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 患病
“我真不知道，一下子就找不到程浩了。”
“他是不是有事回家了呀。”尤莉莉猜想著。
“那他也不應該不告訴我一聲呀。”
“也是，那他去哪了呢？”兩個女孩子琢磨了半天，也沒想個所以然來。
這時，外麵傳來敲門聲，宛如媽媽帶著孫建新走進來。宛如媽媽說：“讓你去醫院你也不去，我讓小孫來給你看看要緊不。”
宛如皺著眉說：“哎呀，不用了，我沒事。”
孫建新笑著說：“還能發脾氣，看來沒什麽大事，阿姨，您放心吧。”
“有小孫在，我就放心了，嗬嗬，我去給你們拿點水果啊。”宛如媽媽轉身出去了，孫建新對宛如說：“有病就得去醫院，在家硬挺可不好，會耽誤病情的。”
“誰讓你來的？”宛如沒好氣的說。
孫建新並不生氣，他笑咪咪的說：“你看你，脾氣總是這麽急，有病的時候要多想些愉快的事，才能好的快，心情是一劑最好的良藥，這你都不懂嗎？”
宛如沒好氣的說：“我不用你管，你走吧。”
“那可不行，阿姨叫我來給你檢查下，我怎麽也得確定你沒事才行，如果嚴重，那就得去醫院。”
尤莉莉站了起來，撇了一眼孫建新說：“得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有些人我看著就堵得慌。”
“哎，莉莉……”宛如坐了起來，就要下床，孫建新忙攔住說：“你現在最好臥床休息。”
“得了，你別下來了，省得有些人心疼。”尤莉莉瞪了一眼孫建新，往外走去。
“莉莉……”宛如急急的叫著。
“你好好養病吧，程浩我來找，找到了告訴你。”尤莉莉頭也不回的說。
“你要是找到了馬上給我電話啊。”宛如衝著尤莉莉的背影喊。
孫建新說：“我替你送她吧，你好好躺著。”說完他跟著尤莉莉出去了。
尤莉莉不屑的說：“我不用你送，這裏我比你熟，再見。”
孫建新果真站下了，他帶著一絲高傲的語氣對尤莉莉說：“那我就不送了，你慢走，不過，我想我們還真是會再見。”
尤莉莉停下腳步，斜睨著孫建新，沒明白他的意思：“你什麽意思？”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孫建新笑著說。尤莉莉瞪了他一眼，扭頭下了樓。孫建新又回到宛如的臥室。
宛如躺在床上看了他一眼，把頭轉到裏麵去了。孫建新坐到床邊，用手摸了摸宛如的額頭。宛如立即推開他的手，冷喝著：“你幹嘛？”
“還有些燒，我給你測測體溫吧，要是總這麽燒你就得去醫院。”孫建新並不介意，而是關心的說。
“你煩不煩呀，出去，出去。”宛如厭煩的說。
“好，好，你別生氣，你要是不想去醫院，那我回去取點滴來這給你掛吧。”
“不用你管，沒聽見呀，讓你出去呀。”宛如心煩的叫了起來。孫建新隻好退了出去。
一連幾天，都沒有程浩的消息，宛如的病卻越來越重了，可她賭氣似的就是不肯去醫院，宛如媽媽就叫孫建新到家裏來給她輸液。
“宛如，我知道，你不願意跟我說話，但是我還是想說一句。”孫建新一邊調著輸液的速度，一邊說：“我不想幹涉你和程浩的感情，可是你現在這樣，有病不去醫院，就為了和你父母賭氣，你知道他們心裏有多難過嗎？”
宛如撩開眼簾看了他一眼，又閉上眼睛，沒說話。
“宛如，你沒發現阿姨最近的白頭發都長出來了嗎，精神也顯得疲憊了許多。其實哪有父母不疼愛自己的孩子的，不管他們做的對不對，他們的出發點是好的，你不能這麽傷他們的心呀。”
“你煩不煩呀。”宛如嘟囔著，但語氣卻平和了許多。
“說實話，我是看你父母有些可憐，你想，他們在外麵都是說一不二的，有幾個人敢說不呀，可是在你麵前，他們卻無可奈何，你看你媽，跟你說話都陪著小心，宛如，你不覺得你父母可憐嗎？”
宛如轉過頭，怔怔的看著孫建新。
孫建新拿起桌上的蘋果，一邊削皮一邊說：“你媽那天跟我說起你和程浩的事，你媽竟然當著我的麵哭了，當時把我嚇一跳，宛如，你媽媽是一個多要強的女人呀，可是她竟然當著我的麵落淚，這說明什麽？說明她是真的擔心你呀。”他把削好的蘋果割成塊，紮起一塊遞到宛如的嘴邊。
宛如沒有拒絕，而是張開了嘴，含住了那塊蘋果，這讓孫建新欣喜若狂，但他臉上還是一片平靜的說：“宛如，對父母不要太狠心，他們所做的一切自然是有他們的道理，就象程浩，我不知道阿姨和叔叔為什麽反對他，但是，他們一定有他們的道理。”
宛如沒有說話，但是孫建新知道，她在聽，所以他繼續說：“我不知道程浩是怎麽想的，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但是這事如果換了我，我是不會不告而別的，因為我知道，不能讓自己的摯愛為自己擔心，我認為這次無論程浩有什麽重要的理由，他都不該不告訴你一聲，這說明，你在他心裏並不如他在你心裏重要，你仔細想想，是不是這個理？”
宛如木然的又含住孫建新遞過來的蘋果，目光呆呆的，孫建新知道，宛如把他的話聽進去了。
“宛如，你想想，你為了他和父母鬧得這麽僵，你父母為了他也是又上火又窩心的，可是他竟然就這麽失蹤了，你說他是不是……”
“別說了。”宛如突然說，她疲憊的閉上眼睛，“我累了，想睡會。”
“好，那你睡吧，我看著，等滴完了我就走。”孫建新為宛如掖了掖被角，微笑著說。
宛如閉著眼睛，腦子卻沒有停下來，她傷心，她也生氣，她傷心的是程浩竟然就這麽消失了，是不再愛她了嗎？是承受不了她家庭的壓力嗎？難道他真的不在乎她是不是會傷心嗎？她生氣的是既然那麽信誓旦旦的說愛她，說要給她幸福快樂，這麽輕易就臨陣退縮了？那他程浩還可信嗎？這不是欺騙她的感情嗎？
想著想著，兩滴晶瑩的淚珠擠出眼角，緩緩的流下。孫建新一直靜靜的坐在她旁邊，仔細看著宛如白淨卻顯得蒼白的臉，看著那象小扇子似的長睫不安分的抖動著，突然他看見她兩亮亮的淚珠滑落下來，也嚇了一跳，忙問：“怎麽了？哪疼？”
宛如將頭別過裏麵，孫建新摸了摸她的頭，又檢查她手上的輸液管，急聲問：“宛如，怎麽了？哪不舒服你告訴我，是不是滴得太快了？疼了？頭暈？”
“沒有。”宛如鼻子發酸的說。
孫建新遲疑了一下，起身去叫宛如媽媽，他感覺宛如此時已經動搖了，他想宛如媽媽這時候如果能拽她一下，宛如可能就回頭了。
宛如媽媽跟著孫建新急急的走進來，焦急的問：“宛如，怎麽了？要不咱還是上醫院吧？宛如，你可別嚇媽媽呀。”
連日來，媽媽的冷淡已經讓宛如焦慮異常，突然的關心令宛如頓時象個受委屈的孩子，立即哭出了聲。宛如媽媽更急了，她一把摟住宛如，顫著聲說：“宛如呀，媽的寶貝，快告訴媽哪不舒服？”
“媽……”宛如摟緊媽媽的脖子，放聲大哭起來。宛如媽媽將詢問的目光投向孫建新，孫建新則微笑著搖了搖頭，宛如媽媽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疼愛的拍拍宛如的背，柔聲說：“乖，別哭了，別哭了，即使你生媽媽的氣，也把病養好再生，你這個樣子，你知道媽媽有多擔心嗎？”
“媽……”宛如哭著說：“你還疼我嗎，不給我熱水洗澡，不給我開空調，還不跟我說話，媽，你都不疼我了，嗚嗚……”
“傻孩子，媽怎麽會不疼你，媽錯了，媽錯了，媽再不會那麽做了，乖，別哭了。”宛如媽媽的眼睛也泛了紅，她將宛如緊緊的摟在懷裏，哽咽著安慰著她。
重拾的溺愛在宛如心裏形成巨大的引力，將宛如遊離的情緒牢牢的抓在媽媽的柔情裏。在媽媽軟軟的哄勸中，宛如漸漸止住了哭泣，本就虛弱的她竟然慢慢的沉睡過去。
宛如媽媽看著女兒蒼白的小臉，長長的舒了口氣，她輕輕的將宛如放平，讓她舒服的躺在床上，然後抹了抹眼角，對孫建新說：“小孫，謝謝你。”
孫建新搖了搖頭，帶著一絲理解和寬慰笑了。
宛如的身體在孫建新的精心調理下，很快康複了，但卻始終沒有程浩的消息。宛如變得沉默了許多，她除了上班，再也沒有和朋友們一起去玩，下了班就回家，然後窩在臥室裏直到張雲叫她吃飯。
孫建新並沒有纏著宛如，隻是偶爾到林家坐坐，與林父林母聊聊天，或是給林父林母測測血壓什麽的，他隻是在臨走的時候，去跟宛如道聲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