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爭吵
濃月聽到“皇室秘辛”四個字,就知道自己此前猜對了。
隻有涉及皇室的秘密,娘娘才沒敢跟她們多說,是因為事關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娘娘若一時想不通,就先擱置在一旁,指不定哪天就能茅塞頓開。”濃月柔聲道。
顧長安看向濃月,眼中漸漸有了焦距,有了決定。
她把濃月拉到自己跟前,低聲跟她說了周恪和鄭國夫人之間的關係,這讓濃月受寵若驚。
“之所以跟你說,是因為你比她們兩個穩重,你還能給本宮出主意。有些事情本宮想不到,或許你能想到。”顧長安輕聲道。
畢竟知道這種秘密也不是什麽好事,濃月是最不可能到處宣揚此事的。
濃月好一會兒才從震驚中緩過來,她老老實實地回答:“奴婢現在有點亂,什麽也想不起來。”
顧長安不禁失笑:“你先緩一緩,這事兒也不急,慢慢想,反正都這麽多年了。本宮就在想,如果害本宮從步輦上掉下來的那個人,就是給鄭國夫人傳消息的人,那這個人有可能是誰?”
濃月邊聽邊點頭,隱隱約約有什麽想法一閃而過,卻沒來得及抓住。
這邊顧長安主仆說完悄悄話,顧長安便轉移了注意力。
倒是濃月不時想起顧長安所說的那個假設。
能知道皇上秘密的人定是宮裏的老人吧?能在當時的太妃步輦上做文章的定也是能靠近娘娘的人。
作為娘娘的幾個近侍,都是家奴,從小陪侍在娘娘身邊,最不可能做出背叛娘娘的事。
而且步輦是在回翊坤宮的途中四分五裂,也就是說,步輦極可能是在養心殿做的手腳。
那能在步輦上做手腳的人會是誰呢?
濃月不敢隨便揣測,便把自己的猜想跟顧長安說了。顧長安眸光微閃,“你懷疑是養心殿的人在作祟?”
“奴婢隻是覺得有這個可能性,至於究竟是誰,奴婢不敢妄議。”濃月輕聲回答。
顧長安笑了笑:“你這話說一半,卻也說了全部。如果是養心殿的人做的手腳,而且那個人知道周恪的最大秘密,那這個人極可能是周恪的近侍。”
濃月此前也有這樣的疑慮,此刻見顧長安說出來了,她問道:“那娘娘覺得誰的可能性最大?”
“棲星。”顧長安一字一頓地道。
棲星不喜她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早在她還是太妃的時候,棲星就看她不順眼,後來棲星還和唐茵聯手想整垮她。
若是棲星為了對付她,在她的步輦上做文章是說得通的。而且棲星是周恪的近侍,除了溫大用和棲月,棲星是離周恪最近的人,棲星知道鄭國夫人是周恪的生母也就說得通了。
“奴婢也懷疑棲星。”濃月和顧長安想到了一塊。
“至於是不是棲星,還需觀察,不急於下決論。”顧長安若有所思。
棲星不喜她這件事從來不是什麽秘密,照理說,棲星的嫌疑是最大的。但世事無絕對,或許根本就不是養心殿的人在背後做了這些事,她的大方向一開始就錯了。
濃月正色道:“娘娘謹慎一些是對的。至於方才娘娘同奴婢說的事,奴婢誰也不會說,娘娘也得把這事放在心裏,莫讓皇上發現端倪,不然怕皇上會多想……”
“他知道就知道,還能滅我口不成?我肚子裏這個——”顧長安話音一頓:“好吧,你的話有道理,這可是關乎皇室秘辛,如果把周恪惹毛了要滅我口,我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還是小心為上。你也得小心點,千萬別露出半點端倪,以免被周恪當成眼中釘。”
她突然有點後悔告訴濃月這件事。
周恪不知道還好,若周恪知道她和濃月都知道了他的身世,隻怕她們主仆都會被周恪嫌惡。
無論從哪一個朝代來說,皇帝都不會樂意被人發現他不能見光的秘密。
所以這可是關乎小命的大事,一點也馬虎不得。
濃月唇角微彎:“奴婢省得了,娘娘放心,奴婢會守口如瓶。”
顧長安稍微安了心。濃月的性子最沉穩,從來不需要她來操心卻是事實。
這天晚上,周恪來到翊坤宮。
顧長安這時這刻再看到周恪,覺得他有點不一樣,或許是因為知道鄭國夫人是他的親生母親,便多少能理解他當初為何會因為鄭國夫人而疏遠她,因而對他的怨氣也不像以前那麽深。
最起碼,他不是因為他的一個親戚而疏遠她,那個不喜她的人是給了他生命的母親,如果他也是在鄭國夫人進宮後才知道自己的身世,想必當時也受到不小的刺激吧?
“你怎麽來了?”顧長安在最初的感慨之後,恢複常態。
周恪擁有這世間最好的一切,根本不需要她的同情,她的憐憫和博愛完全不必浪費在他的身上。
“朕不能來?”周恪挑眉問道:“你怎麽這樣看著朕?”
這種奇怪的眼神讓他不自在。
“我就是想起你和賢妃正打得火熱,這個時候突然又來找我,會不會讓賢妃不快?”顧長安隨便找了個借口。
不想她一提起賢妃,周恪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你的意思是想朕去長安殿?”
顧長安臉上寫滿困惑:“這是你的事,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一個小小的妃嬪哪有能耐指點你這個皇帝老爺往東還是往西?我不明白的是,你為何要對我發脾氣,該解釋的我已經解釋了,你如果對我不滿,大可以別來翊坤宮。既然來了,就沒必要對我甩臉色。”
她不曾虧欠他什麽,也沒做過對不起他的事,她沒必要忍受他的壞脾氣。
周恪眸色複雜地看著顧長安:“朕不該來的。”
“溫大用,送你們家主子回去吧。”顧長安也懶得再和周恪發生口角。
溫大用看看臉色陰沉的周恪,又看一看悠閑自在的顧長安,他低聲對周恪道:“皇上,要不就先回去……”
他話沒說完,周恪便甩袖而去。
溫大用急忙跟上,不敢有絲毫怠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