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一條白綾
顧九霄一看她的眼神,隱約察覺到了什麽,他心中一跳,忍不住一把將她的手包在掌中,壓低聲音道,“你不要衝動!”
那種非人手段,沒有幾個人能接受得了。
秦艽被他拉回心神,皓齒咬住唇瓣,沉默的看著醫聖取出金針為老封君針灸。
她不忍再看,轉身走出了暖香閣。
庸侯府。
被派出去打聽消息的小廝已匆匆趕回,就跪在大廳稟告。
“小人親眼所見,醫聖匆匆入了定王府,聽裏頭傳出來的消息,像是醫聖已經在著手配置老封君的解藥。”
他邊說,邊小心觀察庸侯的臉色。
“你先下去,繼續盯著定王府。”
庸侯麵無表情,曲指輕輕扣在桌案,心中各種念頭輪番轉,卻怎麽也確定不了。
月姨娘端著碗參湯,溫柔放在他跟前,柔聲道,“侯爺是怎麽了,從方才開始就在發愁。”
庸侯見是她,臉上稍稍有了些笑容,將她手腕一拽,拉坐在自己腿上。
“本侯在想大事。”他說著,大掌摩挲著她的手臂,慢聲問道,“月娘,本侯問你,如果擺在你麵前,有一個大麻煩,你想了各種辦法都沒有解決,隻能推給旁人,你會如何?”
月姨娘一怔,姣好的臉上閃過疑惑,她呆呆的問,“那個旁人,是重要的人嗎?”
庸侯愣了愣,唇角輕輕勾了一下,“可有可無之人。”
月姨娘噗嗤一笑,“那侯爺猶豫做甚?”
她小小的捂住了嘴,笑的甚是嬌憐,“月娘還以為是重要到會抓心撓肺的人呢?”
“你說的對。”
庸侯抱著她,哈哈大笑起來。
“你說的對極了!”
已是深夜。
庸侯夫人還呆坐在秦婉的屋子,她握著女兒空蕩的袖子,眼淚一滴滴落在那跟空蕩蕩的袖子上。
秦婉自從被白虎咬斷手臂後,身子骨就弱了不少,又擔驚受怕,怕她讓人假扮山賊謀害定王妃的事跡敗露,身體總養不好。如今,又被庸侯抽的血肉模糊,自從午後暈過去後,就還沒醒來。
看著女兒麵無血色,庸侯夫人又是傷心又是害怕。
“侯爺……”
“你們先下去。”
庸侯等確定下人都走遠了,才推開門。
“侯爺,您怎麽來了。”庸侯夫人慌忙擦擦臉上的眼淚,起身迎他。
庸侯冷淡的應了聲,隨手關上了門,隨口問道,“婉兒如何了?”
庸侯夫人又想哭了,她哀怨的瞪了眼庸侯,“大夫說很不好,侯爺下手也太沒有輕重了。”
“本侯也是為了她好。”
庸侯沉默了一瞬,目光定定的看著庸侯夫人。
她一無所覺,還在低頭小聲啜泣,可憐她的孩子,擔心她的未來。
庸侯慢慢從袖中取出早就準備好的白綾,猛地一下繞過她的頸項,雙手死死一抽。
“呃……”
庸侯夫人猝不及防被白綾扼住喉嚨,兩眼翻白,呼吸困難,她的雙手死死抓住庸侯的手臂,雙腿不停掙紮,踢翻了屋中的桌椅,喉嚨裏根本發不出聲音來。
庸侯冷眼看著手臂上被她抓出的血痕,眼中戾氣一閃,手上力道又加了幾分。
“侯……”庸侯夫人終於受不住,眼珠子突出,腦袋一歪,已是沒氣了。
庸侯雙手一鬆,庸侯夫人已經軟軟倒地。
他麵無表情的踢了踢她的身體,慢慢走向床上的秦婉。
秦婉麵色慘白,似是還在昏迷中,根本沒有醒來的跡象。
他慢慢伸手,虛虛按住了秦婉的喉嚨。
庸侯定定看著毫無動靜的小女兒,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下手。轉身抱起庸侯夫人的屍體離開。
等聽到房門被關上的聲音,床上秦婉緊閉的眼中才敢緩緩流出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