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為了什麽
“薑月寧你坐著幹嘛！給我滾到廚房去做飯，晚飯之前做不好就沒飯吃！”老爺子轉過身，朝著薑月寧頭上狠敲了一下，厲聲喝道。
“爺爺，你這幾天天天罰我做飯，我的皮膚都被熏得粗糙了……”不知道是薑月寧太過囂張的私生活終於引起老爺子替天行道的決心，還是他最近心情本來欠佳，而月寧正好成了那個被堵在槍口上的灰塵；總之，她最近天天被關在家裏，負責做飯、端茶、洗衣服等事宜。
“哼，你每天夜夜笙歌，我估計你腸子早都爛了！”
“哪有，你看我的皮膚在做菜之前還是可以的。”薑月寧不死心地撩開袖子，讓手臂上的白嫩皮膚和手掌上的粗糙對比。
“你那是回光返照！趕緊給我滾到廚房去！”眼看著老爺子的棍子又要敲過來，薑月寧抱頭跑了。
“你，跟我到書房來！”收拾完一個，老爺子準備對另一個下手。
於是，薑月華無奈起身，一路跟到書房。
“這個鳳非軒，果然不是省油的燈。”一到書房坐下，老爺子便開口，沒有了剛才的暴戾，取而代之的是一陣讓人發寒的陰狠。
“對不起爺爺，是我疏忽了。”她知道，這幾天在鳳家的事，老爺子也知道一些。
“不關你的事，是鳳非軒想要給薑家一點警告。因為你二叔他們犯了錯，讓你受委屈了。”薑定雄把一個文件袋推到她麵前。
打開來看，薑月華震驚了。
“昨天薑連和一些朋友在外麵聚會，你們年輕人啊，總是這樣，一瘋起來就不管不顧。再加上他又有那麽幾個不三不四的朋友……一群人喝高了以後，和人發生衝突，闖了大禍……”
老爺子神色凝重，薑連是薑博錦唯一的兒子。由於薑月華的父親隻有她和薑月寧兩個女兒，所以薑家第三代中，隻有薑連一個男丁，也算是單傳了。
而手裏的資料，顯示的，正是她今天早上從廣播裏聽到的新聞。材料顯然是警方高層送過來的，很明顯五宗命案不難查，而且警方那邊已經有了足夠的證據。而之所以送來一份資料完全是看在薑家這麽多年的地位的份上。
“老爺子，薑連的那幾個朋友……不簡單吧！”早上就已經警惕這件事，能在G市搞這麽大的事，有這個膽子的一般來頭不小。
“幾個黑社會的混混，整天喊打喊殺的，把小連都教壞了。”老爺子一臉的痛恨，“昨晚出了事，小連直接跑來找我，他滿身是血，嚇得直哆嗦……我薑家是造了什麽孽，生出這麽個逆子！”他狠狠地將掌心拍進桌麵，像是要壓碎什麽一樣，薑月華一抬眼，看見了那掛在眼角的些許晶瑩。
“他跟我說知道錯了，當時是喝醉了，還磕了藥，才會那麽衝動……月兒，薑連是你的弟弟，也是我們薑家這一代唯一的男丁了，如果他有什麽，我們薑氏該如何延續？”
“爺爺打算怎麽做？”這件事算大嗎？對於今天的薑家來說應該不是什麽大事，隻是恐怕要多費點功夫。
“小連的事我會處理，這沒什麽難的。隻是鳳族……恐怕不會那麽容易放過薑家。他已經懲罰你了不是嗎？”薑定雄真正擔心的，不是保不了薑連，而是這件事鬧得太大，鳳族作為一個紀律嚴明的家族是不會允許本族內有這樣的毒瘤的。
“我受罰？”薑月華赫然驚愣在原地。原來，鳳非軒讓她搬出主宅，表麵上是為了懲罰她在高橋中毒的事情上失職，其實是為了警告薑家。昨天晚上回家之前，他已經知道了薑家發生的事……
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閃過腦際，他總是帶著玩笑將你安排，雲裏霧裏，隻有他是站在高處，執手下棋的人。
昨晚才約定好要共同進退，以為真的可以重新開始，為什麽在她重拾希望的時候發現這個可怕的真相？
“月兒，薑家需要你為自己的家族做一次努力。這次的事隻是幾個孩子不懂事，隻要鳳族那邊願意給我們一次機會，爺爺保證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老爺子的聲音裏滿是悲愴，他不過是在努力維護著這個家族的尊嚴。
“爺爺，薑家輸不起。”失神許久之後，她終於開口，“今天的薑家這艘巨輪早已漏洞百出，如果我們每一次都選擇忽視，掩蓋，最終等待薑家的是沉沒。”從接受薑氏至今，她已經遇到好多次，薑家頂著商業巨擎的光環，早已開始沒落。隻是看到了真相又怎麽樣？她的離場注定要傷害很多人。
“你什麽意思？你要揭發薑連？”老爺子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他始終無法接受最終要把他唯一的孫子推進懸崖的，是他親自培養的接班人。
“爺爺，我記得你以前跟我說過，薑家世代為鳳族盡忠，鳳族的榮辱是我們的責任。爺爺把我嫁到鳳家不就是為了能夠更好地輔佐鳳族？”時隔多年，她依然記得當年薑定雄一臉誠懇地告訴她薑家的背景，那是的老爺子在說到鳳族的時候，臉上是多麽驕傲和敬仰？
“你嫁給鳳非軒是為了奪回薑家該有的一切！”突然間，他暴怒地打斷她，一團沉靜在心底多年的怒火瞬間燃起，“我薑家世代效忠鳳族，可是最終我們得到了什麽？就連薑氏都還握在鳳族的手裏，他們如果真的懂得感恩，懂得賞罰分明。我薑家多年來為他鳳族立下了多少功勞？最終卻要落得連一個財團的繼承權都沒有的地步！鳳族一直壓製在薑家之上，你以為鳳非軒為什麽在這麽多名媛中選中你？就因為這樣他可以就近鉗製我日益壯大的薑家！”這份不滿，這份委屈，是薑家幾代人傳承下來的怨氣，到了老爺子這一代，已經無法控製。
“你以為你今天秉公執法，鳳族就會尊敬你？就會臣服你？你錯了！他們會看不起你！會利用你繼續打擊薑家，直到我斷氣為止，直到你不再有任何價值為止，到時候你會發現是你葬送了自己的依靠！”薑定雄早已不在乎什麽沉穩，索性在今天要爆發出所有不滿。
“那麽爺爺呢？”出乎意料的，薑月華在最初的微愣之後恢複了漠然的神情，“那麽爺爺讓我嫁給鳳非軒，是不是也在利用呢？”如果不管你前進或者後退都是在被人利用，該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