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抉擇
“哈哈，李全勝，你快點選擇吧，不過就算你龜縮會城池內，不出一天，柳城必破！”拓跋單於猙獰大笑起來。
手中彎弓搭箭，明顯沒有輕易放過李全勝的念頭。
清脆的箭弦聲，崩響的瞬間，離弦之箭徑直往李全勝的胸口釘去。
“將軍小心！”
劉封急呼了一聲，側身完全撲去，攔在暗箭之前。
噗呲！
鮮血飛濺，驚醒了遲疑中的李全勝，看著攔下利箭，手臂負傷的劉封，臉色當即微變了。
“將軍，別想了，快點收兵，否則死得不單止是我們，還有背後百萬黎明百姓！”劉封忍痛捉住了李全勝的手，聲嘶力竭地勸說道。
這一幕，和剛才李晶一般無二，麵對生死還有大義，他們明顯都選擇了後者。
將性命完全交付在李全勝的手中，得到的結果，卻讓人感覺到心痛。
霍然回頭，看著那些深陷在匈奴軍殘殺下的金陵軍，完全一邊倒的局麵。
李全勝瞳孔閃過一絲決然，沙啞的嗓音，再次響起。
“鳴金收兵，弓箭手準備，凡是靠近城門的匈奴騎兵，全部射殺！”
鳴金收兵？
深陷敵陣的金陵軍，臉色瞬間劇變了，連最後一絲反擊的士氣也蕩然無存了。
“李全勝，你在想什麽，這可是我的金陵軍，你竟然見死不救！”
李牧鋒不知道何時逃到了城牆上，捉住了城牆邊緣，吆喝著說道。
“將軍，救我們！”
“將軍大局為重！”
絕望的急呼聲，還有勸說的話語，在這一片天空下交織，讓整個局麵徹底混亂起來。
然而，一想到李晶，劉封拚死相勸，隻是為了柳城後，百萬無辜黎明百姓的安危。
這一切已經容不得李全勝任性了。
霍然抬頭下，看著已經逃回城牆上，不斷吆喝的李牧鋒。
李全勝右手拉弓，在眾目睽睽之下搭箭，伴隨著清脆的箭弦聲響起，所有人的臉色劇變了。
嗡！
脫手的利箭，如同一道黑色的毫光，洞破了虛空，直挺挺刺在城牆邊沿上。
最讓所有人吃驚，還是這根釘在城牆上的利箭，距離李牧鋒不過是一寸的位置。
看著幾乎取了自己性命的一擊，李牧鋒的臉色，瞬間煞白起來。
“李全勝，你在幹什麽！”
沙啞的聲音，在李牧鋒的口中傳出。
然而，話音才堪堪落下，徑直和他對上的殺氣騰騰的視線，讓他不禁打了一個激靈。
“鳴金收兵，違抗軍令者斬！”
暴喝如雷，在李全勝口中，姍姍來遲道出。
戰場上，對於這出乎意料之外，內訌的一幕，同樣有點失神。
在暴喝聲響起的瞬間，反應過來之際，李全勝已經驅馬直奔城門而去。
“好一個李全勝，夠狠心，我便一個個將你的士兵，全部殺了！”拓跋單於，也萬萬沒有想到，李全勝會做出這種舉動。
一擊失手後，猙獰的笑意在臉頰上攀爬而起，當著眾目睽睽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一瞬間，匈奴鐵騎的氣勢衝天如虹，喊殺聲震天一片。
兵敗如山倒，在二十萬大軍的掩殺而至的噩耗下，反抗變得有點徒勞無功。
“李全勝，你根本不配做將軍！”
“李全勝，我們就算化作厲鬼，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絕望之下，所謂的反抗，變更成怨毒的詛咒聲。
“李將軍，別放在心上，我們走！”劉封急聲勸說道。
隻不過話音才堪堪落下，李全勝逃離的步伐，止住了城門前。
在眾目睽睽之下，霍然轉身，麵向混戰中的匈奴，和金陵軍。
右手在腰間一捉，取出一枚亮晃晃的匕首，在驚愕的目光下，猛然朝掌心一劃。
鮮紅的血液飛濺下，繃緊了所有人的神經。
站在一旁的劉封，神情驟變，一把捉住了李全勝的左手，卻被瞬間掙脫了。
“我以血為誓，不滅匈奴，勢不回朝，給我放箭擂鼓，送英魂！”
突兀間冒出的軍令讓不少人徹底震驚了，連在場的匈奴軍也陷入失神中。
“放箭！”
城牆上，林主薄的聲音適時響起，毋庸置疑的語氣下，率先放箭。
一時間，不單止驚動了匈奴，連城牆上的駐軍，同樣被驚動了。
“瘋子，果然是瘋子！”拓拔單於，同樣被眼前的一幕所震驚，連道兩聲瘋子。
天空中，黑壓壓一片的箭雨，迎頭落下，短短的數秒間，將下方的混戰的人，徹底覆蓋了。
“單於大人，我們暫時退吧！”
匈奴將領急聲勸說道，由麾下的將士，攔下攻擊，抽身掩護單於離去。
麵對逐一退去的匈奴，還有全部倒下的金陵軍。
劉封一把捉住了李全勝，轉身便奪路而去了。
伴隨著城門轟然關閉上，戰局已經塵埃落定了。
“快點幫助李將軍包紮！”
看著李全勝被劉封護送回城牆上，林主薄慌忙急聲地說道。
“林主薄，你認為我做錯了嗎？”李全勝滿臉陰沉地說道。
俯瞰著下方一馬平川的城門之地，現在卻被鮮血染紅。
其中一部分的將士，更是命隕在他的軍令之下，這種痛心的感覺，簡直讓他心頭仿佛被一顆大石堵住。
“李全勝，你也知道，自己錯了嗎，沒有了三萬金陵軍，如何對抗二十萬的匈奴大軍，這是死路一條，還不快點吩咐讓人退守！”李牧鋒在後方衝了上來。
一想起剛才，差一點被李全勝當眾射殺，羞怒下更是沉不住氣，怒喝起來，“而且你還想殺我，我一定會告訴父親，看你怎麽交代！”
歇斯底裏的指責，明顯有點不合時宜，麵對拓跋單於聚攏回的匈奴軍隊，還有遠方如同潮水般，快速逼近的二十萬大軍。
李全勝的臉上，閃過一絲薄怒，左手掙脫了醫師的包紮，迎麵往李牧鋒的臉頰上扇去。
啪！
響亮的巴掌聲，讓李牧鋒瞬間懵了頭腦，霍然回頭，怒目圓瞪下，厲聲說道，“李牧鋒你莫非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錯事，臨陣逃跑，將三萬將士置於死地，如果不是你亂了方寸，將士們會潰不成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