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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寒夜戰(3)

  老天真是不公平,對於這樣一個歹毒的惡人,竟也給了他這麽一副好容貌。


  “怎麽,白王妃,在下生得還算可以吧!”無色話音未落,隻聽得嘡啷一聲,百裏寒手中的寶劍已經出鞘。百裏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拿出一塊白絹開始擦拭寶劍。


  無色心中膽顫,自從上次他被百裏寒抓住後,心中一直有些後怕。


  “無色!你到底要做什麽?”百裏寒凝眉問道,聲音極其幽冷。


  無色轉首看向百裏寒,微笑著道:“寧王爺,你倒真是一個癡情種啊。想來是用了我說的那個法子了吧,瞧這一頭白發,就連我也看著心疼呢!”


  王翰聞言,右手早已經放到了劍柄上,冷聲道:“你感對王爺不敬?”


  百裏寒示意王翰不要發怒,然後冷冷瞧了無色一眼,黑眸中全是警告。


  “原來,王妃還不知。”無色自然知道百裏寒是在警告什麽,看來百裏寒是沒有把解毒真相告訴他的王妃。


  “無色,你最好馬上消失!”百裏寒冷眸一眯,周身寒意凜冽。他曾經放過無色一次,為了換取救流霜的方法。這一次,如若不是受了傷,他決不會放過這個人的。


  無色感受到百裏寒的殺意,退了兩步,歎道:“真是好人沒好報啊,你應該感激我才是啊!”


  他環視一周,淡笑著就要退去。


  “慢!”流霜忽然站起身來,一雙黑眸在朝霧裏愈發清鬱:“你叫無色是吧。我想問你,當初代眉嫵所用的毒藥是你給她的嗎?”


  無色倒是沒想到流霜有膽量來質問他,當下邪邪一笑道:“不錯!”


  “那麽,上次在崚軍水源裏下毒,也是你做的了?”流霜凝眉問道。


  “不錯!”無色悠然答道,那語氣和神情,倒好似自己做了什麽了不起的豐功偉績一樣。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為什麽要害人?”流霜冷聲問道。


  “為什麽?”無色伸出修長的手指,邪魅地挑起一綹頭發,然後輕輕吹落,“如果一定要問為什麽,那我告訴你,是好玩!”


  “好玩?”流霜再也想不到,這人所作的一切,都是出於好玩。


  “你也很好玩!”無色邊說邊要伸手去摸流霜的發絲。忽然,他指尖一疼,不知被什麽東西打中,回首見百裏寒淡淡坐在擔架上,幽深的眸冷冽地望著他。


  無色知道論武功,自己決不是百裏寒的對手,何況,這個女子看樣子能解了他的毒,所以也不敢妄動。


  “我能為你診脈嗎?”流霜忽然問道。


  無色本來嬉笑的臉忽然沉了下來,黑眸中一道冷冽的寒光閃過。


  “不必了!”說罷,轉身飛躍而去。


  此時太陽已經出來了,金色的初升的太陽將光線灑在他飄忽的背影上,他的到來和離去就好似一場夢。


  王翰終於將裝有雲夢花的琉璃彈做好,投到了天上。


  刹那間,幾道絢爛的煙花閃過,一陣陣淡淡的清霧灑落下來,和早晨的朝霧混合在一起,空氣裏飄蕩著一縷縷淡淡的清香,就好似雲夢花的花瓣在空中飄浮著一般。


  “你要為他診脈?我不是聽錯了吧?”百裏寒冷聲問道,黑眸中帶著一絲譏誚之意凝視著流霜。


  流霜心中一寒,不知為何,感覺到這次見到百裏寒,他和以前不一樣了。


  上次見麵時,他對她是那樣愧疚,要她原諒他,要她回到他身邊。扮作野人時,他都不曾這般譏誚冷漠地待她。如今的他,似乎又回到當初他們初見麵時一樣。他還是那樣冷酷,對她還是那樣漠然。


  為什麽會這樣?都說女子善變,男子也這般善變嗎?

  想起方才他和無色的對話,流霜直視著百裏寒問道:“那個無色為什麽要你感謝他?是不是和我有關的事情,為什麽他說我還不知道?”


  百裏寒挑了挑眉,冷冷道:“你自作多情了,我確實和他有過一筆交易,不過和你是沒有關係的!”說罷,閉了眼睛不再理睬她。


  流霜怔怔坐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


  破曉的天空之下,到處都是沾血的衰草,到處都是荒涼。有那麽一刻,流霜以為這夜永遠不會消失,但是,夜終於消散。天邊,朝霞的紅彩彌漫開來。


  東方,那魚肚白的色澤裏摻雜著一絲玫紅,廣闊的草原上,飄浮著薄白的霧。


  這一切是美的,但是,卻美到令人發顫,讓人感到了冷,徹骨的冷。縱然是太陽已經出來,依舊驅不走那幽冷的寒意,縱然是光芒普照,也驅不走戰爭帶來的慘痛和陰影。


  流霜凝立在風裏,望著忙忙碌碌打掃戰場的兵士,心中浮起一種荒涼的感覺,那麽多生命逝去了。她忽然覺得渺小,一個人的力量,是多麽的渺小,而一個人的感情和愛恨,和天下和平比起來,又是多麽的微不足道。


  所幸,接下來將是一段時期的和平,雖然流霜也不知,這和平將維持多久!但是,她相信,隻要大家一起努力,戰爭就不會再爆發。


  她已經想通,如果天下可以安寧,百姓可以安居,又何必在乎誰做皇帝!段輕痕會是一個好皇帝,她相信。


  流霜抬眸,望向緩步走來的師兄,唇邊漾出一抹釋然的笑意,過去一段日子裏的恨和彷徨,在這一刻消散無蹤。


  師兄還是那麽俊美,如刀刻斧鑿一般俊雅的五官,唇角掛著不變的溫雅的笑意,一雙深眸深情了然地望著她,似乎已經看穿了她心中的想法。束發的藍色絲緞在風裏曼卷著翻飛著,為他平添飄逸灑脫。


  “師兄!”流霜緩步走上前去,撲到段輕痕懷裏,痛哭起來。


  哭什麽呢?她也不是很清楚,就是想哭。


  為這萬萬千千逝去的靈魂而哭,為她自己而哭。也或許,她隻是要告訴師兄,過去那個白流霜又回來了,白流霜也好,玉染霜也好,隻是名字不同而已,她依然是她。


  段輕痕輕輕撫摸著流霜顫抖的雙肩,一如多年來一樣。他內心深處,傷感和欣喜一起漫湧而過,這樣或許是最好的結果。


  清晨的冷風幽幽從草原上掠過,有些冷,風聲嗚嗚的,好似哭泣。在這哭泣之中,有歌聲響了起來,緩緩地,悲愴地。


  那是暮夕夕,她用的是天漠國的語言,流霜聽不太懂,卻隱隱能體會到那歌中的意思:那是壯懷者去鄉,慷慨者赴死,那歌聲刺痛了人們的神經,眾人都靜靜地聽著,為逝去的靈魂祈禱。


  早晨的風卷起了暮夕夕的衣裙,好似蝶兒翩飛。似乎是第一次,流霜發現,原來,暮夕夕也是這樣善感。她不禁抬頭望了望師兄,清俊的麵容籠在朝陽之中,他也在聽著,很認真很專注的樣子。


  流霜緩緩從師兄的懷裏退出來,就算沒有了恨和糾結,她和師兄再也回不到以前那般無拘無束的日子了。因為,他們都長大了,是成年人了。她再也不能撲到師兄的懷裏哭,再也不能在師兄的麵前撒嬌了。


  流霜幾乎可以預見,接下來,三國之間為了政治會有聯姻。


  而段輕痕、暮夕夕,甚至百裏寒、百裏冰都有可能卷入到政治婚姻裏。而她,或者是注定是孤家寡人的。


  “霜兒,今後你要去哪裏?”段輕痕注意到流霜的消沉,低聲問道。


  去哪裏?似乎到了這一刻,流霜才發現,自己已無家可歸。而養父養母尚在代眉嫵手中,想起代眉嫵,流霜忽然發現,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到她的人影。或許是見了百裏寒,她怕百裏寒認出她來,已經躲開了吧。


  “師兄,我爹娘被代眉嫵軟禁了!”流霜忽然抓住段輕痕的手,急急說道。


  段輕痕心中一驚,“霜兒,你怎麽不早說,我剛才看到無色帶她走了。”


  無色竟然把代眉嫵帶走了?是的,他本就和代眉嫵是一丘之貉的,救她走也不奇怪。可是,現在她怎麽辦,她的爹娘怎麽辦?

  “霜兒別急,我會想法救出師傅師娘的。”段輕痕怕流霜心急,拍了拍流霜的手。


  “你是玉染霜?”一道朗澈的聲音響了起來。


  流霜回頭,是秋水絕。


  秋水絕早就發現了流霜,當時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記得那日在斷崖上,流霜明明已經跌下了山崖,如今,怎麽會出現在這個戰場上。不過,他心中沒有驚異,隻有歡喜,無邊的歡喜,她沒死,真好!這些日子,他為了她的死,曾經內疚的幾乎自殺,若不是因為複國大業,他或許已經去了。


  “是的,我是玉染霜!你是誰?”恢複記憶的流霜,曾經一度在記憶裏搜索著秋水絕是誰?隻是當年她年紀太小,又居於深宮,見過的人實在有限。後來隱隱記起,她的駙馬叫傅秋水,她不曾見過他。這個秋水絕,莫不就是傅秋水?不然為何取名叫秋水絕?

  秋水絕戴著麵具的臉微微抽搐了一下,他早知道公主不認識自己,但是,真的聽到了她的問話,心中還是有些難受。


  “傅秋水!”他淡淡地報出了自己的名。


  “原來真是你!”流霜倒是沒有多少驚異,她已經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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