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大結局

  戴青聽從了我的建議，讓自己的一萬兵馬以扇字形排列開，將正在激戰的兩方人馬團團圍住。看到有大量的援兵趕到，兩方人馬都以為援兵是來支援自己的。


  巡防營的排頭兵舉著高高的將旗，將旗上是一個大大的“戴”字。


  司馬克認出前來增援的將軍是北巡防營的戴青，他在隊伍中高喊：“來者是戴青將軍嗎？我是當朝太子司馬克。前麵之人乃是率眾叛亂的定陵王司馬一汀，你速速出兵將爾等擒拿，不可遲疑！”


  對陣的雙方都已收兵，紛紛看著各自的統帥，每一方都明白，麵前這些援兵站在哪一邊，哪一邊就是注定的勝利者。


  司馬克見戴青遲疑不定，大嚷道：“戴青，你怎麽還不下令？”


  我站在戴青的身邊，對戴青說：“戴將軍你看到了吧？這圍城的一方乃是太子司馬克，那守城的一方你可認識？”


  戴青努力地看向前麵的隊伍，從那整齊的隊列中他似乎沒有看到熟悉的麵孔。巡防營本來就與護衛軍不同，平素幾乎從不進城，更與都城守軍沒有交往。而太子本人，戴青是認識的。


  雖然戴青認識太子，卻又知道那道兵符傳下來的命令是出兵解都城之困。於是，現在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戴將軍，你隨我來——”我說著，催動座下的戰馬來到了兩軍的陣前。


  麵朝著城門方向，我看見了司馬晦和他的父親。老王爺身體瘦削，麵色有些蒼白，可能是年輕時長期受戎馬生涯洗禮的原因，讓他在戰馬上顯得精神抖擻、意氣風發，有一種老當益壯的感覺。


  我指著定陵王對戴青說，“戴將軍，你看那位騎著白馬的老將，他就是曾經為北陳浴血沙場的定陵王。你可認識？”


  戴青搖搖頭。


  我緩緩地語氣對戴青言道：“老王爺的案子是皇上親命我參與審理的。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為保住老王爺的性命我想了很多辦法。太子今日放了定陵王的家屬，但卻要下令讓定陵王到太廟為皇上祈福，祈福需每日祭獻一碗獻血。老王爺年邁，定然不堪此折磨。在回都城路上老王爺被自己的義子救走。定陵王的義子，就是貞妃娘娘與當今皇上的兒子司馬晦。這位皇子因出生體弱又被皇後加害，才被送出宮撫養的。你看，就是那個站在老王爺身邊的男子，他叫司馬晦。前日，我曾在皇上的龍塌前得到口諭，要保護皇子司馬晦；若太子不仁，治國無方，作為太傅，我有權廢太子、另立儲君；在我答應之後，皇上才將調兵的銅兵符交給我。我這麽說，戴將軍你可聽明白了嗎？”


  眼下，這位戴青將軍對我還是有著基本的信任的。所以，眼下這種情形，我必須實言相告，讓他知道這兩方人馬是因何刀兵相見的，而他應該援救哪一方。


  隻是，我這短短的一段話隱含著的信息量太大了，不但牽扯出宮廷爭寵的陳年舊事，也交代了那枚兵符的來源，更道出了老王爺叛亂的舊案，指明了太子司馬克與老王爺之間水火不容的根本原因，說白了不過就是爭奪皇位。


  太子在我身後，不時叫嚷：“太傅，你要讓戴將軍犯上作亂嗎？戴青，你不可聽從那無恥小人的挑唆，辜負聖恩！”


  過了很大一會子，戴青才將低垂的頭抬起，他誠摯地對我說道：“太傅，都城巡防軍向來不問朝政，你說的這些我也不關心！我們唯兵符之令是從。既然兵符是皇上親自交給太傅的，並有口諭交代，戴青便聽從太傅之命。日後皇上怪罪，望太傅一力承擔！”


  我見他口氣緩和，已經下了決定，便點頭道：“將軍放心，皇上麵前譚某還說的上話！”


  就這樣，在太子大喊大叫的叫囂聲中，戴青最終聽從了我的勸說，以絕對優勢的兵力幫助司馬晦穩住了局麵，將太子的人全部擒拿。


  這場北陳曆史上鮮為人知的平叛戰鬥，在史書上被稱為“北門之亂”，戴青將軍成為功勳之臣，後來被封為上將軍，統領十萬兵馬，管轄三省十郡，成為了北陳朝堂武將裏麵的肱骨力量。


  一個月後，司馬威病逝了。


  在這之前，司馬晦入宮拜見了他的父皇，並親自在病榻前侍奉了十餘天。期間，定陵王也麵見了皇帝。這是兩兄弟分別二十幾年後的第一麵。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皇上對這位哥哥長期以來的壓製和忌憚在兩人見麵後終於釋懷，最後他含笑而終。


  端溪縣令百裏洪因對朝廷有功，被提拔為平原、仙台兩郡的總督辦，負責兩個地區的軍事防務。


  在皇上的神智尚清醒的時候，我請旨將太子司馬克廢黜，將其貶謫到百裏洪管轄的端溪、青虛邊境。我料想，太子殺死了百裏畫，如今他在百裏洪的製約下必然受到嚴格看管，想耍任何的滑頭、或者想積蓄勢力重新翻盤是不可能的。


  北陳六十五年深冬，大同皇帝司馬威病逝。定陵王司馬一汀即位，帝號正舜，司馬晦被立為太子。


  所有北陳人的記憶裏都會有印象，因為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


  我在這一年的年底，因實在受不了正舜皇帝和皇後娘娘每天念經似的催促，在北陳六十六年初春與司馬晦完婚，並於年底誕下一個胖小子。帝後歡欣無比，舉國大慶。


  在我的執拗堅持下，孩子取名為司馬文謙。自孩子誕下後，就成為皇上和皇後兩位老人的心肝寶貝，我這個當娘的有時好幾天都見不著孩子一麵。我嚴重懷疑，這個含著金鑰匙長大的皇子，以後的治國能力會不會連他的叔叔司馬克也不如。


  顯然，在教育孩子的話語權方麵，我不能與皇帝和皇後抗衡，隻好曲線救國，每天拚命寫一段高大上的故事，一有空就講給孩子聽，也不管他聽不聽得懂。在那些故事裏，我灌輸了所有人類所具有的高貴、善良、寬容、豁達、樂觀、堅強、勇敢、執著等等的美好品質，希望他能在這些美好故事的陪伴下成長為一代明君。


  這是我離開北陳王朝之前，能為他們留下的最寶貴的財富了！


  後記：


  據傳，北陳皇宮裏有人親自記錄和謄寫了太子妃常流芳為小皇子司馬文謙所講述的那些故事，並將其輯錄在一起，做成了一本故事畫冊。那本故事畫冊的名字被命名為《流芳百世的故事》。後來這本故事書從宮內流傳到民間，被說書人改編得更加精彩，從此便成為了北陳王朝最受人追捧的兒童讀物。


  再後來，這本故事書在民間被傳抄了N多個版本，聽說很多大人也常常在茶肆酒館裏聽得流連忘返！什麽？你家的孩子沒聽過太子妃講的故事，那你真的OUT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