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288南風知我意(十三)
大門砰地一聲被人推開。
在陸知意看過去的時候,那人便衝到了她跟前,拿起南風身前那杯玫瑰花茶,直接潑在陸知意臉上。
“賤人!我就知道是你背地裏勾引南風!”
一朵嬌豔的玫瑰花貼在陸知意額頭,茶水順著她的臉頰一滴一滴往下落。事情來得太突然,她有片刻的驚神。
“白沐你幹什麽?!”南風將人拽開。
“我幹什麽?”白沐望向身旁的男人,“你不是在公司上班嗎?為什麽會跟她在一起?你不答應跟我去愛琴海度假,但是有時間跟她在一塊兒吃東西。”
“她不是賤人是什麽?她難道不知道你有女朋友了嗎?還敢把你約出來見麵。我們兩情相悅的時候,她用權勢逼你娶她。現在離婚了,她還勾著你,陸知意她就是個……”
“找死!”陸棲走上前,一巴掌甩在白沐臉上。
孟西洲和陸知意同時拉住了他。
白沐直接被甩在地上,本能用手捂住自己右半邊臉。她抬起頭,就看見陸棲和孟西洲,尤其陸棲那雙冰冷的眼睛,仿佛要直接上手掐死她。
白沐怕極了,立馬爬起來躲到南風身後。
“抱歉。”南風道了聲歉。
孟西洲將外套脫下來裹在陸知意身上,陸知意偏頭掃了一眼陸棲。見小姐怪他,男人心不甘,轉身走的時候還死死盯了一眼白沐。
孟西洲:“不好意思南先生,陸棲他是這個性子,他的中心是小姐,以前許多事您也知道的。”
南風知道。
陸知意上初中那會兒就已經生得妖豔標誌,引得許多男生垂涎。有一次課間操,有個高年級的男生趁機在她臀上摸了一下,就被陸棲把手臂擰斷了。
陸知意無理取鬧的時候,孟西洲會在一旁開解她,但陸棲就是百分百跟著自己的小姐,堅持和她一起無理取鬧。
譬如一次中秋家宴,陸知意跟人發生了口角,互相動了手,把人給打傷了。陸老爺子也不好太偏心,說兩人互相道歉就化幹戈為玉帛。
可陸知意偏不,對方罵了她母親,她不道歉。
孟西洲勸她道個歉給陸老爺子一個台階,她也不。然後陸棲就衝到人群裏把已經受傷的小子直接打成重傷,於是陸知意心滿意足道了歉。
“……”
南風:“這件事是白沐引起,該道歉的是我們。”
陸知意用紙巾擦拭了臉,她朝白沐解釋:“我嫌陸棲出去買桂花糕的時間太久,就自己開車出來,繞著京城轉了一圈,無緣無故就轉進這裏。”
其實她也是第一次來,也不知道怎麽找到的路,憑感覺過來的。
“店裏沒位置了,就與南風拚了個座。我看他生病了,就把我那杯玫瑰花茶讓給他喝,就是這樣。”
陸知意又添了一句,“其實你大可以不必這麽擔心,他愛你是我見證過的。南風是個重情的人,他愛上你就不會辜負你,放心吧。”
南風是個重情的人。
聽到這句話,南風輕輕皺了一下眉。
曾幾何時,白沐也對他說過這句話。那是她被陸知意一刀捅進急救室,在重症監護室吊著一口氣拉著他的手說的。
“走吧。”陸知意對孟西洲說。
孟西洲扶住她,兩人離開了桂花坊。
店鋪中的人早已被服務生請散,此刻廳中就隻剩南風與白沐兩人。
見陸知意走遠,白沐從南風身後走出來。她捂著自己的臉,狠狠地剜了一眼陸知意,“遲早有一天,我會把這一巴掌打回來,這個賤人!”
她的聲音不大,但南風還是聽見了。
男人轉過身,看向她的臉。看著看著,越發覺得她很陌生,陌生到自己從來沒接觸過她。
他記起昔日白沐在重症監護室與他說的話。
她說:“我知道你是個重情的人,你對陸小姐並非隻有恨,我看得出來。所以你不要怪她,如果你怨她又疼她,夾在中間為難的是你自己。”
她又說:“也不知道為什麽,我看見陸小姐總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南風,有時候我在想,你是不是又喜歡我又喜歡陸小姐,後來我發現,你真的是又喜歡我又喜歡陸小姐。”
“我一點都不排斥你喜歡陸小姐,她的颯爽高傲,我也喜歡。”
南風忽然覺得,他大概真的是又喜歡陸知意又喜歡白沐,但不是現在這個白沐,而是以前那個病秧子白沐。
所以他才會,遲遲不肯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陸知意前幾天用郵件發給他的離婚協議書,上麵簽了她的名字,但他沒有簽。
陸知意用陸氏集團公告發出去的離婚聲明,其實沒有任何法律效應。
“南風,你看我的臉,那個男人把我打成什麽樣子了,你都不幫我打回來……”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他問她。
這句話,也把白沐給問住了。女人有些心虛,眼珠子不停地轉。
“我、我……我隻是路過……路過不小心看到你和……”
“你在我身上安插了定位儀?”
“我沒有!”白沐狡辯。
“你有沒有不是你說了算,我會讓蕭特助去查。”南風低頭看著她,“如果真查出你在我身上安插監控儀,以後我們也不需要再聯係了。”
“我本著跟你的情份,在你病愈後半年多的時間處處包容你,你簡直無可救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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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利車內。
孟西洲在開車,陸棲坐在副駕駛座上,陸知意坐在後車座。
她讓陸棲上後車座,那男人不肯。她命令他,他也不肯,還打算甩臉子直接不坐這輛車。
陸知意看著他,“是我被潑了茶,你生這麽大的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被潑了。”
孟西洲及時按住陸棲的肩膀,“小姐你就別刺激他了,刺激嚴重了,明早可能會看見白小姐的屍體。”
陸知意傾身,從背後摸了一下陸棲的頭發,“我以前對她做過許多事,最嚴重的一件事捅了她一刀,差點讓她喪命。這一次,就算是無虧無欠了。”
“你打住。”陸知意沒讓陸棲說話,“你不準開口說捅她一刀是她活該,這世界上沒有誰活該被誰捅死,生命隻有一次,不能輕易剝奪別人生存的權利,我也不行。”
陸棲轉過頭,眼神異常堅定,“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