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他來了
“滾開。”
就在譚薇心灰意冷之時,身後響起一陣低沉的男聲,冰冷的沒有絲毫溫度。
“啊,嘶……”緊隨而至的是葉斯瑩的慘叫聲,然後跌倒在地,聽聲音,似乎摔得不輕。
譚薇認得剛才這個男聲,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熟悉了,盡管隻有兩個字,她還是第一時間就聽出來了。那一刻,她沉重疲憊的身體瞬間恢複了些許精神,猛地睜大眼睛。
下一秒,她就看到一個修長挺拔的人影飛速朝湖麵奔去。
“撲通……”男人迅速脫掉身上的外套,縱身一躍跳進了湖中,原本平靜的湖麵蕩起一層一層激烈的水花。
彼時,穆宇軒跳下湖後,奮力往下遊,很快找到了沉在底下的樸笑笑。
女人緊閉著雙眼,整個人失去了知覺,一動也不動,身體緩慢的往下沉。
穆宇軒緊蹙眉心,張開雙臂迅速遊到女人身旁,一把攬過女人的腰。
下一秒,男人冰涼的唇堵上了樸笑笑蒼白的唇瓣,緩緩為她渡氣。
幾分鍾後,穆宇軒抱著樸笑笑遊上水麵,並將她輕輕抱上了岸。
這個時候,兩人看起來稍稍有些狼狽。
樸笑笑全身濕漉漉的,一動不動的平躺在草地上,臉色蒼白如紙,看起來十分虛弱。同樣,男人也好不到哪裏去,他下水時脫了外套,裏邊隻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這會兒已經被水浸濕,渾身濕透。
穆宇軒神色凝固,顫抖著將手輕輕伸到女人鼻息間,探了探。
幸好,還有呼吸。
男人暫時鬆了一口氣,陰沉的臉色稍稍好轉。緊接著,他微微俯身貼上女人的唇,為她做人工呼吸。幾秒鍾過後,他迅速起身,對著女人的胸口輕輕按壓著,整個動作重複了幾遍。
幾十秒過去,地上的女人終於有了反應。
“咳咳……”樸笑笑閉著眼咳嗽了幾聲,嘴裏吐出了幾口水。
見此,男人心底的石頭終於落下。
這一幕,被躺在地上的譚薇收進眼底,可以說是看的一清二楚。
男人一臉擔憂之色,每一個動作都極盡溫柔,生怕磕到女人,害怕她再度受傷。
自始至終,男人都沒有回過頭來看自己她一眼。
為什麽,她也受傷了啊,受了很重的傷啊,背上被劃了一個大口子,腥紅的血一點一點浸濕了她的後背。即便她看不到,但她也知道衣服肯定被染得通紅,她甚至都能感受到生命在慢慢流逝。
可她已經感受不到疼了,隻是覺得很冷,冷的開始打顫。
手背的傷口已經凝固幹涸,風一吹,特別疼,鑽心的那種,疼的人眼淚橫流。
剛才,她為了阻止葉斯瑩動手,用自己的手攥住了水果刀,手掌心不慎被割傷,留下一個很深的大口子。而現在,她隻覺得手心傳來一陣又一陣粘稠的濕潤感,令人覺得不適,甚至有點惡心。
其實,譚薇救樸笑笑是出於自願的,不摻雜任何情感,隻是單純想救她,是心甘情願的。
原本,她完全可以趁機跑掉的,她很清楚的知道葉斯瑩的目標一直是樸笑笑,跟她沒半點關係。
可是她沒有撇下女人逃跑,當時她腦子裏閃過很多念頭,她很明白,如果她就這麽撇下女人獨自逃跑,那麽女人很有可能會被葉斯瑩殺死,就算不死,也會受很重的傷,甚至比她現在身上的傷還要重。
可她不想就這麽離開,她想救她。
最後,她也算是拚死救下她了。
雖然後來樸笑笑落了水,但好在男人來的及時,成功將她救上岸,可以說是毫發無傷了。
可現在,她看著對麵的男人和女人,一時間,嫉妒的發了狂,眼底開始充血,腥紅一片。
為什麽?為什麽男人不轉頭看看她啊,哪怕一眼。
一眼都沒有,什麽都沒有啊!
男人隻顧著樸笑笑,完全無視了她,甚至都不知道她受了傷吧。
男人所有擔心和溫柔全部都給了樸笑笑,一絲都不剩。
她多麽希望,男人能注意到她,哪怕是施舍也好,同情也好,怎樣都好。
那一刻,她整個身體仿佛被用力撕扯過,碎成了兩半,五髒六腑都生生的疼,整個心髒都要裂開。她甚至感覺身體內每一個細胞都在絕望的呐喊著,那麽脆弱又那麽絕望。
原來,真正的絕望竟是這樣的感覺嗬,身體冰冷到快要窒息,然後開始麻木,徹底失去知覺,像死了一樣。
就像一條死了的魚,漂浮在肮髒的水麵。過了好幾天,都不會被人發現,最後,隨著時間蒸發,徹底消失。
憑什麽?
憑什麽老天要對她這麽殘忍呢?
她好恨啊,恨自己的懦弱無能,也恨這個世界的無情。
那一刻,她用僅剩的力氣支撐著自己,死死的睜大眼睛,不讓自己暈過去。
她死死的盯著對麵的兩人。
很快,她的意識開始一點一點的渙散,再也支撐不住,最終還是閉上了沉重的眼皮,徹底陷入昏迷。
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她的眼角溢出了酸楚的淚。
這個時候,幾名黑衣手下已經將葉斯瑩抓住,用繩子將她困了起來,以防她亂喊亂叫,他們用布條塞住了她的嘴。
葉斯瑩憤恨的瞪大眼睛,眼底充血,整個麵部表情猙獰扭曲,因為不能說話,隻能“嗚嗚嗚”的嚷著。
她哪裏能想到穆宇軒會出現,還帶了這麽多黑衣人來抓自己,真是夠了。
她想逃也逃不掉,早就來不及了,隻能束手就擒。
被穆宇軒的人抓住,她也隻能認命,可她到底還是不服氣的。
憑什麽樸笑笑又被人救了?她實在想不通,甚至覺得這個女人上輩子是不是拯救了一個銀河係?怎麽每次運氣都這麽好,總是有男人出現救她,一次又一次的,有完沒完。
“唔……唔。”很快,她被黑衣人帶到穆宇軒麵前。
因為剛才四處逃竄,把自己弄得十分狼狽,墨鏡和帽子全都不見了。
此刻,她披頭散發,死死的瞪著男人,像一隻暴躁發狂的野貓。
可惜,穆宇軒從頭到尾都沒正眼瞧過她,哪怕他手底下的人將她推到他麵前,跟他匯報了大致情況,他也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旋即拾起地上的外套,用力的抖了抖上麵的灰塵,溫柔的包裹住女人冰冷的身體,以防她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