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你真讓我惡心
這是她想了好多年的人,幾乎成了她的執念。
若是能攻心,讓他敞開心扉愛上自己,她又何至於使這些手段。
可她沒有辦法了,她冥冥之中感覺到,若是這次讓他離開,她便再也沒機會得到他了。
蓮華心中頌著清心咒,對她的挑逗視而不見,隻一心逼出體內所中的藥。
他白色僧衣早被汗液浸潤,露出些許肉色,俊朗玉如的臉上早已汗淌如雨,盡數蜿蜒而下,路過他嫣紅的唇,叫靜妃看的一陣臉紅心跳。
灼熱的目光一寸寸的從他臉上落下,順著汗液沒入他衣襟處,讓她口幹舌燥,恨不得就此扒開和尚那扣到喉嚨處的衣領。
這一刻,好似中藥的人不是蓮華,而是她。
靜妃渾身燥熱,身隨心動,塗著豆蔻的手指顫抖的從他衣領處沒入,胡亂的摸索著,待手指觸碰到他沁出汗珠的肌膚時,她發出一聲喟歎,輕吟了一聲,“蓮華,同我歡好吧,那是世上最美妙的事……”
她環抱著對她毫無感覺的人,費盡心機的挑逗她。
但饒是她費勁手段,絞盡腦汁,蓮華都無動於衷,麵色堅忍,薄唇顫動,口中溢出叫人清心寡欲的經文。
靜妃俏臉皺了皺,不信邪的更湊近了幾分,濕滑的手指插入衣領,朝著他心口而去。
蓮華想到藏於靠近心口的東西,麵色終是微變,在確定體內毒素已被逼出體外,他指尖念珠一抖,迅速朝著靜妃打去。
“啊!”
靜妃被念珠當頭打的狼狽跌倒在地,但她顯然意識到了什麽,竭斯底裏的尖叫起來,“你那裏藏了什麽東西?你是不是心裏有人了,她是誰,是誰!”
“阿彌陀佛。”
蓮華避而不答,神情漠然的掃她一眼,隻覺得這人已然癲狂無救。
在確定隻要自己離開,舞妃便是安全的,他抬手戴上兜帽,轉身便要走。
靜妃卻受不得這刺激,從地上艱難爬了起來,追著跑過去,“蓮華,你敢走!你若敢走,我恨你一輩子,怨你一輩子,詛咒你一輩子!”
“你知不知道,我馬上就要是北澤的神女,馬上會是拯救天下的關鍵,你若敢走,我不會救天下人,我要看著生靈塗炭,我要……啊……”
蓮華寬大的僧袍重重一甩,將她扇的向後疾退了幾步,“但憑你方才說的那些話,你就不可能會是拯救天下的神女。”
“心懷悲憫叫神女,像你這樣惡毒心思的,是妖女也不為過。”
“你真叫我惡心!”
“從前我便說過,你若再做傷天害理之事,我便親自取你這條我救回來的性命。”蓮華深深看她一眼,目光中盡是威懾和冷意,不像是個慈悲為懷的僧人,倒像是個殺伐果斷的戰士,“不要給我這樣的機會!”
他說罷,再不看她,飛身向外掠去,整個人的身形如展開的白鳥,倏的就不見了蹤影。
靜妃頹然坐倒在地,忍不住捂住臉大聲哭泣起來。
蓮華太狠了,知道怎麽戳她的心,啃她的骨。
隻需要一句——你真叫我惡心,就會如萬箭穿心一樣,叫她這麽痛。
她惶惶然看著蓮華遠去的背影,直至再看不見了,才頹然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往她的寢殿走。
舞妃還沒有睡下,她有些心慌意亂,擔心蓮華的安全,待看到靜妃失魂落魄的回來,心不禁一沉,疾步迎了上去,“妹妹,蓮華他……他……”
靜妃這才回過神,勉強笑道,“姐姐不用擔心,蓮……七皇子他已經安全離開皇宮了。”
“這便好,這便好!”
舞妃大大鬆了一口氣,握著靜妃的手不由微微用力,感激的眼眶發紅,已經都有些濕潤,“謝謝妹妹,妹妹你真好,人美又善良,若是你家中還有像你一樣的姑娘,我一定聘來做我的兒媳婦……”
靜妃聽的心中一陣鈍痛,又歡喜又難受,她露出一個比哭的還難看的笑來,若這話是在剛遇到蓮華時聽到該有多好,那樣她便能拚死抵抗上頭下的命令永不進宮,就那麽陪在蓮華身邊,哪怕蓮華的心中隻有蒼生和佛祖。
可如今一切都遲了,太遲了。
她反手握住舞妃的手,柔聲道,“可惜我家中沒有其他人了,不然怕是很高興能和姐姐成為親人……”
靜妃說著,像是怕冷似的,一下子抱住了舞妃。
舞妃一時有些怔楞,但她如今知道蓮華已然安然,便也高興的反抱住她。
靜妃心裏苦澀,卻又有些隱秘的快感。
你不要我,可你母妃要我,她甚至還誇我是她想要的兒媳婦……
她麻醉著自己,好似這樣,她還和蓮華有著一絲斬不斷理不亂的關係。
這之後,傅成很快知道了發生在這一夜的事,但不知為何,他到底沒有向靜妃降罪,隻讓人傳了幾句話讓大皇子安心,便將心思又琢磨到了北澤的陸元崇上。
他好奇陸元崇來東曜的目的。
“聽聞北澤的國師素有占星問卜知天下的本事,所占之事從未出錯,陸元崇此來東曜必定有重任,可他近日不是進宮來,便是打聽這裏的奇聞異事,哦對了,他還給靜妃送了幾次禮……咳咳咳……”
自從攝政王府被圍,秦風等人逃離皇庭,傅成一下子無人可用,很多事情隻能親身上陣,還要和博望侯,忠義侯等人勾心鬥角,將養了很多年才稍稍養好的身體一下子又破敗了不少,他這幾日的臉色變得十分憔悴,每每夜間醒夢,不多時便感染了風寒,開始咳嗽起來。
陳安的眼珠子轉了轉,小心翼翼的湊上前為傅成撫了撫後背,低聲道,“暗衛來報,忠義侯在密切監視驛站……”
傅成的心一動,“我們的人也密切監視。”
如果他能獲取北澤的助力,沒準能和忠義侯博望侯等人有一戰之力。
此時的驛站。
陸元崇心情十分愉悅,他後來又接觸了靜妃幾次,每每試探靜妃一次,他便愈加信任自己的判斷一分。
他已經打算和靜妃攤牌,李源卻總有些不安,讓他慢一些,再慢一些,好說歹說才又拖了幾日。
“先生,門外有人送來了一封信。”
李源皺了下眉,他在東曜並無故友,也沒認識的人,怎麽會有人給他送信。
他疑惑的伸手接過,才展開看了一眼便臉色微變,他咬咬牙,看了眼陸元崇的房間,疾步走到書桌前,迅速的寫下一封信,招來人道,“速速將信送去國師府,一定要快,如國師有回信,必定也要快點送來給我!”
“是!”
眼見那人取了信要走,李源稍稍鬆了口氣,但見他轉身要走,心髒突兀的跳了一下,他頓時又喊住他,“對了,皇庭最近怪病肆虐,你送信要緊,如果路上遇到有人發病或者什麽情況,千萬不得多管閑事,我的事最重要。”
“是,大人,小的曉得了!”
送信的人接過信去了馬廄騎了一匹快馬便匆匆驅馬出城。
如果要以最快的速度到北澤,最好是經過南越邊境再轉道北澤。
南越與北澤是盟國,送信的人也拿了李源給的印信,便直接朝著南越邊境而去。
在誇過東曜和南越邊境後,送信的人在驛站進行休整,遇見似是一家三口出門閑逛。
那是個一看就是軍人的男人,單臂抱著個白玉可愛的小姑娘,他邊上站著的是一位婦人發髻的溫婉女子,瞧著十分美麗,比之東曜的靜妃娘娘也不遑多讓,送信的人偷偷看了幾眼,瞥見那男人望過來的警告眼神,小心的低下了頭。
鎮北侯收回視線,“柳姑娘,你一人在此,實在不安全,不如我親自送你去渤海城,與定王妃相聚如何?”
柳嫋娜怔了怔,柔聲道,“多謝侯爺,不過我聽聞定王和秦姑娘也來到了邊境,我打算與他們匯合一同去渤海城,侯爺若是有事,可以先回皇都。”
鎮北侯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陪著她去打聽定王秦艽的下落。
“賣身葬兄,各位大爺行行好,我兄弟三人途徑此地,誰知兄長突然病死,我們無錢安葬,隻好賣身葬兄,苦活累活全都能幹,還請各位大爺行行好,買下我們吧……”
“我這個兄弟雖然傻,但幹活是一把好手啊……”
可憐哭喪的聲音傳來,讓柳嫋娜動了惻隱之心。
她是個沒有經受過親情的人,對這種為親情奉獻一切的行為總能喚起她心內的柔軟。
柳嫋娜聽的心裏發軟,想到她名下產業如今日賺鬥金,她舉手之勞能讓逝者安息,也免得這兩位賣身為奴,也當做了件好事。
這般想著,她抬手從荷包裏取出些銀兩,便擠進了人群。
顧九琤百無聊賴的隨著孫立跪坐在地上,他傻乎乎的看著鬼哭狼嚎扮可憐的孫立說著他不懂的話,眼珠子呆呆的仰頭看向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十兩銀子夠你們安葬兄長了嗎?”
忽然間,一道柔和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顧九琤怔楞了下,一顆心“砰砰砰”跳了起來,他傻乎乎的捂住了心口,拉拉孫立的胳膊,對著他指指自己心口,“快……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