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懷孕
突然間,門被人強力撞開,然後唇瓣上那霸道的力突然消失,隨之是房間裏物品倒地的聲音。
“不哭了。”鳳非軒狠狠地將妃蒼空擊倒在地,眼裏盡是陰狠。然後走過來將外套蓋在薑月華身上,將她拉進懷裏。
“鳳非軒,你直闖我妃族宅邸,未免太囂張了吧!”妃蒼空沒想到他回來的這麽快,更沒想到他出手會這麽很絕迅速。
“一年前我就說過,如果那時候你沒勇氣帶她走,那麽就不要再來騷擾她。妃當家現在是要反悔,來搶別人老婆嗎?”鳳非軒的話裏帶著尖刻,毫不留情。
“鳳非軒你少在我麵前裝君子。當年你不過是利用了我,也利用了她而已!”他明白,鳳非軒不會那麽大方放人,他隻是在賭,賭他們之間的間隙大到他沒勇氣帶薑月華走,也賭薑月華對薑家的忠誠定會讓她留下來而已。
“至少我從未懷疑過她。”鳳非軒抱起薑月華,唇間勾起諷刺的笑。
說完,不理會一臉狼狽的妃蒼空,鳳非軒抱著薑月華離開,門外一堆保鏢,卻沒人敢上前阻攔這個滿臉凜然的男人。
淡淡的青草味,從他的胸膛傳來,強而有力的心跳從他的心房傳來,帶來莫名的安寧。
上了車,到了家,他一直把她抱在懷裏不曾放開。她就棲息在他臂彎裏,任眼淚流下又幹了,任沉睡夢醒……
夢見了好多,有兒時的自己,薑月寧,老爺子,還有妃蒼空……
如果當初她不顧一切地跟他走,如果那年冬天她堅持留下,那麽此刻她能和妃蒼空一起瀟灑自在地做一對平凡人吧?沒有那麽多的陰謀那麽多的波折。一切回到原點,什麽對鳳家的忠誠,什麽家族的責任,到頭來不過是老爺子自編自導的一場戲劇,她不過伶人一個而已。
如果當初再堅定一點,如果再自私一點,如果……當初沒有在那個薑花盛開的季節遇到鳳非軒。是不是一切都會變得簡單一點……煩亂的心緒為她的心帶來陣陣渾噩,半夢半醒之間,她聽見有人喚她,慢慢睜開眼睛,看見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以為之前的一切皆是夢幻……
“月兒。”一直到晚上,鳳非軒端來粥點,看見慢慢醒來卻一臉空洞的薑月華。
“月兒,剛才醫生來看過,他說你懷孕了。”鳳非軒就像在說一個平常的消息,沒有任何不滿,也沒有過多的興奮。
他眉間隻有濃濃的擔憂,對薑月華,他不知道這個孩子來得是不是時候,也摸不清她會如何處置他們的孩子。
薑月華轉過頭,看著他,張開嘴吃下他喂來的粥,雙手撫上小腹。孩子,在她決定放棄的時候來到,連命都不放過她嗎?
“鳳非軒……”她終於開口。
“恩?”
“把薑氏送給孩子作為出生禮物吧!”她淡淡地說到,沒有隱藏,沒有修飾,就這樣直接地問他要了薑氏。
“不行。”很久以後,他拒絕。
“為什麽?薑氏已經爛了,就算留在鳳族也隻會拖後腿,為什麽你到現在還不放過?”話語間已經帶著哭腔,她隻是想要幫老爺子完成最後的心願,哪怕他一直在騙自己。
“月兒,從今天開始你就呆在家裏安心養胎吧,其他的我會處理。”鳳非軒將她不願意再吃一口的粥放下,沒有再多說什麽。
“鳳非軒!我已經退了一步,我不要求你把薑氏給姓薑的人,隻要求你給我兒子,這都不可以嗎?”第一次這般聲嘶力竭吧?因為突然真切地意識到那個從小嗬護她成長的老人,真的要去了。
“月兒,不要逼我把你軟禁在家裏。”這是鳳非軒的最後通牒,那麽不近人情。說完,他便起身離開。
當房門關上的那一刻,他知道他們的心又一次被隔離在一堵牆的兩側。心裏有說不出的愴然,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最近的情緒會這樣不受控製。以前別人總認為他陰晴不定,但是他自己知道那不定的心情後自己真是的想法。可是最近不同了,他是真的陷入了一場無法確定中,尤其在麵對薑月華的時候,總是那樣忍不住冷漠又忍不住心痛。心底似乎有一個答案呼之欲出,但是他不願意承認。
……
從宅子裏出來,屋外冷風逼人,鳳非軒衣衫單薄,卻忍不住朝後院的花房走去。那是他親自建的溫室花房,裏麵種滿了各種花,表麵上是為了供給家裏的花卉需求。但是隻有他知道那最初最簡單的目的……
推門進去,滿園子的白色薑花,潔白而純粹,像極了忘憂。但是他最終無法為那個帶著薑花走進他的世界的女孩一生無憂。
很多年前鳳長陵就告訴過他,鳳族的族長,要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和孤獨。你或許要失去你最愛的人,為了你的家族,亦不能後悔。
這句話像一句魔咒一樣刻在他的心裏,讓他一直將高橋純子當做遲早要失去般去愛著。那時的愛那麽貪婪,那麽癡狂,甚至想為她毀滅全世界。
這個魔咒最終實現了,或許從知道這個魔咒開始,他便不再敢用心去愛了吧,以為對她的愛就是對她周全的保護,就是不去追問任何疑惑,直到兩人有一天發現早已站在了天涯與海角……
濃鬱的薑花香味,溢滿了他的胸腔,而此刻,腦間劃過的更多的卻是薑月華的影子。或許是宿命,他們亦相遇在一片薑花繁開的季節,她注定要來替代他對薑花的回憶與癡迷吧。
原本以為一切都隨著高橋的離開而結束,但是這幾天內心的浮動不減反增,這就是他一直保持冷漠的原因,他痛恨,那種接近於幸福的感覺。如果真的注定要失去,那麽這一次他願意從不曾擁有過。
可是,為什麽他們的孩子在這個時候來到?是天意還是戲弄?
鳳非軒繞道花房後麵,找出一把斧子,然後狠狠地將花房的玻璃窗砸碎。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般,將那精心建起來的夢幻狠狠擊碎。
巨大的聲響引來了管家、鈴木和雷霆。大家看著一襲黑衣的鳳非軒一次又一次地將斧子砸向玻璃屏障。心中似乎明白了什麽,突然駐足,沒再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