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貓膩
盡管唐萬年說的，可謂是悲憤異常，讓牛成義覺得這老頭八成是在說酒話。
畢竟，從一個醉意洶洶的人嘴裏說出來的話，八成是不能信的。
牛成義可不相信什麽酒後吐真言，酒後胡言亂語的幾率還是挺大的。
他一早就知道魏明宇也不是什麽好鳥。既然現在他和唐萬年咬上了，而且還咬贏了，由此可見，一山更比一山高。
牛成義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認為唐萬年底子是幹淨的。
但緊接著唐萬年卻說道：“那新藥的配方，根本就沒有研製完善，現在貿然投入市場無疑是誤人子弟，害人不輕！這麽做可是要遭天譴的，人在做天在看，他魏明宇怎麽就想不到會遭到報應！”
唐萬年說這話的時候，就差沒有聲淚俱下了。
單憑借唐萬年的語氣，牛成義可以確定，這家夥的話八成是發自內心的。
牛成義皺眉問道：“什麽藥？”
唐萬年冷笑了一聲，抬眼看了一眼掛在餐廳牆上的日曆，對牛成義說：“如果不出意外，九經堂的新藥，兩天之後就會上市了，到時候等著瞧吧！他們那哪是賣藥啊，就是行騙！”
還沒等牛成義開口，唐萬年接著說：“關於那個新藥的藥方，我們研製了很長一段時間，前前後後曆經了四年的研發，現在依舊沒有完善藥藥品成分。這樣一個還未完善的研發方案，被九經堂剽竊去稍加修改，就做成新藥上市。他們隻不過是想要借著這個概念撈一把錢。”
盡管這唐萬年事說了一大堆，但歸根究底，依舊沒有提他之前說的究竟是什麽藥。
牛成義急的是抓耳撓腮，連忙又問道：“九經堂剽竊你們的方案，究竟研製出來的是什麽藥？主治什麽症狀？”
唐萬年順口說道：“包治百病，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是九經堂新藥推出之後，肯定是用這個做噱頭。”
“我們萬年生物製藥，起初隻不過是為了能夠控製腫瘤患者的甲胎蛋白成分，並且在這麽多年的研發過程當中，我們也不斷的改進設計方案，現在頗有成效，一切都毀在了九經堂的手裏。”
“甲胎蛋白？”
牛成義皺眉心想，這甲胎蛋白就是腫瘤的標誌物。
一個腫瘤患者，尤其是惡性腫瘤患者，他體內的甲胎蛋白成分越低，那麽痊愈的可能性就會越高，當然如果產生癌細胞病變的話，也沒有辦法治療。
即便如此，唐萬年剛才的一番言論，還是讓牛成義大吃一驚！
如果可以有效改善腫瘤患者體內的甲胎蛋白成分，這樣的藥物一旦研發成功，那麽在整個醫藥界無疑都是風轟動的！
如果往廣義點說，可謂是造福全人類。
現在這個藥物還沒有研發成功，就已經被九經堂剽竊去，眼看著新藥就要發布，一個沒有完善的新藥，究竟能起到多大作用？就算是不懂醫藥的人，也知道會造成什麽後果。
牛成義接著說：“九經堂還沒蠢到搬起石頭是石頭砸自己的腳，萬一這心要把人吃死了，這不是自砸招牌嗎？”
唐萬年搖了搖頭說道：“小牛啊，你還是太年輕了，他們的確是運用了這個概念，但是在藥物組織的成分上進行了很大的改動，到頭來他們發布的新藥，如果不出我所料，就是類似於保健品的藥品，吃不死人也治不好人，你設想一下，如果一個腫瘤患者可以通過手術化療將病情穩定，並且重歸健康，但換言之，如果輕信了他們發布的那什麽新藥，這幾幅藥繼續吃下去，不死人才怪呢！”
“別叫我小牛，我不喜歡這稱呼，你之前說這些我都明白，一句話說白了，就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唄！”
牛成義此言一出，唐萬年對他比劃了個大拇指，笑著說道：“你小子領悟能力可以啊！這句話比喻的到位。事實也的確如此，如果一個可以通過手術，或者是其他治療方案來緩解病情的患者，在使用了沒有任何幫助的藥物的情況下，無疑是耽誤了最重要的治療時期，對於一個腫瘤患者來說，尤其是惡性腫瘤患者，時間就是生命，每時每分都有可能轉化為癌症，並且將病情拖入回天乏術的境地。”
“一個治不了病，害不死人的藥，聽上去無關緊要，但實際上真正投入市場，那簡直就是災難！眼看著，現在咱們這事兒也都辦不成了，還能有什麽法子呢？就算是我傾家蕩產，也不可能讓魏明宇過上好日子！”
牛成義不難聽出，唐萬年這句話是徹徹底底的酒話，也可能是他的心聲。
畢竟這件事情由始至終的始作俑者，就是他魏明宇，對於一個將自己害到如此境地的人，唐萬年自然記恨在心。
唐紅坐在外麵的沙發上，看著牛成義和唐萬年滔滔不絕，兩人已經聊了接近二十分鍾，在唐紅的印象當中，他和自己的父親交流甚少，一年下來指不定也說不了這麽多話。
一番閑聊之後，唐萬年突然目光灼灼地對牛成義說：“小牛，之前伯父不對，伯父把金錢名利看得太重了，當然我可以拍著胸脯給你打包票，萬年生物科技，由始至終都是本著可以改善人類用藥而創立的，我們為了這個目標一直在努力著，盡管伯父平時可能有些做的不到的地方，但這件事情我們是認真的！”
唐萬年說完之後，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有的時候啊，認真的辦一件事，不一定能得到認真的回報呢。”
唐萬年說這話的時候，滿臉都是遺憾，他曾經寄望於自己可以改變醫藥界的曆史，這樣的雄心壯誌，讓牛成義始料未及，他原本以為唐萬年隻不過是一個心胸狹窄，目光短淺的小人，但這一番接觸之後，他發現自己的認知大錯特錯。
現在他牛成義才真正明白一句話，什麽叫做人不可貌相，水不可鬥量。
現在端坐在自己麵前的唐萬年，就是這樣的人，盡管他表麵上給人的感覺就是陰險狡猾的小人。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發現，牛成義決定，既然魏明宇是他和唐萬年的共同的敵人，那麽敵人的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千古不變的三角定律，在牛成義這也適用，更何況他唐萬年還是唐紅的父親，如果能夠在唐萬年這找到由頭，最後將魏明宇徹底製服，一方麵來也算是為自己的師父出了一口氣，另外一邊也可以幫唐紅的父親無形中化解危機，扭轉局麵。
牛成義可是說幹就幹，當然他還不至於傻到將自己的計劃告訴唐萬年。
退一萬步來說，拋開他師父曲老以及唐萬年這兩個因素，單單就九經堂即將發布的新藥，如果真的如唐萬年所說的那樣，那無疑就是傷天害理的事情。牛成義既然知道了，就不可能坐視不管。
也許，也許他牛成義不是一個好人，但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變成一個壞人，見死不救，無異於幫助犯罪。
緊接著，牛成義又問道：“之前九經堂究竟是怎麽剽竊了你們的專利？而你們的官司為什麽會輸得一敗塗地？這沒有道理呀？如果你真的有理的話……”
唐萬年自嘲說道：“有理是不假，但是沒錢啊！當正義和公平與金錢發生衝突之時，將是多麽可悲的一件事啊。”
看著唐萬年的無可奈何的表情，牛成義似乎可以理解，他此時此刻心中的感想。
魏明宇是什麽樣的人，他牛成義自然清楚不過，一個可以背信棄義，背叛師門的人，且不說人格有多麽敗壞，但能夠在背叛師門之後，依舊對曲老冷嘲熱諷這樣的人，無疑人品有問題。
盡管唐萬年回到了牛成義的問題，但還是沒說到點子上。
牛成義也沒說話，隻是笑眯眯的看著唐萬年。
唐萬年似乎感受到了牛成義這異樣的目光，他想了想接著說道：“之前咱們公司的研發部主管，突然申請離職，隨後便跳槽到了九經堂。”
牛成義皺眉問道：“你還真當我傻，任何一個醫療藥品的研發機構，尤其是研發部門，在工作期間，難道就沒有簽訂任何的捆綁協議嗎？你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跳槽，而且還把專利研發方案給帶了過去？”
牛成義對於唐萬年的言論，顯然是不相信的。
唐萬年搖了搖頭說：“人誰沒有犯糊塗的時候呢？咱們萬年生物科技成立以來，就沒有和任何一個員工簽訂過捆綁協議，他們的勞動合同不受限製，隨時可以來，隨時可以走。將心比心，我之前想著的是我對他們好，他們也自然會全力的幫助我達成目標，但現在看來，當時還是太年輕了，想法有些不太成熟。”
牛成義記得之前唐紅也和自己提起過，他的父親唐萬年，之前是一個非常和藹並且講義氣的人，因此唐紅在之前的很多年以後，自己的父親關係都非常好，隻不過近些年來，他的性格逐漸發生變化，也逐漸變得討厭起來。
在牛成義看來，一個人的性格變化，必然會因為周邊的環境和時間產生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