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洞房花燭夜
從第一眼見容尋他便被這個小小的身影吸引了,沒成想竟真有一天,二人會做夫妻。
麵前的人兒柳眉積翠黛,杏眼閃銀星,眸子微動引得慕容錦的心也跟著動了起來。
前院殿中的賓客已經走的差不多了,隻剩下三三兩兩還在此間暢飲。
新房中,氣氛有些古怪,二人四目相對,仿若時間就這般靜止了一般。
忽地慕容錦吐了一口氣,手輕扶上容尋的臉頰,手感真好!
“小丫頭放心吧,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做強迫小丫頭之事,歇息吧!”說罷慕容錦便寬了衣,躺在了臥榻之上。
容尋美目流轉,看了看榻上的男子,最終也是寬了衣,滅了燈,躺了上去。
閉著眼,容尋看著一旁的慕容錦,心裏暗自感激,今日著實累了不一會便沉沉睡去,卻沒看到在其睡後,旁邊的人睜眼看了自己一夜……
翌日,醒來之時便瞧見旁邊人熟睡的模樣,容尋並未打擾慕容錦,替其捏好了被子便出去練拳了。
雲袖等人也一同隨容尋到了景王府,雲書和雲畫還有天兒被容尋留在了容王府照顧龍氏,不過也都隻是暫時的。
等容尋練拳回來慕容錦也已經起了來,雲袖將早膳端了進來,二人用完,慕容錦就去處理事情了,留容尋一人自己熟悉下。
“小姐,不,王妃,王爺午膳要回來用嗎?”收拾好了桌子,雲袖看著妝台前的容尋。
容尋揉了揉眉心,“不了,待會你去吧王府的賬本和庫房入庫登記的冊子都拿來。”
慕容錦午膳應是不會回來的,這幾日邊關之事也夠的他煩了。
二人這幾日過的都很是平淡,容尋將景王府的事務都了解了個通透,而慕容錦也整日在忙邊關之事。
不過得了空,慕容錦還是會帶容尋出去逛逛,他隻是不想容尋太大壓力,才盡量讓自己忙碌起來……
這日,文昌王府。
午後小憩一會,醒來卻發現已經到黃昏,薄被微冷,小爐裏的沉香隻剩下木灰。
容玉揉著發疼的額角,側身尋找身旁丫鬟,卻驀然瞧見欄外朝顏花謝盡之景。
淒惻,難以名狀的淒惻。
她忽然想到了容尋,那場盛況空前的婚禮,那身華貴異常的禮服,萬人敬仰,尊貴無比。
手指不可自製的絞盡了身上薄被,容玉死死咬著唇,眼裏恨意凜然。
為什麽!憑什麽!
堂堂嫡長女,天潢貴胄,才貌雙絕,那裏比不上那個野丫頭?
容玉憑什麽就隻能嫁給三皇子!
她本該站在這天下最尊貴的人身側的!
一切的憤恨與掙紮都在這個黃昏迸發。
既然已算盡千機,又怎能甘心隻得這個結果?
容玉起身看著天邊灰暗的彤雲,緩緩勾唇,露出一抹溫婉沁人的笑。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我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要緊緊握住權與力!
她在心裏默默的對自己立下重誓,那雙丹鳳眼中光華耀如驕陽。
“玉妹妹。”
一聲呼喚響起,清亮爽朗。
容玉轉身,臉上自是一貫的笑。
她剛睡醒,此刻雖自持姿態卻掩蓋不住其中淩亂,無端透露出幾分妖媚。
驚豔,驚心豔麗。
通過那抹笑,劉雲碩隻覺頃刻間,墜入了一場綺麗華美的夢。
他看著他的妻,這個蘭心蕙質的女子,像是涓涓涓細水一樣流淌在他的生命裏。
仿若昨日二人的一切不愉快,皆是不存在了一般。
“夫君。”容玉低聲細語的喚道,款款情義,卻並不深現,如絲如縷一般纏繞著眼前的男人。
劉雲碩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滿心歡喜的擁著他的女人。
容玉貼在這個還算溫暖的胸膛裏,思緒忽然跳躍了很多年前。
其實也不算是很多年前,隻是此刻想起,竟如同隔了前生今世一般。
那時的她,青澀而嬌俏。
如一枝盛放的桃花,夭夭爭豔,卻也隻會裝點自身。
也曾讀過幾本市井傳記,也曾想過將來托身何人。
穿上那件漂亮的紅嫁衣時候會是什麽樣呢?
單純的女孩躲在被子裏,抱著那本偷偷藏起的《蒹葭記》胡思亂想。
會像書裏一樣嗎?
紅燭影下,一身鳳冠霞帔,心中有沉沉懸石,然後,那人掀開了那塊鸞鳳和鳴的紅蓋。
從此,琴瑟和諧,莫不靜好。
容玉忽然覺得鼻間有點酸痛,那樣無邪的年紀,終究是過去了。
人,總是不能活在傳記中的。
如果沒有權力就隻能卑躬屈膝跪在別人前麵祈求生活。
萬人敬仰,才不會被人看不起,才不會被人欺負。
她抬眸看著劉雲碩,想到他也窺容尋,想到劉天景的拒絕,想到容尋那場萬人欽羨的婚禮……
這一瞬間,對容尋的恨意達到了一個巔峰。
她到底憑什麽!不過是一個娼妓之女,論才華、論容貌、論身家,她那點比得上自己!憑什麽她能得到這麽多人的喜歡!
“我不甘心!”
“我怎能甘心!”
容玉伸手將劉雲碩散出的亂發挽至耳後,笑道。“夫君,妾準備了湯水,一直在火上溫著,天氣漸涼,夫君可要喝一點?”
劉雲碩自是點頭,二人相攜而去。
趕巧一場細雨,瀟瀟木下盡落花,欄外朝顏花被泥水所汙濁,再無豔色,連她最心愛的月季都落了。
燭光微暖,燈下美人最宜人。
容玉淺笑著呈上一碗銀耳蓮子羹。
極品青花瓷,釉色溫潤如玉,在蔥白的手指上竟也顯得黯淡。
劉雲碩瞧著容玉,忍不住笑道,“玉妹妹,你真美。”
容玉淡聲道,“夫君今日怎麽回來的這麽晚?”
劉雲碩神色微斂,眸中有微微不可描述的光華閃過,“景王的奶娘失蹤了。”
容玉舀羹的手微微一亂,指尖那點鮮紅豆蔻沾染上些微羹湯,晶瑩剔透。
劉雲碩眼底微黯,細細喝了一口羹。
“怎麽會無緣無故的失蹤?”容玉略帶疑問的道,“景王府戒備森嚴,豈是能讓人人來去自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