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報複

  心思轉了千百回,顧長安卻未動聲色。


  賢妃這個人還真是不敢小覷,稍一鬆懈,就會被賢妃看出端倪。


  “你難得來長安殿,要不要去兒那裏坐一坐?”就在顧長安想心事的當會兒,賢妃突然向她提出邀請。


  如果在此前,顧長安會欣然接受,畢竟她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試探賢妃。


  但賢妃對她提出邀約的那一刻,她從試探者變成了被試探者,這可不太妙。


  “下回吧,小橙子無人照看,我需早點回翊坤宮。”顧長安微笑拒絕。


  賢妃也不好強求,便道:“那等你得空再說。長安殿多了不少新人,我也希望能和老朋友多多來往。”


  “好,我先回了。”


  此後,顧長安回到了翊坤宮。


  她第一時間把濃月叫到跟前:“淳妃和華妃之間有哪些共同點,你給我說說。”


  濃月一聽這話便如數加珍:“同名同姓,性子像,同住翊坤宮,都是妃子,小公主都喜歡……”


  “還有呢?”顧長安追問。


  或許有她這個當事人漏了的某個細節。


  “還有一點就是,淳妃醒了,華妃便睡著了。好像很多人都知道淳妃有昏睡的毛病,因為卓院判為淳妃診斷過,這件事不是秘密。而太妃娘娘從步輦上跌下來後,昏睡了有些日子。這回華妃娘娘也無端端昏睡,若有人把淳妃和華妃的這個相似點擱在一起……”


  濃月沒說完的話,顧長安明白了。


  “淳妃和華妃的性子有多像?生活習慣像不像,走路像不像,神情動作像不像?”顧長安越問越心驚。


  一個人的生活習慣不可能輕易改變,她不知不覺間露出了自己的本性而不自知。


  尤其是在華妃昏睡後,淳妃又突然出現在眾人的視野,隻要有人對她起了疑心,難保不會發現淳妃和華妃是同人。


  濃月無奈地看著顧長安:“娘娘是擔心賢妃看出什麽了嗎?”


  “我和賢妃之間不熟,但剛才賢妃邀請我去她那邊坐,照我看,她極可能是在懷疑我,進而想試探我。”顧長安的心拔涼拔涼的。


  濃月聽到這兒不禁失笑:“賢妃再聰慧還能知道淳妃和華妃是同一人麽?這不可能。賢妃最多就是懷疑淳妃和華妃之所以都有昏睡的毛病,是因為服食過同一種藥物,娘娘先別自己嚇自己。”


  “但性格表情都相似,這就容易讓人起疑心了。”顧長安沒有濃月這麽樂觀。


  賢妃這個對手,她絲毫不敢小覷。


  “那也隻是起疑心罷了。隻要賢妃處於懷疑的階段,就不能確定淳妃和華妃是同一人。再有,淳妃極少跟賢妃打交道,賢妃又要怎麽確定淳妃和華妃是同一人?”濃月道出自己的觀感。


  賢妃疑心病再重,暫時也不能確定淳妃和華妃同一人。


  “這話有點道理。看來我以後要少在賢妃跟前露臉,以免讓她找到更多的證據。”顧長安輕歎一聲:“我原想著用淳妃的身份摸摸賢妃的底,看來這種法子行不通,不然會把自己的底給露了。”


  濃月聽得這話就想笑:“娘娘說話總是這麽逗趣。”


  “哪裏逗趣了?我在說正事兒。”顧長安沒好氣地道。


  “可是娘娘說話就是逗趣。”濃月忍俊不禁。


  顧長安被她這麽一打岔,什麽沉重的擔心都飛了。


  小橙子則窩在她懷裏,不時瞅瞅她的臉,又看看床上的華妃,表情很精采。


  顧長安看到這個小細節,別的不擔心,就是怕這孩子在周恪跟前亂說話。


  巧的是,晚上周恪過來用晚膳。


  他也不說話,隻是抱著小橙子,喂孩子喝湯吃飯,一副慈父的模樣。


  小橙子並沒有像顧長安擔心的那樣向周恪告狀,似乎是聽懂了顧長安的告誡。


  等到用了晚膳,周恪就去屋裏陪華妃。


  顧長安看到這一幕,也不知該作何感想。


  要是讓周恪知道淳妃就是華妃,還不知周恪會不會把她的腦袋擰下來泄憤。


  她呆站了一會兒覺著無趣,正想帶著小橙子偷偷退場,周恪卻突然開口:“華妃非常信任你,她甚至把小橙子交給你來撫養。”


  “那是民女的榮幸……”


  顧長安才開口,周恪便看過來,“朕並沒有褫奪你的封號,隻是讓你出宮,你依然是淳妃。”


  顧長安有些意外周恪說這話,她好一會兒才道:“我還以為自己的封號被奪了呢。”


  原來她仍然是淳妃,周恪怎麽突然間跟她說這話?


  “鄭國夫人說的對,小橙子是公主,身份尊貴,流落宮外難免落人話柄。就算為了華妃,朕也不能讓這個孩子一直在宮外逗留。”周恪淡聲又道。


  顧長安聽得這話就鬱悶:“皇上這是出爾反爾嗎?”


  又是鄭國夫人,這位夫人每回都在拖她的後腿。


  原本在出事前,她故意去養心殿找周恪,是找準了時間,知道鄭國夫人也在養心殿,並且知道鄭國夫人會阻止她見周恪。


  鄭國夫人離間了她和周恪的感情,她出於報複心理,把鄭國夫人也拉下水,就是讓周恪對鄭國夫人心生介蒂。


  她要讓鄭國夫人嚐一嚐她嚐過的滋味,才有了養心殿偶遇鄭國夫人的一幕。


  她自認為是個報複心重的人,誰對不住她,她就會報複誰,鄭國夫人也不例外。


  此前她還以為自己做得很成功,現在看來,是她想多了。


  周恪依然信任鄭國夫人,否則不會鄭國夫人說什麽,他都服從。


  “朕並沒有許諾你可以帶走小橙子,隻不過是想讓小橙子出宮散散心罷了,稱不上出爾反爾。”周恪看一眼顧長安,回她道。


  顧長安心道他是皇帝,什麽都是他說了算,她這個做妃子的哪有說話的餘地?


  “皇上說的是。”顧長安皮笑肉不笑,隻差沒當著周恪的麵翻一個大大的白眼。


  周恪見她吊兒郎當的樣子,心道自己也不知看上她什麽,居然會覺得這樣的她竟然也讓他喜歡。


  此後顧長安不想再和周恪打交道,她隨便找了個理由,便離開了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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