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二節 夢裏相遇
不幸發生在兩人跟隨教授到澳洲參加學術研討會的時候,那是一次國際性的學術研討會,因為兩人的優秀,教授決定帶著他們一同前往。他們在得到這個消息後,激動得一夜沒睡著覺,興致勃勃的跟隨著教授一起到了澳洲,慘劇發生在他們參加完學術研討會後,去機場的路上,他們所乘坐的汽車發生了毀滅性的車禍,教授當場死亡,而蔣紫涵和安誌軒連同一些還活著的人被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醫院。不知道是上帝有意的安排還是安誌軒命大,在發生車禍時,蔣紫涵手裏的耳機突然掉到地上,而安誌軒則蹲下身子去椅子下摸耳機,就在那一瞬間,車禍發生了。那場車禍造成了三十多人死亡,幸存的隻有五個人,而傷勢最輕的就是安誌軒。
他在被送到醫院後,就拖著一條受了傷的腿,一直陪在蔣紫涵身邊,蔣紫涵在臨死之前,突然睜開了眼睛,她艱難的對安誌軒說:“誌軒,你一定要好好活著,替我活著,完成我們的理想,我在天堂等著你。”
當時安誌軒握著蔣紫涵的手哭著、求著她不要走,不要扔下他一個人走,可是,她還是永遠的閉上了那雙美麗的眼睛。
蔣紫涵的骨灰一部分被安誌軒帶回了國,交給了她的父母,一部分,安誌把她葬在了美麗的澳大利亞。因為紫涵對他說過:“誌軒,這裏好美呀,如果我們以後能在這裏生活,那該有多好。”
“那有什麽難的,等以後,我們就在這裏建一個研究所,在這裏生育我們的兒女,在這裏建造我們的家園。”安誌軒如是說。
“怎麽可能?爸爸媽媽都在國內,我們怎麽能扔下他們跑這麽遠來,唉,隻是我的夢想罷了,你也就會哄我開心。”紫涵嬌嗔著。
紫涵去世後,安誌軒曾經一度萎靡,可是冥冥之中,紫涵好象知道他會在她離開後頹廢,竟然頻頻到他夢裏對他說:“你不愛我了嗎?為什麽不聽我的話呢?我不是告訴你替我好好活著嗎?為什麽你連我這點小小的願望都不能幫我實現呢?我很傷心。”每一次,紫涵都是流著眼淚從他的夢裏消失,每一次安誌軒都是哭喊著紫涵的名字從夢裏醒來。
安誌軒終於振作了起來,他又恢複了以往勤奮的學習態度,恢複了樂觀向上的品性,但是,他卻不再交女朋友,他的心已經交給了天堂中的紫涵,他牢記著紫涵在臨終之前對他說的:“我在天堂等你。”
畢業以後他獨自一人到了澳洲,用他自己所有的錢在這裏建了這座名為思涵的心裏研究所。
“誌軒,誌軒。”突然有人輕輕的呼喚他,安誌軒扭頭一看,蔣紫涵竟然就坐在他的床邊,他猛的坐了起來:“紫涵,是你嗎?是你嗎?”
“傻瓜,不是我是誰?”紫涵笑著說。
“你終於回來了,紫涵。”安誌軒激動的說。
“你好嗎?”紫涵輕聲問。
“不好,我不好,沒有你的日子怎麽會好?”安誌軒哽咽的說。
“別這樣,誌軒,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你要替我好好活著,好好活著呀。”紫涵將手輕輕的蕧在他的大手上。
“可是,沒有你的日子真難熬,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在一起呢?我真的等不及了。”安誌軒反手握住她柔軟的手。
“別傻了,這裏可是單行線,來了你就回不去了,你還有許多事沒有做完,我的父母還要靠你照顧呢,怎麽,你是不是不想管他們了?那我在天堂會很不安心的。”紫涵臉上染上愁緒。
“沒有,沒有,我會好好照顧他們的,你父母那我年年都去,真的,他們真的很好,你別擔心,我會為他們養老的,你放心。”安誌軒忙說。
蔣紫涵深情的看著安誌軒,徐徐開口:“誌軒,找個女人結婚吧,我不想你這樣孤獨,我們已經約好了在天堂見,這輩子我們無緣了,誌軒,結婚吧,別再守著這份沒有希望的承諾了,我希望看到的幸福快樂,我不想看到你傷心難過。”
“紫涵……”安誌軒傷心的看著她。
“誌軒,接受宛如吧,我經常聽你談起她,我知道她是個好女人,接受吧,其實你心理已經愛上她了,是不是?我為你祝福,誌軒,等你結婚時,帶她來看看我,讓我看看你幸福的樣子。”
“紫涵……”安誌軒的淚流出來了,他的心都碎了。
“我要回去了,誌軒,聽我的話,別再難為自己了。”紫涵站了起來,慢慢的向後退著。
“不,紫涵,不要走,不要走……”安誌軒緊緊的抓著紫涵的手,急切的說。
紫涵的臉上帶著微笑,安誌軒隻覺得她的手慢慢滑離了自己的手,任憑他怎麽用力也抓不牢,他欠起了身子,急急的叫著:“紫涵,不要走……”可是紫涵景象越來越模糊,最後終於消失在空氣中。
“紫涵……”安誌軒猛的大喊一聲,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急切的在屋內搜索著,可是昏暗的房間裏除了能聽到他急促的喘息聲,沒有任何人影,也沒有任何聲音。紫涵輕柔的聲音還回響在他耳邊,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還滯留在昏暗的房間裏,安誌軒定定的看著紫涵消失的地方,好象她隨時會從那裏出現似的,可是半晌,也沒見到紫涵再次現身,他象是猛然驚醒似的,猛的跳下地來,向門口衝去,他一邊淒厲的呼喊著“紫涵”,一邊在客廳搜尋著,然後他又拉開大門,衝到外麵,“紫涵!”他大聲呼喊著,“紫涵!”那悲切的聲音在空曠的夜空裏傳出很遠很遠。
當他意識到一切隻是一場夢幻而已時,他悲痛的跪倒在地,抱著頭嗚咽起來。
一隻柔軟的帶著溫熱的手,輕輕的放到他的肩上。安誌軒猛的抬起早已布滿淚水的臉,急呼著:“紫涵。”
林宛如同情的看著他,柔聲的呼喚著:“誌軒哥。”
安誌軒怔怔的看著宛如,然後慢慢的垂下頭,用手捂住了不斷湧出淚水的眼睛。
宛如很自然的伸出雙臂,將他的頭摟進自己懷裏,心疼的說:“誌軒哥,何苦為難自己呢?有什麽事放不開嗎?你是心理醫生呀,你解開了多少人心裏的枷鎖,為什麽不嚐試著讓自己也輕鬆一些呢?”
宛如感覺到安誌軒隱忍的抽泣,她緊緊抱著他抖動的雙肩,無聲的安慰著他孤獨悲苦的心,直到安誌軒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她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澳洲的夜風很涼,宛如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安誌軒敏感的抬起頭,這才發現,宛如隻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裙,光著腳半跪在他身邊。
“該死,你怎麽這樣就跑出來了,會感冒的。”安誌軒立即跳了起來,不由分說的抱起宛如,快步往屋裏走去。
宛如的渾身已經凍得冰涼,安誌軒將她一直抱到床上,用被子將她裹住,有些焦慮的說:“別動,我去把空調開大點,再給你熱杯牛奶,傻瓜,要是感冒了可怎麽辦?”說完,他去把空調開大了,然後急步走出去。
不一會,他端來了熱牛奶,遞到宛如的嘴邊,命令著:“快喝進去,看看這嘴唇都凍紫了,你說你出去幹嘛?”
“我聽見你的叫聲,以為你出了什麽事,就忙跟著你跑出去了。”宛如有些委屈的說。因為跟安誌軒鬥氣,宛如心情很壞,他竟然要她回美國,宛如傷心的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突然,她聽到安誌軒那淒厲的叫聲,忙跳下床,顧不上穿鞋就衝了出去。看到他對著空曠的夜空悲鳴的時候,她的心突然好痛。
看著宛如凍得蒼白的小臉,安誌軒情不自禁的將她摟進懷裏,用被子將倆人的身體都裹在裏麵。
宛如偎在他情裏,喃喃的說:“誌軒哥,那個紫涵是不是照片上的女孩?他現在在哪?你那麽愛她,為什麽不去找她?”
安誌軒幽幽的說:“你真想知道嗎?”
宛如點了點頭。
“她死了。”安誌軒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悲痛的傷感。
宛如吃驚的睜大了眼睛,她沒想到,一直纏繞在誌軒心裏的人竟然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
“她怎麽死的?”宛如問。
“車禍,就在這美麗的澳洲,她將自己留在這片土地上了,所以我在這裏建了這個研究所,你一直說這個研究所的名字你拚不明白,其實很簡單,翻譯成中文就叫思涵。”
宛如忍不住將身體更緊的靠近安誌軒的懷裏,溫熱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上,安靜的看著他。
“她,叫蔣紫涵。”安誌軒的聲音不禁顫抖起來,再次提起這個名字,他的心又痛得象要被撕碎一般。“她走的時候,隻有二十三歲,她是那麽年輕,那麽富有活力,那麽,可愛。”淚,又不經意的從他的眼裏滑落出來,宛如感覺到他的心在劇烈的震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