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蘇醒
“薑氏銀行要換血，”薑月華將文案丟給杜子俊，“現在開始，你就放手去做吧。過幾天我會召開董事會，任命你做薑氏銀行的總裁。”薑氏的主導權拿了回來，但是還有很多複雜的“生意”無法清理，畢竟對方都是些惹不起的權貴。
“我先查清楚牽扯的範圍。”杜子俊也知道自己任重而道遠，其實哪個銀行沒有幫人洗過錢？隻是薑家是直接從高層開始的，比較難撇清關係。
“哼，不用查，涉及到這麽多的利益，自然會有人找上門的。”從接下薑家開始，她才知道這裏的水有多深，自己無可選擇地總是處於暴風的中心。
“小姐！”展勤出去接了個電話，然後急忙跑過來，“醫院來電話，說老爺子醒了。”
薑月華沒有多說，將這裏的事丟給杜子俊處理，自己則立刻起身去了醫院。
……
來到醫院，迫不及待地推開房門，但是房裏並不隻有李老爹，還有綠色櫻花的老當家鳳洪烈，這就讓她有些錯愕了。
“二小姐來了？”李老爹笑容可掬，他的聲音喚回了她的走神。
“洪烈爺爺好。”她禮貌性地朝鳳洪烈問了好，便急衝衝地跑向自家老爺子。
“爺爺。好些麽？”她關切地問，薑定雄瞬間蒼老了不少，一切氣勢宏大的他現在隻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老了……”他的聲音裏透著疲憊，不過說了一句話似乎就要抽幹他所有的氣力。
“在孫女麵前就不要這麽萎靡不振了。很快會好起來的！”這時候，鳳洪烈站起來，語氣裏雖然是責備，卻透露著關懷。
“月華放心，鳳氏醫院最好的醫生都在這裏了。爺爺不會有事的。”慈祥和藹的鳳洪烈，平常的一句話讓她突然安下心來。
“我是老了不行了，騙她做什麽。有什麽事也是早做準備的好。”薑定雄不領情，像個孩子。
“哼！我都準備好了，你要死了馬上就能入土為安，你急什麽！還怕到時候沒有棺材？”鳳洪烈也刻薄起來，但是薑月華覺得老個老人之間雖然言語犀利，卻是透著微妙的親密，像是多年的老友。
“就你盼著我死！”薑定雄有些激動，說完話後咳了兩聲，但是她看到了老爺子嘴角掛的笑容，安心而放鬆。
“好了，月華在這裏，你就好好休息吧。一把年紀了讓人掛心，好不好意思！”鳳洪烈沒有再和他繼續較勁，“月華，我還有事，就不多留了。好好照顧你爺爺。”
“好，謝謝洪烈爺爺。”薑月華也起身。
“走了！”老爺子不理人家，假裝睡覺，讓薑月華覺得哭笑不得。最後她跟著鳳洪烈，送他到醫院門口。
……
“月兒，”走到半路，鳳洪烈果然開口了，“老爺子身體不行了，以後薑氏的事你就多操操心，讓他安靜地走完這一段吧！”他臉上有著不可深深的無可奈何，那種感傷不是虛情假意裝出來的。
“爺爺他……”來的太匆忙，還沒來得及細想，原來老爺子真的走到了盡頭。
“哎……”鳳洪烈的哀傷不比她少，“就是老了，身體不行了，倒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病卻又全身都是病。就像一台機器，年代久了，自然就衰竭了。”
“我明白了。”薑定雄的事對她而言是個致命的打擊，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失去他，而此刻她失去他的日子突然間進入了倒計時。
“但是老爺子心裏一直有個未完的心願，做孫女的要是能幫他完成，或許他走也能走得安心些。”他的話引起了薑月華的注意，“薑氏的擁有權，這麽些年一直是他心裏的一根刺。我知道他是不甘心的，薑家世世代代效忠鳳族，卻最終連自己的家族都無法做主。”
她疑惑地抬起頭，他的立場讓她不安。
“很奇怪為什麽我一個姓鳳的人卻幫著外姓人說話？”看穿了她的顧慮，他不過坦然一笑，“我是很重視鳳族，但是在我眼裏看到的是定雄這一生的努力，心裏掛記的，是和他的友情。”剛才在病房她沒有看錯，鳳洪烈和薑定雄雖然隻是幾句言語，已經讓人感覺到他們之間那種不同於旁人的交情，而這段交情卻從未讓人知道過，也從未被薑定雄拿出來利用過。
“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隨時找我。我和定雄幾十年的友誼，他的孫女就是我的。”綠色櫻花的人因為得天獨厚的智慧，所以他們總是淡然超脫的。她很少在鳳洪烈的臉上看到情緒的波動，但是今天她真的看到了這個對一切都傲視的男人，為了自己的爺爺露出了最真實的動容。
“謝謝。”薑月華依然保持著禮貌和氣，除了剛才聽到自家老爺子消息是露出的一絲彷徨，她沒有過多的展示自己的脆弱。
還想說些什麽，卻在這時，醫院門口駛來一輛黑色轎車，穩穩地停在兩人麵前。
車門打開，走下來的是同樣一身黑色的鳳非軒，他身後跟著臉色略顯焦急的卿姐。
“月兒是特意來接我的？”看見老婆，鳳非軒樂癲樂癲的跑過來，然後自然地將她圈進懷裏，兩人親昵，打破了外界關於族長夫婦不和的傳言。
“族長親自來了，看來很重視主母呢！”鳳洪烈開口，算是打招呼了。
“哦呀！洪烈爺爺也來了。我以為您白天都沒空的呢！”他笑得無害，算是回應了長輩的話。
“嗬嗬，沒有族長忙。”他聽懂了鳳非軒的話，也知道自己曾經夜裏來看過薑定雄的事瞞不過這個表裏不一的後輩。
“既然族長來了，我也先走了。月華，好好照顧老爺子。”
“洪烈爺爺慢走。”
然後鳳洪烈離開了，鳳非軒卻還圈著薑月華不肯放手。
“我先進去看看。”卿姐很識趣地先離開了，薑月華也當做她是代表鳳國宵過來看看的。
兩人都沒有說話，一直靜靜地佇立著，很久了，沒有這樣近地聽見他的心跳。
“我們進去吧。”鳳非軒終於開口，放開了，臉上已經恢複平日的淡然，他牽起她的手，握得緊緊的，死也不願意放開。
一路上他帶著她，步履沉穩，卻一句話都不說。
薑月華一直沉浸在剛才鳳洪烈的話裏，突然間她有了一種背叛鳳非軒的感覺。於是身體也跟著忐忑起來，她不知道鳳非軒有沒有防備著薑家的異心，但是顯然這次秦家查出來薑家和青龍幫扯上關係的事他沒有追究。
“其實……”就在快到門口的時候，她手間用力拉住他，他立刻停下腳步，更緊地握住她的手，然後等著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