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其實沒那麽簡單
回到老宅的，一家人吃了一頓異常和諧的晚餐。鳳非軒知道在這個戰火紛飛的時候，家裏還能保持著這種其樂融融的景象，怎麽說都得歸功於鳳子詹。整個晚餐期間，鳳國宵把所有好吃的都堆在鳳子詹麵前，鳳子詹如今雖然父母雙全，但是這般寵愛的程度是從來沒享受過的，所以漸漸地他知道在老爺子麵前是可以逆天的，於是某小孩今天特別囂張。
“爸爸，我要吃那個螃蟹，剝好了拿過來！”鳳子詹指了指自家老爸麵前的花蟹，兩眼放光。其實他今天已經吃了很多海鮮，薑月華覺得差不多了才把螃蟹端得遠一點，沒想到這小子仗勢欺人，還使喚他自家老爸。
“小孩子不能暴飲暴食，今天不能再吃螃蟹了。”鳳非軒嚴肅地表示拒絕。可是他不得不承認，平時威武的鳳族族長，今天在做的全是不甩他的人。
“祖爺爺……”在小家夥扯了扯鳳國宵的衣角前，鳳國宵已經一腳踢過去了。
狠狠地瞪了幾眼那個虐待兒子的孫子。“把螃蟹剝好了給我小孫子吃！”
鳳非軒很無奈，隻能開始剝螃蟹。他暗自告訴自己，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小子畢竟還小，不太懂得未雨綢繆，也不懂得放長眼光，今天就讓他這個老爸勉強教一下他吧。
“祖爺爺，我可不可以留下來陪您住幾天啊。我怕爸爸回去揍我。”可是，鳳非軒算漏了一點，就是他的兒子能使省油的燈？
一邊的薑月華笑了，雖然她不知道鳳非軒小時候的樣子，但是她篤定這個小號的鳳非軒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
“哼！他敢欺負你，我替你揍他！”鳳國宵哼哼了一下。桌麵上老爺子和小孫子你一言我一語的，占盡了鳳非軒便宜。
可是畢竟是被薑月華封為千年狐妖的人，鳳非軒沒再和祖孫兩正麵衝突。他很謙卑地替兒子剝螃蟹，夾菜，不著痕跡地控製著他吃東西的數量和速度，有效控製了鳳子詹的進食。
“我要喝酒！”鳳子詹越來越過分，但是對於他的囂張老爸老媽都一致不理睬。
“恩，子詹啊，小孩子哪能喝酒？對身體不好。祖爺爺陪你喝果汁好不好？”鳳國宵的這個育兒規則讓鳳非軒愣了愣，小孩子喝酒不好？想當年他小時候哪裏享受過這等愛護，簡直是怎麽殘忍怎麽來。
“我要！我要我要！”鳳子詹很囂張，再加上最近自家公司被人毀了，他要借酒消愁，擋都擋不住。
“呃，那喝點紅酒？”鳳國宵讓卿姐去拿了那種幾乎相當於葡萄汁的紅酒，還兌了了好多碳酸飲料進去。
鳳子詹初次嚐試，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喝酒，導致以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以為所有的酒都是這個味道，而且都是這個度數。知道有一天長大了的鳳子詹在兄弟麵前狠狠地丟過一次臉他才悔恨地想起今天，並且醒悟過來這是他家老爸的傑作。果然老狐狸報仇十年不晚。
於是，雖然鳳子詹喝的是兌了點葡萄汁的碳酸飲料，但是對於初嚐酒味的他來說，這已經足以讓他醉倒了。
鳳子詹不是很滿意，因為自家兒子酒品還行，醉了就睡不哭不鬧。他覺得以後想借醉套點兒子戀愛的八卦也不行。
薑月華把兒子抱到裏間睡下，回來的時候飯桌已經收拾幹淨，鳳非軒和老爺子一人捧著一個茶杯，而卿姐也坐在了鳳國宵身後。這架勢，顯然是要談談家事和公事了。
“月兒，最近宏詹的事，難為你了。”鳳國宵一看見薑月華就開口道。自從鳳非軒做了族長，他已經退居三線了，家裏的事知道是知道，卻很少插手了。但是這次，事情不僅關係到赤色櫻花、薑家，還關係到卿姐，所以薑月華知道老爺子這是要出手了。
“洪烈……”不過顯然再說到鳳洪烈的時候，鳳國宵也是一臉的無奈，有一種滄桑感瞬間彌漫了老爺子的鬢角。
“卓卿，你想回去嗎？”他突然轉過頭，看著卿姐，眼裏透著薑月華從未見過的溫情和歉意，“畢竟是因為我們赤色一族，才讓你們不得不分離。這麽多年了，我們三個都不曾幸福過。”老爺子的心有些蒼涼，他知道自己親手毀了薑卓卿的幸福，到頭來卻不知道是為了這個家族還是為了自己。
“就算你回去，我答應過你放過洪烈，依然會遵守諾言。”老爺子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這似乎是他為了眼前的女人唯一能做的事。
“爺爺！”不過薑月華卻坐不住了，鳳國宵說他要放過鳳洪烈，在戰爭還沒開始的時候，他竟然就說要放過那個使她、使鳳家陷入罪孽的人。
鳳國宵舉手示意薑月華不要說，全屋子人都等著卿姐的答案。
然而卿姐卻笑了，這個笑讓鳳國宵想起了這個女人年輕的時候，那麽純然而清晰，卻帶著義無反顧的決絕。
“老爺子，何必在這個時候把決定權交給我呢？不管我怎麽決定最後的結果不都是一樣嗎？兜了一圈我依然還會回來，”卿姐低垂著眼瞼，摸了摸自己滿是皺紋的手，“歲月如梭，我們……怎麽還能回得去？”卿姐清澈的眼睛裏，是無法撼動呃深深的莫然。
她看著薑月華，有著不知名的情緒，“月兒，我一直以為是我沒得到的，在你這一代終於得到了。可是現在看來，是我沒做到的，你做到了。”卿姐終是歎了口氣，站起來，臨出門前說；“薑家世代侍奉鳳族，薑家的女人，也要世代被鳳族所傷，我希望在你這裏可以結束這個宿命。”
室內隻剩下三人，鳳非軒還是那樣一臉淡然。其實上一代的恩怨絕對不輸於他鳳非軒興風作浪欠下的情債，這也是他在處理鳳洪烈的事情上讓老爺子出馬的原因。很多事不是憑族長一句話就能擺平的，鳳薑兩家糾葛百年，到了這裏始終該有個了結了。
“爺爺，為什麽要放過洪烈老爺子。”薑月華眼裏有掩飾不住的憤恨，“就因為卿姐，爺爺覺得虧錢了他？”薑月華以為，當年他們的恩怨，不過是鳳國宵搶走了兩人卿姐卻又沒給卿姐一個名分，而導致了鳳國宵多年的懷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