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節 失控
張雲拽了拽宛如,將痛苦的宛如帶出了媽媽的房間。
“宛如呀,到底是怎麽回事呀?怎麽會鬧到這個地步?”張雲問。
“阿姨,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宛如痛哭著撲進張雲的懷裏,張去心疼的摟著宛如,輕輕的拍著宛如的背勸慰著:“宛如呀,阿姨雖然隻是個保姆,但是你是阿姨一手帶大的,你先聽阿姨一句話,有什麽事過一陣子再說,等你媽媽的病好了,氣消了,再和她談,現在你們都在氣頭上,這樣會越談越僵的。”
宛如從張雲懷裏抬起頭,張雲一邊為她擦著眼淚,一邊說:“天下哪有父母不疼自己的兒女的,等他們氣消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再等等吧。”
宛如抽泣著點點頭,又看了看媽媽的房間,張雲說:“你先回去吧,家裏有我和你爸爸呢,不會有事的。”宛如隻好一步一回頭了出了家門。
站在車流如水的大街上,宛如突然有種無家可歸的感覺,她望著滿街的燈光,淚水再次模糊了雙眼。她慢慢的向前走著,心裏象是打翻了調味瓶,酸甜苦辣說不清是個什麽滋味。此時,她覺得她的大腦處於停頓狀態,竟然不知道該去想些什麽,無論想什麽,都會帶給她一種錐心般的痛。
不知道在街上走了多久,宛如一抬頭,發現她竟然走到了她和魏洪宇的小窩。她邁著沉重的腳步上了樓,用鑰匙打開房門,屋裏的一切都沒變,隻是空氣裏混雜著一種灰塵的味道。宛如坐到床上,呆呆的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麽。那個家她是不願意回去了,她一想到要麵對孫建新那張臉,她就打心眼裏惡心。她不明白,一個人怎麽可以那樣,當麵一套背後一套,難道他就不覺得有愧於心嗎?父母都被孫建新那虛偽的假象所蒙蔽了,現在根本不理會她的感受,她該怎麽辦?難道就這樣違心的和孫建新過下去嗎?
她又想起了魏洪宇,盡管她知道了是媽媽去逼迫了魏洪宇,可是她對魏洪宇還是很失望,她不指望他能擋在她身前,為她遮風擋雨,可至少他不應該把她自己扔在這獨自去麵對這一切暴風驟雨吧,至少他可以給她一些鼓勵和安慰吧。
由於在媽媽那經曆了那樣的打擊,又走了那麽遠的路,宛如的體力已經透支了,她躺在平時她和魏洪宇共同躺著的大床上,慢慢閉上了眼睛,睡著了。
這一覺睡過去,等她再次睜開眼睛時,窗外已經大亮了,宛如一驚,忙坐了起來,她看了看牆上的時鍾,竟然已經是第二天的七點多,她嚇了一跳,盡管她常和魏洪宇在外麵約會,但她從來沒有夜不歸宿的情況,她忙拿出手機看了看,竟然沒有電了,她有些害怕,但她存有一些萬幸的想法,也許孫建新也沒回家呢,他根本不知道她沒回家呢。本來她想回家看看,可後來一想,反正都這樣了,回家又能怎樣,他孫建新不也經常不回家嗎?他外麵不也有女人嗎?我才一天沒回家,能怎麽樣啊?愛咋地咋地吧,反正事情都已經亂成一鍋粥了,最好他一氣之下跟我離婚才好呢。所以她簡單收拾了一下,就上公司上班了。
有一點她還真想對了,孫建新真的是一宿沒回去,他又讓李妍給留住了,不過孫建新今天有個會議,要求統一著裝,所以他一早就回家換衣服,打開房門一看,屋裏靜靜的,細心的孫建新發現門口竟然沒有宛如的那雙高跟鞋。他心裏一動,忙去推開宛如的房門,見床上根本就是沒有人睡過的痕跡。
熱血騰的衝上孫建新的腦袋,他的雙眼立即射出狠戾的火焰。他坐在床上氣了半天,才慢慢找回點理智,他想了一下,打電話到林家,是宛如爸爸接的電話,他遲疑的問:“爸,宛如,在家沒?”
爸爸心中一懍,說:“她昨天晚上就回去了,怎麽?”
“哦,我剛下夜班回來,發現宛如不在家,所以打電話問問。”孫建新小心翼翼的說。
“是不是上班了?”爸爸說。
“可是那床不象是有人睡過呀。”
電話那端傳來宛如媽媽的聲音:“怎麽了,誰的電話?”
“是建新,他說宛如一宿沒回家。”
“什麽?”宛如媽媽驚叫起來,“那到是找呀?一宿沒回家怎麽現在才說呀?”
“人家建新剛下夜班。”
“你先把電話掛了,我找。”宛如媽媽說。
宛如爸爸對著電話說:“建新呀,我和你媽去找找,你在家守著,她回來了給我們個電話。”
宛如的父母開車到了宛如的公司,正好看見宛如剛下出租車。宛如媽媽衝下車,一把抓住宛如的胳膊,宛如驚訝的說:“媽,你怎麽在這?身體好了嗎?”
宛如媽媽向四周看了看,然後低聲說:“你跟我來。”說完她不由分說的拽著宛如就往林父的車前走。
“哎,媽,你幹嘛呀,讓我先打卡呀。”宛如心裏明白,肯定跟她一宿沒回家有關。
媽媽停住腳步,看了看來來往往的人,點了下頭,“那你先 去打卡,我在這等你。”
就在宛如跑進去打卡的時候,宛如媽媽一眼看見魏洪宇從出租車上走下來,她遠遠的喊:“魏處長。”
魏洪宇聽見喊聲,順著聲音望過來,一眼看見宛如媽媽,他心中一懍,心說:“她怎麽又來了,這些日子我沒和宛如來往呀。”
宛如媽媽衝著魏洪宇招著手,魏洪宇隻好走到宛如媽媽麵前,麵帶恭敬的說:“您來啦,找我有事?”
宛如媽媽冷冷的說:“是有事,你先去打卡,我在這等你。”魏洪宇雖然心裏不願意,可是又不敢說不,隻好點點頭說:“那您稍等。”
就這樣,宛如媽媽把魏洪宇和宛如一起拉到了林父的車上。林父將他們一起拉回了家,因為林家父母是極其愛麵子的人,他們又都是有身份的人,他們不敢在外麵說這些事,把被人看見,那隻好自己家裏最安全了。
“你們坐下。”宛如媽媽一臉嚴肅的說。
宛如和魏洪宇坐在媽媽對麵的沙發上。
宛如媽媽淩厲的目光射向宛如:“說吧,昨天晚上你去哪了?”
“我、我去了一個朋友家。”宛如嚅嚅的說。
“朋友?哪個朋友?現在立即把他找來。”宛如媽媽厲聲說。
宛如垂著頭不再說話。
宛如又將淩厲的目光射向魏洪宇,厲聲說:“魏處長,我曾經警告過你,要你離開宛如,你做到了嗎?”
魏洪宇看了看宛如,說:“我、我沒有再找宛如,我、我們已經分手了。”
“分手了?那她昨天晚上為什麽一宿沒回家?”宛如媽媽突然提高了聲音說。
“這、這我不清楚。”魏洪宇申辯著。
宛如見狀也說:“媽,我沒有和他在一起,我是一個人呆了一晚上。”
盛怒的宛如媽媽對著宛如吼著:“你閉嘴。”然後她又轉向魏洪宇:“既然你不肯聽我的勸解,那麽好,我可以去告你強 奸,然後把你送進去。”
魏洪宇大驚:“您、您怎麽能這麽做?我已經答應了您,與她斷絕了來往,還要我怎麽做呢?”
宛如也驚訝的叫:“媽,你說什麽呢?你這樣子還讓我怎麽做人?”
“你還怕做不了人?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出庭的,你丟得起這個,我還丟不起呢。”
魏洪宇嚇壞了,額頭上立即冒出了一層汗珠,他知道他鬥不過這一家人,可是現在陷入到這個境地,他不知道該如何解決,他隻有將求救的目光投向宛如。
宛如看著魏洪宇額頭上的冷汗,不覺一陣心疼,畢竟她是真心愛他的,她不可能無動於衷,於是她對著媽媽喊:“你非要把大家都弄得這麽慘你才甘心嗎?好,既然你想告,那就去告,去告啊,隻要有人問,我就說是我勾引他的,是我主動勾引他的,都是我一個人的責任,你去告吧,看看到底誰丟人。”
宛如媽媽氣得嘴唇直抖,指著宛如罵道:“你怎麽這麽不要臉。”
“你們對我這麽不仁,我還要什麽臉,我豁出去了,我什麽都不要了。”宛如有些失控的喊起來。說完,她一拉魏洪宇的手,說:“我們走。”
魏洪宇就這麽讓宛如拉了出來。兩個人沒有去單位,魏洪宇帶著宛如到了一家小飯店,進了一間小包間。
魏洪宇對宛如說:“這下好了,你高興了,你知道不知道,你把我毀了。”
宛如吃驚的看著他,宛然覺得他離自己好遠,他們之間再沒有那種心靈相通的感覺。
“你放心,我不會連累你的。”宛如落寞的說。
“現在不是連累不連累,如果你媽真的去告我,那我不什麽都毀了嗎?”
淚水沿著宛如的麵頰緩緩流下來,她徐徐開口道:“她不會的,她不可能去做讓她丟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