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番外篇2：司馬晦的工作

  公元二零一五年。


  初秋的夜晚涼風習習，我匆匆忙忙下了班，到附近的披薩店裏定了兩份披薩，要趕到位於城市東郊的一處影視拍攝的地點去探望司馬晦。


  這是司馬晦接拍的第二部影視劇，雖然並沒有大牌導演，也不是大場麵大製作，可他在誤打誤撞地被一位星探看中，推薦給這個劇組之後，終於得到一份完全應付的來的工作崗位。這部古裝輕喜劇，他在裏麵飾演的男二號是一名富家公子，得知他們今天的拍攝地點，我就趕來探班了。


  拍攝地點是在一處古宅裏，我趕到的時候劇組隻剩下最後一場重頭戲，司馬晦飾演的男二號與女主演從大門口打到內宅，然後兩個人不打不相識，結拜為異性兄妹。大概就是這樣的一段情節，一組鏡頭都是近景和特寫，不太好拍。


  司馬晦的武功很好，所以，現場基本用不著武術指導太多指點，可女演員不會武功，連續五六次都沒通過，司馬晦有點急，額頭開始冒汗，他的動作都是實打實的，他還沒學會使用那種假的動作，一招一式、手腳打出去都是用力的。


  女演員是從電影學院找的一個表演係的大四學生，連三線都算不上，可這樣的人好調教，不會耍大牌，每一集的報酬也很低，這樣一來，整部劇的製作成本就降下來了。


  司馬晦的角色，雖說是男二號，可在裏麵的光芒蓋過了男一，幾乎快成為整部劇的擔綱了。況且，他本來就是從古代來的，對所有涉及到古人生活的細節、習慣、禮節等了如指掌，再加上這是一部古裝生活輕喜劇，連我都覺得，能讓司馬晦加盟算是導演組有一雙慧眼。


  因為我來探班過一次，副導演和劇務他們都認識我。看見我來，劇組的人都熱情地打招呼：“芳姐，這是送什麽好吃的來了？有沒有我們的份啊？”


  我與他們調笑道：“你們吃盒飯去吧！披薩可沒有你們的份！”


  “芳姐真小氣，小馬哥馬上就成大明星了，以後啊肯定讓你數錢數到手抽筋！”兩三個劇務人員與我玩笑著。


  “就你們幾個歪瓜裂棗，能捧出大明星來？打死我也不信啊！”我與劇組工作人員閑扯了幾句話，便擠到攝像機前麵，看司馬晦拍戲。


  導演正在嚴厲地訓斥那位女一號，說她鏡頭感不強，動作太僵硬，表情不自然，等等，結果把那個女孩給訓哭了。


  “休息一會，給她補妝！”導演憤憤地擺手。


  我嬉皮笑臉地湊到導演身邊，問道：“導演，我們家小馬哥怎麽樣啊？”


  導演看看我，極其平淡地語氣回答：“這一部比上一部強多了。還算有一些潛力，但也需要自己多下功夫。有時進入角色太慢，有時表演太過用力，總之還需要調教！”


  我連連點頭，“導演說的是！那個，我問下，您這部戲是準備在哪裏播出的？演員沒有號召力是不是很難上一線衛視啊？”


  導演瞪了我一眼，“我們當然有自己的渠道！隻要劇拍的好，網大都能捧紅演員！你操什麽心！”


  司馬晦這時看見了我，我朝他招招手，舉了舉那盒披薩。


  “下班不回家，怎麽跑到這裏來了？”司馬晦嗔怪一聲，將我手中的食物接過去。


  “從接拍這部劇你都快兩個月沒回家了，我不來探班，你都不想我呀？”


  “想！”司馬晦盯著我，眼神深幽，“我們快拍完了，不過導演說，要等劇賣出去才給我們演員結算全部工錢呢！拍完隻付給三分之一。”司馬晦說。


  “哼！”


  我知道，為了繼續跟這個劇組合作，司馬晦簽了那份條款有些過分的合同，包括結算工錢的方法都是不公道的條款。


  司馬晦吃東西很是專注。我看著他，那張因為過於忙碌而顯得有點不修邊幅的臉龐，下巴上青色的胡須已經冒出來，頭上紮著一條青灰色的綢巾，身上穿一件寶石紅的長衫，黑色腰帶，一雙輕便的厚底靴子，這身裝扮讓我恍惚覺得，眼前的他似乎是回到了他自己的時代，舉手投足都透出十足的精氣神和派頭，真真的是一副富家公子的神態。


  我在心底輕歎一聲，也許每個人都有屬於他自己的時代，所謂的穿越時代而過上美好生活的想象都是主觀臆斷的。就像中外文明不可能完全做到互相融通，古今文明也是如此。司馬晦在現代社會的痛苦磨合，是我在古代曾經經曆過的，隻是我比他多進化了千年的經驗和知識，總比他更能做到凡事周全，可以更好地保護自己不受到侵害。


  而司馬晦的路，還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