俗話說得好,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兒臣這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皇帝笑著瞪了秦淵一眼:“誇你兩句你還喘上了!淨讓南歌看笑話!”


  偏頭看了段南歌一眼,秦淵嘿嘿笑道:“沒事兒,她習慣了。”


  段南歌嘴角微抽,忍不住白了秦淵一眼。


  看著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眉來眼去的段南歌和秦淵,皇帝的心中泛起一抹狐疑。


  “行了!別在朕眼前眉來眼去的!待會兒遠之回來瞧見又該吼上了!走走走,都出去!”


  秦淵和段南歌麵麵相覷,而後起身齊齊告退。


  目送段南歌和秦淵離開,皇帝才壓低了聲音問身邊的太監總管蘇和道:“蘇和,你是看著朕的這幾個兒子長大的,你覺得淵兒這孩子怎麽樣?”


  蘇和的眉眼一轉,笑嗬嗬地說道:“廣陵郡王英俊瀟灑、談吐不凡,乃是人中龍鳳,他……”


  不等蘇和說完,皇帝就沉著臉打斷了蘇和的話:“朕需要你來與朕說這些沒用的虛詞?”


  蘇和一頓,心中頗有些無奈:“陛下會問奴才,想必就是心中已有想法。”


  “但是朕想聽別人說。”他想知道他的想法究竟是多心了,還是眾目所睹。


  蘇和鬱悶了。


  這種事陛下應該去與段國公說,段國公不怕陛下,不管陛下問什麽,段國公都能直言不諱,可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就沒有那麽大的膽子啊!


  不過蘇和到底是跟在皇帝身邊幾十年的老人,對皇帝的脾性也是十分了解,此時含糊不過去,隻好認真說道:“陛下,廣陵郡王是個聰明的,這朝堂內外,怕是沒有人比他更懂得保身之道。”


  “還有呢?”


  蘇和繼續說道:“若沒有些能耐,如何能保身?”


  一聽這話,皇帝就眯起了眼睛:“是啊,沒有些能耐,如何能保身。”


  而沒有些智慧,又如何能瞞過眾人的眼睛?


  沉思半晌,皇帝又問蘇和道:“蘇和,你說朕還要等他多久?”


  蘇和的眼神一閃,心中大驚,麵上卻不動聲色:“奴才愚鈍,不知陛下此言何意?”


  皇帝斜了蘇和一眼,輕笑一聲:“你們啊,都會跟朕藏心眼,防賊似的防著朕。”


  蘇和趕忙跪地叩首:“奴才不敢。”


  皇帝哂笑一聲,卻再沒有說話,甚至沒有讓蘇和起來。


  而離開皇帝營帳的秦淵和段南歌也在討論相似的問題。


  “陛下多半是懷疑你了吧。”恐怕不止陛下,太子和楚王應該也都開始注意秦淵了。


  “嗯,”秦淵不以為意道,“父皇又不是什麽頭腦昏聵的人,自然是會起疑。”


  “那你怎麽辦?”段南歌有些擔心地看著秦淵。


  秦淵的眼神一閃,垂下了眼。


  他怎麽辦?說真的,他沒想過。他的父親兄弟都是多疑之人,他原本沒想過要這麽早暴露自己的能力,連騎術和箭術這樣即便高明一些也無妨的技藝他都不曾展露一星半點,為的就是能從京城全身而退,去往封地。


  但現在有了南歌,他除了要為自己的將來考慮,還要為南歌的現在和將來考慮,他想要保護南歌,就一定會泄露些什麽,如今的他也是走一步算一步,並沒有什麽周密的計劃。


  “無妨,船到橋頭自然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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