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二節 空間
安以恒笑罵道:“臭小子,想拋下我老頭子,想的美,不行,陪宛如練完了也得陪我練,不能偏向,走。”他拉住安誌軒的胳膊就往外拽。
“哎呀,爸,哪有練兩次的呀,再說我剛才被宛如凍出一身雞皮疙瘩,她答應我一回到就給我弄熱水袋的,陪你練完那還不涼啦。”安誌軒叫著,並將求救的目光投向宛如,宛如著看著這對父子倆,不由得開心的笑了起來。最終,安誌軒還是被爸爸拉著出去又跑了一圈。
宛如突然變得沉靜了許多,她不再和安誌軒打鬧嘻笑,經常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當她認識到安誌軒是個實實在在的男人的時候,心裏突然生出一種陌生感,已經許久沒有過的那種厭煩又從心裏油然生起。她甚至湧起一股想要戲耍他的念頭,想要看到安誌軒痛苦的表情。她苦苦壓抑著心中那股對男人的厭煩和衝動,盡量把安誌軒想成哥哥,想成別的什麽人,隻要不是男人,可是卻怎麽也抹煞不掉安誌軒已經在他心裏建立起來的男人的形象。
安誌軒卻象是什麽都不知道似的,見宛如總是躲在房間裏,經常不敲門就奪門而入,以前他也是這麽進入宛如的房間,宛如從來沒有表示過不滿和不適,可是現在,宛如受不了了,她總覺得安誌軒是有所圖的,男人不都是圖她的身體嗎?不都是想玩弄她嗎?不都是想欺淩她嗎?她不想把安誌軒歸在那一類人裏,可是她卻控製不住自己的思想,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出,安誌軒在窺視她的身體。
“宛如,又躲在房間裏幹什麽呢?走,我帶你去海灘看魚,今天有幾艘魚船剛剛回港,你肯定沒見過魚兒跳舞的樣子。”安誌軒大咧咧的推開宛如的房門,宛如忙從床上坐了起來,不自然的拂了拂長發,說:“我不想去了,你自己去吧。”
“我自己去有什麽意思呀?好的事物得有人分享才能快樂,走吧,別總賴在床上,真想變成豬呀。”他不由分說的拽起宛如,並主動從衣櫃裏拿出一件風衣披在她身上說:“今天有些起風,還是多穿點好。”宛如下意識的身旁躲了躲,安誌軒卻跨前一步,毫無顧忌的替她穿上風衣,然後拉起她的手,向樓下走去。
宛如悄悄往回拽了拽手,卻被安誌軒大力的握緊,他象是沒有覺察似的說:“別磨磨蹭蹭的,一會魚都缷完了,快點走。”
宛如被動的被他拉著,雖然心裏有些不情願,可是並沒有以往那樣厭惡被男人碰的感覺,她想,可能是她已經習慣了安誌軒這種沒有心機的親切方式,就象她沒有把安誌軒當男人一樣,安誌軒可能隻是把她當妹妹一樣吧,所以他們之間沒有男女之情,隻有兄妹之情,所以她才沒有那麽厭惡。
到了海邊,果然有幾艘出海捕魚的輪船停靠在碼頭,一些船員正在往下缷魚,那些魚兒在那些裝滿水的大箱子裏不停的跳躍,翻騰,發出劈哩啪啦的聲音,煞是好看。宛如漸漸放下了心中那絲不快,跟著安誌軒站在那看著那些跳舞的魚。
“好看嗎?”安誌軒問。
“嗯,我隻在市場裏見過那些在水裏撲騰的魚,可是卻沒看見過這麽多的魚裝在一起,你說底下的魚會不會被自己的同伴壓死呀?”宛如突然冒出這種奇怪的想法。
“嗬,你這個問題挺尖銳的,嗬嗬,不想被壓死那就努力遊上來,不要讓自己被壓住,奮力遊上來。”安誌軒看著她說。
宛如白了他一眼:“說的輕巧,那可能會有幾百條呀,怎麽遊上來?”
安誌軒想了想說:“也是啊,那我們過去問問,下麵的魚怎麽樣?”
他們走到那些搬運魚的船員身邊,安誌軒問:“我想問一下,這麽多魚裝在一起,下麵的魚會被壓死嗎?”
那名船員看了看他們,笑著說:“怎麽會呢,我們這都是經過嚴格計算的,每條魚都有一定的生存空間,隻要有氧氣,魚就不會死。”
安誌軒看了看宛如說:“原來魚兒也有自己的生存方式,隻要有空間,有氧氣,它們就能生存,真是不簡單,是不是比我們人類還頑強。”
宛如聽著安誌軒的話,突然象有所悟似的點了點頭,“原來魚兒也象我們一樣,需要空間,需要氧氣。”
安誌軒微笑著點了點頭。宛如開心的說:“我們去那邊看看,這些魚真的好可愛呀。”
“好。”安誌軒拉著宛如的手,兩人在海邊看著這些不停雀躍的魚兒,高興的說著一些輕鬆的笑話。宛如忽然覺得自己的空間比這些魚兒要大得多,何苦總去擠占別人的空間呢?
宛如漸漸的又恢複了開朗的個性,又和安誌軒沒大沒小的嘻鬧起來。
林家父母終於回來了,安以恒全家都到機場接機。
當宛如看到父母從機場通道走出來時,她激動的撲進媽媽的懷裏:“媽,我好想你。”
宛如媽媽拍著宛如的背說:“媽也想你,你怎麽樣?還好吧。”
宛如點點頭,又摟住爸爸:“爸,你身體好嗎?”
“好,好,現在我是無事一身輕,每日養養花,和孫子下下棋,真是頤養天年呀。”宛如爸爸高興的說。
安以恒夫婦走上前,大家高興的擁抱握手,宛如媽媽看見站在安氏夫婦身後的安誌軒,高興的說:“這是誌軒呀,哎喲,這都多少年沒見了,真是不敢認了。”
安誌軒恭敬的叫了聲:“伯父,伯母,我爸媽天天都盼著你們回來呢。”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回到安家,本來林家父母想住到賓館去,可是安氏夫婦說什麽也不同意,於是一行人都住進了安家。
那一夜,宛如和媽媽睡在一起,娘倆說一會,哭一會,直到淩晨兩點多,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很快到了安恒的生日宴會,那天來了好多賓客。安氏夫婦都是盛裝出席,宴會是超強盛大。安誌軒也很活躍,穿插在賓客之間,但是他並沒有忽略宛如。他暗暗觀察著宛如的一舉一動。
突然見這麽多人,宛如的情緒有些波動,她默默的走到一個角落裏,手拿著一杯紅酒,找了個可以看見窗外的椅子坐了下來,她將目光投向窗外,盡量不去看那些形態各異的賓客。
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宛如的沉靜:“小姐,為什麽一個人坐在角落裏呀?”
宛如回過頭來,隻見一個穿著體麵的男人站在她身邊,臉上帶著一抹探尋的微笑。宛如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隻是將手裏的酒杯送到嘴邊,輕輕的抿了一口。
“小姐不介意我坐在這吧?”那個男人不客氣的在宛如身邊坐了下來。宛如皺了皺眉,往邊上挪了挪,還是沒有說話。
“小姐和安家是什麽關係?朋友?還是親戚?”那個男人不停的問著。
宛如突然露出一抹嫵媚的微笑,她嬌嘀嘀的說:“先生你和安家是什麽關係呀?”
“我和安家的交情可深了,我家的公司和安氏企業一直有業務上的往來,而且是長年合作。”那個男人得意的說。
“這麽說,先生也是一個老總了?”宛如嬌笑著問。
“是,小姐我們可以認識一下嗎?”那個男人不失時機的拿出自己的名片遞給宛如。
宛如接過名片看了一眼,立即說:“原來是王總呀,真是幸會幸會,我姓林,你可以叫我林小姐。”
“哦,林小姐,林小姐怎麽自己坐在這角落裏呀?”王總說。
“無聊唄,我最討厭這種場合了,鬧哄哄的,我比較喜歡清靜。”宛如說著向他拋了個媚眼,王總立即興奮的說:“那我帶小姐去個清靜的地方怎麽樣?”
“好呀。”宛如的臉上露出一絲明快的笑容。
那個王總站了起來,“林小姐跟我來。”
“好,王總先請。”宛如跟在王總的身後向外走去,臉上露出一抹不易覺察的冷笑。
當宛如就快跟著王總走出宴會廳的大門時,安誌軒從後麵喊了一句:“宛如,阿姨叫你呢。”
宛如立即停住腳步,回頭向安誌軒看去。安誌軒大步走上前來,很自然的拉住宛如的手說:“找你半天了,你原來跑這來了,阿姨叫你呢。”
走在前麵的王總也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安誌軒笑著跟他打著招呼:“是王總呀,好久不見了,最近生意好嗎?”
那個王總立即打著哈哈說:“原來是誌軒呀,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回來也不打個招呼,哥們給你洗塵呀。”
“這個可不敢,王總是貴人事多,我哪敢勞您大駕呀。”安誌軒笑著說。
“見外了不是,見外了不是,不管怎麽說,咱們兩家也是世交,咱倆也是一個學校出來的不是?你跟我還客氣什麽?”那個王總瞥了一眼安誌軒拉著宛如的手,笑著說:“誌軒,也不給我介紹下,這個小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