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是我！

  幾個定王府的暗衛慌忙衝過人群，一把扶住定王，“王爺！”


  秦艽擰眉冷笑了聲，雙手一動，手腕上那安靜蟄伏的細藤突然躥出，齊齊分裂成數支，將蘇離的屍體捆的嚴嚴實實，一下拽起，控製著送到秦艽跟前。


  “啊啊啊……”


  “鬼，鬼啊……”


  整個宴會瞬間亂成一團。


  “離兒，賤人，賤人我要你死！”


  博望侯夫人憤怒又瘋狂的尖叫了聲，抓起把桌案上的銀筷，就要朝秦艽身上紮去。


  攝政王病弱的連身體都要站立不穩，看到這一幕，卻是目呲欲裂，抬手便抓過酒杯用了勁道狠狠擲了過去。


  博望侯夫人被那酒杯打的跌倒在地。


  他抬手咳了聲，同丁成兩人大步上前，牢牢護在秦艽身周。


  蓮華輕輕誦了聲佛號，也抬步上前，護佑在秦艽身後。


  秦艽沒心情去關注身後的一切，她的眼中隻有顧九霄一人，她一把將蘇離的屍體拉了過來，淡淡道，“我現在就來告訴你是誰殺了她。”


  “是我！”


  “她該死！”


  她一字一字對著他的眼睛說道，在看到他眼中驟然而起的殺意時心中一空。


  眼前這一個，似是顧九霄，又不像是顧九霄，她無法確定。


  但卻能確認唯一一個事實。


  這個人不是小九，她的小九不會這樣！


  心中戾氣在這刻翻湧，她緩緩伸開雙手，身周驟然間瑩白的光芒大盛，不過須臾，地上鋪就的磚石轟然裂開，從裏頭躥出粗大的樹根，頭頂塵灰瓦片盡數傾瀉，不斷墜落，遮天蔽日的綠意將屋頂鋪滿。


  “啊，天呐……”


  “來人，來人！”


  這混亂又可怕的一幕讓眾人臉色大變，紛紛尖叫著要逃竄出去。


  蓮華看到大皇子將舞妃護在身後，稍稍放下心來，疾步走到秦艽身邊，抬手便要去阻她，“施主，停下，停下來！”


  秦艽毫無反應，她冷眼看著想衝破眾暗衛阻攔，衝殺過來的顧九霄，眸中閃過濃濃的嘲意，五指隻一動，無數藤蔓將蘇離的屍體裹的嚴嚴實實，一下躥到半空，那些藤蔓越絞越緊，漸漸有血混合著水成股落下。


  飛濺的血水濺了人滿頭滿眼。


  對於近日來赴宴的人來說，這恐怕是活到如今歲數時見過的最可怕的一幕。


  所有人瘋了似的往外跑。


  顧九霄心口驟疼，像是有什麽東西一直在負隅頑抗，拚命撕扯，那血像是對他有莫大吸引力似的，讓他雙眼發紅，瘋狂的撲向秦艽，“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王爺，王爺，那是王妃啊……”


  小甲快瘋了，他慌忙一把抱住顧九霄的腰，不顧他的捶打，對著有些傻了的兄弟怒吼一聲，“還愣著做什麽！”


  丙丁這才像是回過神來，跟著來攔住顧九霄。


  小甲這才能喘口氣，哭喪著臉看向秦艽，“王妃，求你別刺激王爺了，王爺怕是得了失心瘋，求你，屬下求你了……”


  “是麽？”


  秦艽吃吃笑了下，臉上露出的笑容讓小甲有些害怕。


  她取出那方帕子，看著那帕子上按著的手印，冷冷一笑，“今日定王顧九霄同德陽公主之女秦艽和離，解怨釋結，更莫相憎。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小甲臉色煞的慘白一片，他呆呆看向自家王爺。


  本瘋狂掙紮的顧九霄臉色有一瞬的空白，他有些茫然的看向秦艽，隻覺得腦袋裏有什麽東西在打架，撕扯的他臉色猙獰，滿臉痛苦之色，“和——離？”


  他的王妃德陽公主之女秦艽，就被這個瘋女人掛在半空絞出血水。


  她怎……


  和離？


  秦艽漠然越過他，一步一步朝外走去。


  “從今日起，我秦艽和你，一刀兩斷，再無瓜葛！”


  隨著她話落，那懸於半空中被越絞越緊的屍體驟然崩開，血塊混著血水四處亂墜。


  顧九霄像是發狂了似的，猛地震開抱著他的暗衛，跌撞著半跪在地，顫抖的伸手去將那些細小如指的血塊一點點攏入懷裏。


  他的聲音像是被卡在喉嚨裏，薄唇顫抖著，心口像是空了大塊，有什麽像是要急速從他心口湧走。


  顧九霄痛的語不成聲，他滿地亂找，卻怎麽都攏不齊。


  他像是個孩子般，抱著滿手的血沫，痛苦嘶叫出聲，“小糾，小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