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最冰冷的陌生
誰說感情是可以培養的,謝碩在心底嗤笑出聲,在各種機緣巧合,刻意撮合,以及陰差陽錯中,他與裴染的見麵次數比過去幾年加起來都多,但是,他還是沒有和她培養出感情。他對謝母說,“隻要不是林香,娶任何人都可以吧!那為什麽非得是裴染。”
謝母是這樣回答的,“媽走過的路比你吃過的飯都多,你跟裴染在一起,以後一定會幸福的。你是媽的親生兒子,媽難道會害你不成。”
他對裴染始終冷言冷語,愛理不理,裴染卻沒有絲毫怨言。她甚至對他說,“你要了我的身體,就一定要對我負責,反正我這輩子賴上你了。勸你盡快調整好自己,不然以後我們結婚了,你還這麽和我相處的話,我想你自己也會很難受。”
記得他那會揚眉就是一聲低笑,“如果我不對你負責,不想娶你呢?”
“那你就等著我跟你媽一樣,跟你來個醫院搶救室見。阿碩,我絕對不是嚇唬你,不信的話可以試試。”裴染說得異常堅決。
謝碩重回朋友圈,昔日的一些初高中好友都聚了起來,他們對謝碩的突然轉變一點也不奇怪。同林香談戀愛以前,謝碩一直過著呼朋引伴,醉生夢死的生活。謝碩遠離聲色場所之後,還有朋友打賭,說謝碩正經不了多久,他不是能耐住寂寞的人。
仿佛是為了驗證那位朋友觀點的正確性,謝碩確實恢複了從前與他們一起時的本性,喜歡喝酒,喜歡打麻將,喜歡逢場作戲,不拒絕每個主動送上門的女人。他猶如脫韁的野馬,玩得比以前還瘋。
謝碩從新買的奧迪車上下來,穿著時尚的藍色休閑外套,鼻梁上吊兒郎當地掛著太陽眼鏡,嘴角是玩世不恭的笑,活脫脫一個遊戲人間的俊逸公子哥形象,
隨後,一個年輕女郎也跟著下車,高跟鞋,貼身連衣短裙顯得身材凹凸有致,染著金黃色的長卷發,模樣自然是精致美豔,一下車就飄來一陣濃鬱的香水味兒。
“喲,哪來的妞,長得真漂亮。”一群朋友在包廂內叫囂。
謝碩喝了一口酒,側頭捏住女郎的下巴,將酒渡進她的嘴裏。舌尖卷著酒香,在她的唇上掠過一圈,嘴角含著笑意,對她說,“寶貝,告訴他們,你是哪裏來的妞,是不是我撿來的,嗯?”
口哨聲此起彼伏,包廂內有人喊道:“來個現場直播,法式舌吻怎麽樣?”
眾人皆隨聲附和,謝碩當真應大夥的要求,來了一個纏綿悱惻,香豔十足的法式舌吻。曖昧的燈光,誘人的紅唇,微喘的聲音,還有謝碩那雙不斷遊走在女郎身上的手,誰能說這不是一場好看的真人秀?
正在他們吻得起勁,周圍人使勁鼓掌時,包廂門被人從外麵撞開。許久未見的林曉娜現身了,一身低胸黑色百褶裙,配上棕色的高跟長靴,打扮得性感妖媚。
林曉娜二話不說,衝進來分開吻得火熱的兩人,一個巴掌重重扇在女郎臉上。
女郎被打懵了,半天沒反應過來,聽到林曉娜對她說“滾”的時候,腦筋才轉過彎來。臉上的顏色像調味盤,一陣紅一陣白的。“你是什麽東西,敢來打老娘我。”說完站起身,舉起手就要打回去。
林曉娜一閃身躲過了,冷哼道:“反正不是像你一樣的做台小姐,雞。”
一旁的謝碩雙手抱胸,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包廂先前起哄的人也安靜下來。謝碩在心裏對某個人說,你不愛我,大把人愛,看,有人為我要死要活,有人為我爭風吃醋,他在這些場所,在其他女人身上,總能找到以前所沒有的自信。
“謝碩,你說句話呀,她欺負我。”女郎一臉委屈,泫然欲泣的樣子。
“好啦,寶貝先走,改天再找你。”語氣溫柔,聲音冰冷,讓女郎不自覺打了個寒顫,乖乖離開了包廂。
“阿碩,你跟我出來,我在外麵等你。”說完,目不斜視地走了出去。
謝碩跟眾人打招呼,“兄弟們好好玩,賬記在我名下,我先走了。”
有人挽留,“不是吧,這麽早就走了,好歹喝上幾輪啊!嘿嘿,接下來,還有好節目,如果你現在走了,精彩即將錯過喲!”
有人調侃,“人家關起門來,什麽節目沒有,要你瞎操心。哥們,縱欲是小,傷身是大,你多保重。”
包廂內又是一陣哄堂大笑,謝碩笑罵著走了出去。夜色的掩蓋下,林曉娜的麵部輪廓並不清晰,但能清楚的看到她姣好的身材,被衣服緊緊包裹著。
接著,女人的氣息撲過來,溫溫軟軟的撲到他懷裏,謝碩沒有推開她。反正不是她,跟誰上床不是上。男人的欲火一點即燃,而且愈燒愈烈,室溫迅速攀升,混雜著粗重的喘息和曖昧的嚶嚀聲,一室的春光旖旎。
裴染給謝碩打電話,接電話的人是林曉娜,“找阿碩呀,他正在洗澡。”空氣裏還有纏綿後特有的味道,女人四肢舒展地躺在床上。
裴染的聲音中有一絲不確定,“林曉娜?你是林曉娜?”
“難得你還記得我,我以為你隻記得……你的好姐妹林香。”
“林曉娜,你怎麽會接阿碩的電話?”
“怎麽會接阿碩的電話?那是因為我們共處一室,裴小姐需要我描述細節嗎?我真有點不好意思開口。”
裴染在電話那頭破口大罵,“林曉娜,你太不要臉了,勾引別人的男朋友,死皮賴臉追著他不放算什麽。”
“你是在罵我呢,還是在罵你自己呢,誰能比你更不要臉?口口聲聲說是好朋友,閨蜜,背後卻挖人家牆角。裴染,你能搶來他的人,也搶不到他的心。”
裴染很快掐了線,嘴唇上鮮紅一片,那是剛才她自己咬的。慢慢的舔了一口,濃濃的鐵鏽味,她不住地冷笑,眼裏死寂得如一灘泥水。再要回頭,已無退路,她摸著漸漸顯懷的肚子,心疼得仿佛要裂開。
她的離開賦予了這個城市最冰冷的陌生,傷了之後的人則一次次的穿行在這個城市的空寂中,霓虹幻美絲毫掩蓋不住那一地散落的憂傷,曾經熟悉的點點滴滴此刻都變成了那直指人心最傷的痛。
她有時候會想,是不是男女構造不同,所以男人和女人的思維始終是不一樣的。就像有人說的,男人來自火星,女人來自金星。男人可以灑脫地把性和愛分開,女人卻做不到。
林然也聽說了謝碩的荒唐事,傳言他還與聶晟揚公司以前的員工,一個叫什麽楊靈犀的女孩糾纏不清,結果被對方的男朋友打得鼻青臉腫的。這些都是裴染告訴她的,她在電話裏哭哭啼啼地對他說:“林哥,你幫我勸勸他,求你。”
他給謝碩打過一個電話,才說了兩句就被掛斷,他說他很忙,沒空聽教育課。
過後,謝碩回了他五個字的短信:別多管閑事。生生拉遠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謝碩在停車場被王柏川打得半死不活時,正好讓前來取車的聶晟揚撞到了。他過去扯住王柏川不停揍人的手,“再打我就報警了。”
王柏川抬眸看清來人,吃吃笑了,“嗬嗬,聶董,你確定要幫他?難道我記錯了?這位謝先生之前沒有搶過您的女人?”
“我的女人?說笑了,能搶走的女人自然不是屬於我的女人,真正屬於我的女人任何人也搶不走。你說對嗎?謝先生。”
謝碩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他與聶晟揚兩人身高相當,一個眉眼清傲,一個神色冷肅,乍一撞上,淒冷的夜晚更覺寒風陣陣,冷不堪言。
“聶董說得對,真正屬於你的女人任何人也搶不走。”
正如林曉娜在電話裏對裴染說的那樣,你能搶來他的人,也搶不到他的心。在酒店,手機是他故意放在浴室的,裴染打來電話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林曉娜接聽電話則是他私自授意的結果。不得不說,對林曉娜的攻擊能力,他很滿意。
王柏川灰溜溜的走後,聶晟揚瞥了一眼謝碩,看向一邊,“怎麽回事?”
“聶董想知道他為什麽打我?說來話長,總之就是我睡了他現在的女朋友。”謝碩的身體站得筆直,吊兒郎當的說道。
聶晟揚譏笑出聲,雙擊手掌道:“你活該被打,墮落也得有個底線,我看你是挖牆腳上癮了。既然你本性如此花心,當初何必裝作一往情深。”
“到底是我裝作一往情深,還是你裝作一往情深,扔下我堂妹偷偷跑去墨爾本,這是幾個意思,虛偽。”謝碩啐了一口痰在地上,白色的唾沫瞬間化開。
聶晟揚盯著謝碩,眼神冰冷,看向一邊,沒再說什麽,轉身朝自己的車走去。身後的謝碩還在不依不饒,“說中心事了吧!觸到痛處了吧!聶晟揚,她不愛我,也不愛你,隻愛她自己。你沒有贏,我也沒有輸,我們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