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賭約
“廢物，也想著救人，你小子心還挺大的，醫院不要你，你跑到這來裝什麽大尾巴狼？老子今天就不相信，你能把那病人治好！”
趙宣怒不可遏，指著屏風裏麵的牛成義大聲嗬斥道：“如果，你要是能把這老頭給治好了，老子今天就順著這啟明縣醫院，倒著爬一圈！”
而孫誌海此時，正死命抱著趙宣，不讓他衝進去搗亂牛成義進行手術。
盡管之前，孫誌海的內心經過了短暫的鬥爭，但在深思熟慮之後，他還是做出了自己的決定，他攔住了趙宣，攔腰抱住了自己的上司。
在作出這個決定之前，孫誌海似乎已經考慮到了最壞的結果，但是，他為自己做出的這個決定，孫誌海一點都不後悔。
即便是因為幫助牛成義而丟了這份工作，但至少，孫誌海並沒有違背自己內心的意願，他盡管窮，盡管沒錢，盡管母親現在正躺在病床上，但那又怎樣呢？孫誌海覺得，如果自己這一次坐視不理，那麽在不久的將來，他將淪為和趙宣一樣的人。
醫院也許並不是，也許是營運性質的機構。
但孫誌海認為，最起碼的良知還是要有的，一個醫生如果沒了醫德，那還叫什麽醫生。
為此，他就算是冒著被開除的風險，義無反顧的抱住了麵前的趙宣，誓死都不讓他上前一步。
趙宣氣急敗壞地指著裏麵大聲臭罵，而他的話也讓牛成義瞬間來了興致。
此時那老人傷口裏麵的雜質，已經全部剔除完畢，牛成義也捏了一把汗，隨後他放下手中的刀和鑷子，對那老人說：“耽誤您點時間，我去修理修理那孫子。”
聽聞牛成義此言，看到他現在的神態，那老人躺在病床上，雖然有些痛苦的皺著眉頭，但此時卻笑了起來。
牛成義走到屏風前，對著幾米外的趙宣說道：“好！趙主任，剛才的話可是你說的，如果今天我能把這老人腿上的傷給治好了，你趙主任就倒著，在啟明縣醫院爬上一圈。”
趙宣用手裏的鐵棍指著劉成義說：“好，如果你今天治不了這惱人的病，那麽你就在縣醫院的大門口跪下來，給我磕九個響頭！”
趙宣顯然已經被牛成義激怒，怒不可遏指著牛成義大聲吼叫道。
此時在急診科外麵，已經圍了很多的圍觀者，這些人當中，大部分都是來看熱鬧的。
聽聞趙宣和牛成義之間立下的賭約，眾人也都為牛成義捏了一把汗。
因為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牛成義並不是這醫院的醫生，他究竟有什麽樣的履曆，這些圍觀者並不清楚，單單就衝他出頭，為老人治病這一點，圍觀的群眾也更加偏向牛成義。
聽完趙宣憤怒的嗬斥，牛成義倒是不鹹不淡地對他做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對趙宣說：“科室門口這麽多圍觀的人，可都聽到咱們的賭約了。到時候趙主任你可千萬別耍賴啊。”
牛成義如此說道，語氣中滿是胸有成竹，勝券在握。
趙宣想都沒想回答道：“這話是我說的！你小子到時候可千萬別裝孫子。”
其實在牛成義和趙宣說話的時候，會牛成義幾乎已經把傷口處理的差不多了。
接下來隻要將老人腿上的傷口縫合，然後再纏上繃帶就可以了，這也是整個過程最簡單的部分，尋常人都可以做這些。
老人短時間內，肯定是不能再用那條腿走路，想要愈合的話，可能也需要一段時間，但是好歹這條腿算是保住了，這條命也沒危險了。
聽聞牛成義和趙宣的賭約，那老人躺在床上，盯著牛成義看。
牛成義轉過身來，那老人說：“你小子真是太雞賊了。”
牛成義之前就有一個疑惑。他皺著眉頭對那老人問道：“哎，老先生，你究竟是幹什麽的？看起來也不像是沒錢的樣子，怎麽連個掛號費都沒有啊！”
那老人搖了搖頭對牛成義說：“有機會的話，我再跟你說吧，今天這醫藥費算我欠你的，回頭給你留個電話號碼，到時候你打那個電話，自然有人會把錢也還給你。”
那老人麵色平靜，聽完老人這句話，牛成義基本上可以確定，他並不是一個流浪漢，更不是一個沒有人管沒有人問的孤寡老人。
從他之前說話的語氣當中，牛成義似乎可以讀懂一些信息，就算是那老人去爬山，仿佛都另有隱情一般。
在牛成義為老人的傷口縫合的時候，趙宣依舊在外麵罵罵咧咧。
也正是因為，他如此囂張跋扈的態度，讓那些圍觀的病患家屬們都感到非常厭惡。
圍觀者指著趙宣口誅筆伐，可謂是群情激奮。
大約過了十五分鍾流程已將傷口縫合完畢，並且給老人的傷口包紮的非常細致。
牛成義用毛巾擦著頭上的汗，搖著頭從屏風裏麵走了出去。
趙宣看到牛成義這幅模樣，心中更是得意，心想，這小子之前就是個吊車尾，現在這裝大尾巴狼，到頭來還不是闖了禍，說不定沒把人家老人的病治好，還擴大傷勢的危險性。
趙宣得意洋洋地對牛成義說：“怎麽啦？小子是不是把人家病人給治壞了？”
治壞了，意思就是自死了的意思，趙宣生怕再次激起眾人的憤怒，所以換了一個說法。
牛成義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轉而對孫誌海說：“如果，這個狗日的敢開除你，從今以後我不會讓他有好日子過的。”
很顯然，牛成義隻是擔心，孫誌海因為這件事情，會被趙宣穿小鞋下絆子。
趙宣急不可耐的指著牛成義，罵罵咧咧問道：“你這個家夥，究竟有沒有把病人給治好，讓我進去看看！”
這時圍觀者的人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們生怕牛成義在救治的過程中出了差錯，畢竟大家都相信好人有好報，沒有人願意看到牛成義好心辦壞事。
為此，所有人都傾向於牛成義將老人的腿上的傷治好了。
但是轉念一想，牛成義帶著老人進入到急診科科室的這段時間，前前後後加在一起，不過四十五分鍾，老人的腿上紮了一根樹枝，想要處理好這傷口，就算是資深醫生，都要花費很長的時間。
更何況，這牛成義看上去也不像是這醫院的醫生。
趙宣自然也明白了這一點，樹枝插進腿部，其實最麻煩的部分，就是在清理病人腿部傷口裏的殘留雜質，這個過程當中必須非常細致，而且傷口內部的情況，光憑肉眼無法感知，因此這個過程是最耗時。
如果在這個在病患傷口中，殘留的雜質比較多的話，那麽整個過程就算是持續三個小時，都不為過。
看到牛成義前前後後花了四十五分鍾，趙宣就可以帶斷定，牛成義肯定沒有完成這台手術！
之前，他也隻不過是想要逞英雄來針對自己罷了，趙宣可沒有想到牛成義會有這能耐，這樣一個暴躁的家夥，怎麽可能如此能耐去救治一個老人？
趙宣說著衝進了屏風之內，然而接下來一秒，趙宣整個人都石化了一般站在原地！
急診科科室門口圍觀的病患家屬們，個個也是麵麵相覷。
在他們站的角度，隻能看到進入到屏風裏麵的趙宣，並不能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老頭子。
趙宣在進入到屏風之後，整個人徹底傻了，完全陷入到一種懵逼的狀態！
他呆在原地雙眼，瞪圓下巴驚訝得快要掉在地上，隻見老人躺在那病床上，腿上受傷的部位此時已經被紗布整整齊齊的包紮。
這樣一個結果，是趙宣手無法接受的！
他簡直無法想象，牛成義究竟是如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辦到這一切。
趙宣像是傻了一樣，環顧了一下急診科的裏間，他甚至懷疑在牛成義這個過程當中，有人刻意幫他，但仔細查詢一番，趙宣並沒有在這裏發現第二個人。
牛成義這時嬉皮笑臉的走過來，對趙宣說道：“趙主任，咱們之前的賭約你可千萬別忘了，我本來是打算把你當個屁給放了的，但是你像個瘋狗一樣，咬著我不放我能有什麽辦法。”
“而且，像你這種家夥，我覺得你根本就沒有必要去當醫生了，醫生真的不適合你，你知道為什麽嗎？”
聽聞牛成義之言，趙宣愣了愣神，看著牛成義一臉的不解。
牛成義接著說：“因為當醫生的前提，最起碼得是個人，但你不具備這個條件。”
緊接著，孫誌海拉開了那道屏風，那老人此時的氣色已經恢複一些，他安詳的躺在病床之上，甚至還抬著頭看牛成義和趙宣爭吵。
看到此狀，站在急診科圍觀的那些病患家屬們瞬時沸騰了起來！
這是一場勝仗，對於牛成義來說，是一場至高無上的勝利。
對於那些病患家屬來說，也是正義對抗庸醫的勝利。
而此時，站在牛成義麵前的趙宣，臉上則是一副猶如吃了屎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