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開始實習生涯
林香手機上收到彩信圖片的時候，謝碩已經在馬爾代夫遊玩了兩天。他如願以償考上了重點大學，即將與林然成為校友。圖片上的馬爾代夫有著椰林樹影、水清沙幼、碧海藍天，還有笑得一臉燦爛的謝碩。謝碩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配上他健壯的身軀，桀驁不馴的氣質，男性魅力盡顯。
小時候，謝碩就是鎮上的小霸王，打架抽煙喝酒拉幫結派，偏偏與好學生林然做了朋友。林香一開始很不待見他，覺得他就是小說裏麵的那種壞孩子，一天到晚想著欺負別人。後來，接觸了幾次之後，林香發現這人就是表麵上流裏流氣，嘴上常不饒人，自從認識他們兩兄妹，一直對她照顧有加。
以前的謝碩是出了名的毒舌，說句話能把人氣得半死，還把林香氣哭了好幾次。最嚴重的那次，林香整整三個月沒搭理謝碩。然後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謝碩變得不再毒舌了，大概是與林然一起呆久了，竟然連說話也文氣了許多。
隻是他骨子裏的叛逆從未變過，這麽多年一直我行我素的生活，這次能接受家裏人意見，乖乖跑去複讀，還考上了重點，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趙小薇所說的打工就是到商場專櫃去推銷香水，具體工作是通過讓消費者試用香水來推廣品牌。林香聽到香水這兩個字眼時怔了下，一股難言的失落感又湧上心頭。
記憶中她的母親方清總愛擺動那些瓶瓶罐罐，經常買不同味道的香水，卻很少真正使用過。林香曾私底下悄悄噴過媽媽的香水，然後到花叢中去轉圈，企圖像香妃一樣招來蝴蝶。那個時候的林香是快樂的，無憂無慮的，媽媽和哥哥都寵著她，父親對她也沒有如今這麽冷淡。可是後來，一切都變了。
林香不願意再深入想下去，她怕失去這長期偽裝的淡然。也許忘記一段傷疤最好的方式就是，不去觸碰這塊傷疤，加個創口貼遮住傷口，哪怕一直在自欺欺人，但也好過睹物思人。
趙小薇與林香的暑假生活開始了，兩人分在不同的商場，好在兩家商場相隔並不遠。她們在附近租了一個小房子，約好每日一同上下班。這份工作是由趙小薇的一個親戚介紹的，趙小薇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因此得心應手的很是習慣。
林香那邊狀況可就糟糕了，她從來沒有做過這樣拋頭露麵的工作，站在商場人來人往的走廊邊上，臉上的尷尬與忐忑之色溢於言表。
聶晟揚隔著人群遠遠就看到了林香，她正站在試用櫃台前手足無措，麵前一個穿著講究的中年婦女，一臉慍色地指著林香，又指著她手裏的包包，憤憤地說著什麽。
聶晟揚今天是代替聶國華過來視察的，雖然父子倆各自有自己的公司，但聶國華畢竟年紀大了，加上有心培養聶晟揚，於是常讓他來處理代理商或經銷商的事情。
幾個月沒見了，沒想過會這裏看到她，可現在不是暑假嗎？
聶晟揚抬步朝林香的方向走過去，夏秘書和幾個商場負責人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順著聶晟揚的目光，夏秘書發現不遠處的林香，又是這個小姑娘，這是事先約好的還是怎麽的，也太巧了吧！
這姑娘在幹嘛呢？勤工儉學？開玩笑，他家BOSS的明程雖不大，可一年也是幾百上千萬的收益，加上還是香濃國際的唯一繼承人，緋聞女友還用屈居商場賣東西麽？瞧那額頭上的汗，紅撲撲的臉蛋。
夏秘書跟著聶晟揚走到了林香跟前，中年婦女正一臉鄙夷地瞧著林香，嘴裏說著尖酸刻薄的話，“沒見過像你這樣笨手笨腳的推銷員，我隻是想自己試用一下香水，可沒想過讓我的包包也試用你的香水。你讓我擰著這一包香水味，待會怎麽吃飯？”
林香低頭忙不迭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我這包包可是國際品牌，香奈兒你懂嗎？才新買了一天，就被你撒了香水，沒有眼力就不要出來賺錢。”中年婦女不依不饒。
聶晟揚隻聽到這兩句，臉色就陰沉得像雷雨前的烏雲，一幅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什麽事？”
聶晟揚掃了一眼林香，這時林香也看到了他，當下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中年婦女又開始大聲嚷嚷，聶晟揚聽著這聲音覺得十分刺耳，他讓夏秘書遞了一張名片給中年婦女，冷冷道：“拿著包包的發票到這家公司，秘書會給你報銷。”說完，拉起林香的手朝人少的角落走去，絲毫不理會身後眾人的目光。
“為什麽來做兼職？”聶晟揚緩緩開口。
林香還是低頭不看他，“打發時間，順便賺錢。”
聶晟揚停頓了一會，又說：“你還是學生。”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林香終於抬起了頭，目光與他對視，她想並沒有什麽丟臉吧，何必要這麽心虛。
“我才知道，在我們國家，醫院主任與院長千金屬於窮人。”聶晟揚好整以暇道。
“嗯，也許他們物質充裕，但精神貧瘠。”
聶晟揚頓感無力，他已經領略過了幾次她的伶牙俐齒麽？可偏偏這個高中女生有時又一幅任人宰割，破罐子破摔的樣子。
“好吧！可是推銷香水並不適合你。”他鬆了鬆短袖襯衣上的領帶。
林香注意到聶晟揚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襯衣，他平時最常穿的是寶藍色，倒很少見他穿白色，更顯得清爽幹淨，俊逸非凡。
林香再次開口了，“凡事總有第一次，就好像擁抱啊，Kiss啊，沒什麽大不了。”
聶晟揚微微蹙起了眉頭，“沒什麽大不了，你就是這麽想的。”
林香很快回道：“當然。”
談話陷入僵局，聶晟揚若有所思。待林香準備發聲時，香水專櫃經理走了過來，對著聶晟揚鞠躬道：“聶總，請問有什麽指示嗎？”
聶晟揚指著林香對專櫃經理說：“明天將她調去做收銀。”
專櫃經理麵露難色，“聶總，這.……”
聶晟揚一挑眉，“怎麽？有意見。”
明明是溫和的語氣，可專櫃經理明顯感覺身體一抖，慌忙說道：“沒有，沒有，一切按照您的吩咐。”
聶晟揚擺擺手，示意專櫃經理可以離開了。然後，轉身招來不遠處等著的夏秘書，安排他繼續跟進今天的工作事項。
說完也不等夏秘書回答，直接拉著林香就往商場大門口走去。可憐的夏秘書，又被臨危受命，他隻是一個秘書啊，現在卻要做頭頭的工作，誰能比他這個秘書還慘，又要當電燈泡，還得當替代品。
商場外麵的光線很是強烈，與室內的柔和形成鮮明對比。聶晟揚帶著林香坐上了車。此時正值中午，火辣辣的太陽烤著大地，知了在不厭其煩地叫著，路上偶爾見到一兩個行人，打著太陽傘匆匆而過。
上了車後，聶晟揚將冷氣打開，待林香係好安全帶後，遞給林香一張紙巾。
聶晟揚邊發動車子邊說：“額頭上都出汗了，擦一擦。”
林香心裏微微一蕩，一股甜意湧上來。有多久沒有人這樣細致的關心她了，自從與聶晟揚父子接觸之後，被人嗬護的感覺讓她日益沉迷，甚至有些刻意的討好聶國華，希望能一直維持這種狀態。
對於聶晟揚，她是有些看不懂的，這個男人一開始對她的態度很冷淡，擺出了一幅疏離的姿態，可後來兩人的來往逐漸頻繁，甚至發展到有些曖昧的地步。再後來，也就是最近，兩人並無往來，她甚至覺得聶晟揚在故意避開她。
而現在，聶晟揚這樣拉她出來，又算是什麽呢？
聶晟揚帶她來到了一家酒樓，才進門就有領班迎了過來。
“聶總，樓上請，包廂已經準備好了。”
聶晟揚略一頷首算是回應。林香一路打量著酒樓的環境，這是一個裝修得十分典雅的空間，仿古的紅木門框，精致的雕花屏風，隨處可見的綠色植物，穿著旗袍的服務員，讓林香有種穿越到古代的錯覺。
聶晟揚點了林香愛吃的西芹炒肉，香菇燉雞，又在服務員的推薦下要了一份清蒸魚和開胃菜。聶晟揚注視著對麵坐著的林香，她穿著很簡單的白色連衣裙，頭發很隨意地紮在腦後，琥珀色的大眼睛正饒有興致地看著彩頁印刷的菜單。
這丫頭好像比以前瘦了，聶晟揚心想。等菜陸續上齊後，聶晟揚叫住正準備離開的服務員，微抬著頭說：“麻煩拿一杯鮮榨橙汁過來。”
服務員露出職業化的微笑，“好的，請稍等。”
林香合上菜單想，原來他也喜歡喝橙汁。
聶晟揚吃得不多，基本上是看著林香吃，林香感覺到對麵投射過來的視線，有點發窘，停下筷子，看向聶晟揚說道：“你不吃盯著我幹什麽，”
聶晟揚突然起了玩心，勾了勾唇痞痞地說：“秀色可餐。”
林香臉一紅，低下頭吐出兩個字：“無聊！”
橙汁被服務員端了上來，聶晟揚示意拿給林香。林香端起橙汁一飲而盡，臉頰微微發燙，原來是給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