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楚王的腦子不好使
宜州天節軍大營,氣氛祥和,兵將同樂,段南歌一行才剛來到大營門口,就聽到了從裏麵傳來的歡聲笑語。
段南歌的嘴角微揚,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掃了眼守在營門口幾名懶散的士兵,段南歌的眼神微冷:“看來天節軍的將軍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掐指一算覺得王爺您要來,就特地給您準備了接風宴。”
秦昊冷哼道:“那本王還真是感謝他!”
守門的士兵這會兒才看到騎馬立在營門前的一行人,立刻提著長矛,歪歪扭扭地走了過來:“你們什麽人啊?不知道這什麽地方嗎?這裏可是天節軍的駐紮營地,不是你們能來的地方,快走快走。”
秦昊的臉色一沉,冷著臉看著這名士兵:“本王倒是不知道天宋境內,有什麽地方是本王去不得的!”
秦昊話音剛落,淩風就打馬上前一步,掏出了楚王的令牌厲聲喝道:“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位可是當朝楚王,還不快讓你們將軍出來!”
“啊?楚王?”那士兵湊上前去仔細看了看那塊令牌,卻一臉迷茫,顯然是沒看出什麽所以然來,“我說兄弟,你可別瞎扯了,楚王是什麽人?那可是皇子!皇子你懂不?那種身份尊貴的人,怎麽可能會來我們嶺南這破地方?而且兄弟你八成是不知道吧,咱們嶺南正鬧水災呢,他楚王放著京城的榮華富貴不享,怎麽可能跑到這兒來受罪,又不是腦子不好使。”
說著,那士兵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說道:“你們趕緊走,我就當今兒沒見過你們,不然我稟報了將軍,你們這一群冒充皇親國戚的人可是要被殺頭的!”
“你!”淩風氣得臉色漲紅,秦昊的臉色更是好看,青了紅紅了黑的,瞬息萬變。
段南歌忍不住哈哈大笑:“王爺,他說你腦子不好使。”
秦昊瞪了段南歌一眼。
笑夠了,段南歌擦了擦眼淚,偏頭對易崢說道:“易崢,你跟公孫月和方明學留在這裏,雲飛和蒙信,跟本小姐衝進去!”
話音落,段南歌突然策馬狂奔,直衝向大營之內。
“大小姐?!”雲飛和蒙信慌慌張張地跟了上去。
“走!”秦昊眼神一凜,猶豫片刻也帶著淩風跟了上去。
正是萬裏無雲、風和日麗之時,天節軍內沒有人想到有人敢在這青天白日裏闖營,本就在喝酒嬉鬧的一眾兵將一時之間反應不及,竟就讓段南歌一行一路橫衝直撞,暢通無阻地進到了大營的腹地,等天節軍將軍曹義意識到有人闖營時,段南歌一行已經站在了曹義麵前。
“什麽人擅闖天節軍大營?活膩歪了嗎?!”推開靠在身上的美人,身形滾圓的曹義站起來就中氣十足地大喝一聲。
“本小姐看是你活膩歪了吧!”段南歌身形一閃就衝到了曹義麵前,飛起一腳踹上曹義軟綿綿的肚子,直接將肥碩的曹義踹倒在地。
段南歌一腳踩上曹義的胸口,手腕一轉就拎出一塊令牌送到曹義眼前:“曹將軍可還認得這枚令牌?”
看著令牌正中那一個清晰無比的“段”字,曹義愕然地瞪圓了雙眼:“段、段字令?你是誰?你怎麽會有國公爺的令牌?!”
段南歌揚了揚嘴角:“本小姐是段國公府段南歌,特奉家父之命,前來探望曹將軍。”
這塊令牌是國公爺給她的,據說這是國公爺當年領兵打天下時用過的令牌,追隨過國公爺的將領都認得,而這曹義便是其中之一。
“段南歌?”曹義目瞪口呆地看著段南歌,“你是南歌小姐?雪君夫人的女兒,南歌小姐?”
“呦,曹將軍認得本小姐啊,”段南歌抬起腳後退兩步,看著圓滾滾的曹義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曹將軍在嶺南過得不錯啊,朝廷是不是多給天節軍發糧餉了啊?”
曹義一怔,忙裂開嘴諂笑道:“南歌小姐哪裏的話,都是、都是托了國公爺的福。”
“是嗎?”段南歌撇嘴,“可我們國公府的銀庫可空虛得很,本小姐是不是該跟國公爺說說,讓國公爺來嶺南陪曹將軍作伴?”
“南歌小姐說笑了,”曹義臉上的肥肉抽抽兩下,笑得越發諂媚了,“國公爺那可是朝廷肱骨,要為陛下分憂,離不得京,哈哈,離不得京。”
“說的也是,”段南歌返身往秦昊那邊走去,“那麽,現在輪到曹將軍替國公爺分憂了。”
“啊?”曹義愣愣地看向秦昊,隻覺得這神勇威武的青年有些眼熟,但一時之間卻沒想起來這人是誰,“南歌小姐有何吩咐?”
段南歌站定在秦昊身邊,背對著曹義,朗聲道:“本小姐這一次是隨楚王來嶺南賑災,國公爺希望曹將軍能鼎力相助。”
“楚王?”曹義再將秦昊仔細打量一遍,趕忙邁著肥碩的小短腿跑到秦昊麵前,跪地行禮,“末將曹義,參見楚王,末將有眼不識泰山,還請王爺恕罪。”
曹義這一跪,聚在這裏吃喝的將領們齊齊傻眼,回過神後立刻起身,紛紛走到曹義身後,向秦昊行禮。
秦昊冷著臉盯著曹義的頭頂,半晌都沒有說話。
段南歌的眉梢一挑,湊到秦昊耳邊輕聲說道:“不好臨陣換將,先用著。”
秦昊的眼神一閃,偏頭看了看段南歌,微微點頭:“曹將軍不必多禮,是本王不請自來,似乎打擾到諸位了。”
“不打擾不打擾,”調整好心態,曹義嗬嗬笑著,“這不過是一頓尋常的午飯。對了,王爺和南歌小姐吃過沒?末將這就命人去給幾位添副碗筷。”
“不必,”秦昊立刻拒絕曹義的邀請,“曹將軍的心意本王心領了,但本王趕時間。”
“誒?啊,這樣啊,”曹義也不強求,他巴不得立刻送走這兩位瘟神,“那王爺特地來天節軍一趟,可是有什麽末將幫得上忙的事情?”
“自然是有,”秦昊沉聲道,“請曹將軍清點五千精銳,隨本王前去災區救濟災民。”
“五、五千?”曹義傻眼,“王爺,這、這……”
“怎麽?”秦昊蹙眉。
曹義忙解釋道:“王爺您可能不太清楚,您要的人手太多,必須用末將和嶺南節度使的兵符來調兵,兩塊兵符缺一不可。要不然王爺您現在我們這大營裏等一等,末將這就派人去跟節度使大人知會一聲。”
節度使?秦昊眉心微蹙。
這個調兵的章程他自然知道,但這個節度使可信嗎?會老老實實地配合他們嗎?若不配合,怕是又要多費周折,到時候又要浪費多少時日?
而段南歌卻從曹義那賊兮兮的神色中看出了些什麽,微微揚起了嘴角:“曹將軍,王爺一到嶺南就奔著您這天節軍大營來了,曹將軍覺得這是什麽意思?”
“誒?”曹義一愣,轉眼看向段南歌,“是……什麽意思?”
這話問完,曹義猛然一怔。
對啊!京派官吏來嶺南時,都是直奔節度使那裏,哪有先跑來天節軍大營調兵的,莫非……
曹義的小眼睛裏精光閃動,視線也在段南歌和秦昊之間來來回回。
見狀,段南歌又道:“曹將軍,其實王爺三天前就到了宜州,該查的事情都查完了,該遞送回京的折子也已經送了出去,這才選擇了曹將軍,來了天節軍大營,曹將軍您可要想想清楚,有些決定一旦做錯了,可就不能反悔了。”
曹義的瞳孔一震,偷偷將手藏在了身後。
開玩笑!若嶺南節度使那老狐狸出了事,他能沒事嗎?這兩個人既然自投羅網,可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曹將軍,你覺得王爺和本小姐會毫無準備就單槍匹馬地來闖天節軍大營嗎?”段南歌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本小姐有沒有說過本小姐的刀法能跟國公爺打個平手?”
話音落,段南歌手快如電地抽出掛在雲飛後腰的含章,手腕一轉那刀刃就貼在了曹義的脖子上。
曹義的手一僵,頓時就不敢動了。
“曹將軍要不要試試,是你的手動得快,還是本小姐的手動得快?”
“嗬嗬,”曹義幹笑兩聲,將手從身後拿到了身前,“不愧是戰神之後,南歌小姐這刀使得真是漂亮!”
“曹將軍過獎,”段南歌微微偏頭,笑得天真爛漫、人畜無害,可刀刃卻仍舊比在曹義的脖子上,半點要移開的跡象都沒有,“七千精銳,其中兩千圍守宜州州府,另外五千由曹將軍親自率領,隨王爺和本小姐前往鬱水沿岸救濟災民,曹將軍覺得這樣可好?”
“呃……”曹義心裏一咯噔,故作不解地問段南歌道,“為什麽要圍守宜州州府?”
“曹將軍不知道為什麽嗎?”段南歌揚了揚嘴角,“嶺南節度使和那些從災區逃出來的州牧、縣令們,都躲在宜州州府不是嗎?”
一聽這話,曹義再不敢小看秦昊和段南歌。
看來這兩個人是真的在嶺南暗訪三日,不然他們不可能知道節度使他們正喬裝成平民,躲在宜州州府。
猶豫片刻,曹義向秦昊抱拳:“王爺英明,末將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