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絕地反擊
“小橙子生在皇室,這輩子不愁吃穿。隻要沒有那麽多的野心和欲丨望,定是百歲無憂。”顧長安心有同感。
她的女兒不需要有多少榮華富貴,隻要一生順遂,她這個當娘的就滿意了。
“若沒有那麽多的野心,人就不會有那麽多的煩惱。人的煩惱,很多都是自找的。這個後宮,也就你看得最通透,也就是你最沒野心。偏偏也是你,深得皇上看重。”賢妃淡笑回答。
“誰說我沒野心的?隻不過,我的野心隻有我自己知道。”顧長安說著,定定地看著賢妃:“我倒是覺得你是一個奇人,總能給我驚喜,想必皇上也會覺得你是位奇女子,我有點好奇什麽樣的家庭能養出像你這樣的孩子。”
賢妃莞爾一笑:“我出身普通,祖上是商賈之家,家中不缺錢銀卻是真的,能進宮伺君卻是祖上積德。”
顧長安聽得認真:“我卻覺得依你的才情和人品,在後宮都是拔尖兒的。由此可見,出身並不能代表什麽。”
賢妃的真正出身隻有當事人知曉,旁人隻道賢妃這樣的出身還能在宮中混成這樣,是因為賢妃運氣好,孰不知賢妃和賢妃的出身就不同一般。
“我卻覺得你這樣的才是奇人。分明被皇上貶為了才人,卻又在那麽快複位,這是所有人都料想不到的吧?”賢妃若有所感。
顧長安覺得賢妃這話有道理:“所以說,世事奇妙,誰都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事。就好比今天豔陽高照,明兒個就可能是烏雲蓋頂。咱們進宮這些年,什麽奇事不曾遇見過?”
“是啊,世事如棋亦如幻……”賢妃無聲低喃。
顧長安和賢妃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直到送賢妃離開秋水居,弄影才感歎一句:“聰明人說話就是不一樣,繞來繞去就是不點到正題,奴婢都急死了。”
娘娘總說自己是個沒耐性的,但和賢妃周旋的時候卻是耐性十足,賢妃在娘娘嘴下可是討不到什麽好處。
“還不到點破正題的時候。本宮算是看明白了,賢妃除去彭美人這個心腹大患,又可以悠哉悠哉地過日子,不必急於跟本宮撕破臉,更不必急於上位。總歸後宮也找不到一位可以登頂後位的好人選,除了賢妃有機會,舍她其誰?”顧長安說著垮下臉。
她來長安殿小住,確實逼賢妃出了手,但她也吃了個悶虧。而今她吃了虧,賢妃又縮了回去,做回那個無害和善的賢妃,哪有這樣的道理?
於是乎,兩天後長安殿突然傳出一個小道消息,據說在彭美人中毒而亡的三天前,有人看到青桃曾前往紫霞閣借書,而且當天還把書還了。
又有一個小道消息稱,彭美人所中的毒名為三醒。所謂三省,便是中毒之人三朝過後便人事不醒,再沒有活命的機會。
這一來,時間不就對上了嗎?
長安殿隻要和彭美人打過交道的都知道彭美人是花癡,一日不看有關花的書籍便不自在,一日不看看她種的花便睡不著。
如果青桃曾經去借書,而且又在書上下了那味名為三醒的毒藥,不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這個小道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遍了整個後宮,而且也傳進了養心殿。
周恪問道:“是什麽人傳出來的消息?”
“奴才不知。不過這個消息已傳遍了後宮,大家都在背地裏議論此事。還有人說賢妃娘娘怕長安殿的主位被淳妃娘娘娘娘搶走,才會殺了彭美人,並且嫁禍給淳妃娘娘。”溫大用把自己所知的情況一股腦全說了。
“你覺得賢妃像是這種人麽?”周恪淡聲問道。
溫大用搖頭:“奴才怎麽看賢妃娘娘都不像是會嫁禍淳妃娘娘的人。”
倒是華妃有這樣的手段,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那你覺得是誰在散播這樣的流言?”周恪又問。
這可把溫大用問倒了:“這……奴才不知。”
“淳妃。”周恪緩緩道出二字。
溫大用一驚:“是淳妃娘娘放出的消息?”
“朕以為這個可能性很大。此次受到影響的隻有淳妃,是淳妃吃了這個啞巴虧,淳妃自然不會讓她吃虧的背後之人好過……”
溫大用越聽越糊塗:“奴才還是不明白。照皇上的意思,賢妃極可能就是害死彭美人的真凶?怎麽可能是賢妃?賢妃怎麽看都不像是惡毒之人。”
“無論是或不是,總有人把賢妃放到明顯的地方,讓大家看到。”周恪扶額:“朕最不喜後宮的女人爭鬥,若賢妃的好也隻是偽裝出來的——”
他未完的話,溫大用也聽明白了。
如果連賢妃這樣的女子都是表裏不一,那這後宮哪還有哪個女子可以相信?
這麽說來,還是華妃簡單。
因為華妃在世人眼裏就是惡毒的,所以華妃真正惡毒的時候也不會讓人意外,不是麽?
長安殿,主殿。
這個消息當然也不可避免地傳進賢妃耳中。她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很錯愕,過後卻是無奈失笑。
“都這個時候了,娘娘居然還笑得出來?”青桃看到這一幕火上心頭。
好一個淳妃,明明吃下了啞巴虧,居然還能絕地反擊,把火燒回娘娘身上,那娘娘算計一場,不還是賠上了自己的清譽?
最重要的是,皇上若聽到這個傳聞會怎麽想娘娘?以前在皇上心裏,娘娘是不同其他妃嬪的存在,但經此一役,皇上隻怕也會覺得娘娘跟唐美人一樣偽善。
娘娘的目標是後位,這些年娘娘苦心經營才有今日的地位,才有了賢淑的美名,竟然在一夕之間被淳妃毀於無形,這叫人怎麽不恨?
“本宮早該知曉的,她不同於其他人,怎麽可能會白白吃下這個啞巴虧。她當然可以反擊,而且這一反擊便把本宮布下的棋局毀於一旦。”賢妃說著說著,笑容隱去。
她以為自己的計劃完美無缺,怎知秋水居那位一反擊,便把她經營多年的美譽輕易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