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深夜約見
深夜十一點,沐雲朝駕著車子抵達了葉氏的別墅大門前。
畢竟之前來過一次,雖然隔了一段時間,但他的記憶力向來很好,所以這一次也算是輕車熟路了。
彼時,別墅的看門仆人已經站在門口等候多時,看到拐彎處出現一輛車子,便知道是葉董等的那個人來了,立即打開了別墅的歐式雕花鐵門。
“吱呀”一聲,白色的歐式大門被緩緩打開,發出一陣沉重的聲響,瞬間劃破了漆黑寧靜的夜空。
直到那輛車子放慢車速,徐徐駛到別墅門口停下。那位穿著製服的青年仆人才緩緩走到私家車的正駕駛旁。
車內,沐雲朝搖下車窗,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車窗外,一臉恭敬謙和的青年男仆:“你們董事長在裏邊嗎?”
“在的,沐先生。”男仆順從地點點頭,又道:“我們董事長在裏邊等候您多時了,你快進去吧。”
沐雲朝點點頭,沒有應答,直接下了車,並將手中的鑰匙丟給了男仆,隨後大步流星的走進了別墅內。
很快,候在對麵的另一個稍微年長點的仆人,極擅長察言觀色,立即走到了沐雲朝跟前,畢恭畢敬道:“沐先生,請隨我來。”語畢,便開始為男人引路。
即便是入了夜,別墅裏的路燈都還亮著,一盞都未曾熄滅。風一吹,其中幾盞老式的路燈忽明忽暗,看著影影綽綽。
彼時,暖黃色的燈光緩緩投射到沐雲朝的身上,掃過他的肩背,以及他俊美無暇的側臉。
路燈下,男人長身玉立,英姿綽綽,清雋的側臉上寫滿冷逸。此刻,他一言不發,薄唇緊抿,漆黑的眼底似乎在暗暗的醞釀著一場海嘯。
他看似冷漠平靜的外表之下,實則內心暗流湧動,隻等著某個合適的時機用力爆發。
五分鍾後,沐雲朝跟著引路的仆人來到了葉誠的書房門口。
仆人轉頭朝男人笑笑,隨即走到門前,抬起右手輕輕扣了扣書房緊閉的大門,語氣謙卑:“董事長,沐先生到了。”
兩秒鍾後,書房內傳出一道雄渾醇厚的中年男音:“進來吧。”
書房內男人的聲音剛落,仆人便打開了房門,微微弓著身子,朝身後的沐雲朝做了個往裏邊請的手勢。
沐雲朝沒有多話,大步走進了書房內。
一進門,沐雲朝直接朝前邊的真皮沙發走去,待整個人坐定後,他很快擺出一個舒服的姿勢,懶洋洋的翹著腿,上半身往後仰,靠在沙發的靠背上。
驀的,他抬頭環顧四周一圈,最後才將目光落在對麵的辦公桌前,正背對著自己的男人。
“葉董,好久不見。”他淡淡開口。
坐在辦公桌前的葉誠,聽到男人的聲音後,忽然轉動椅子,徐徐轉了個身:“沐先生,一個多月未見,別來無恙啊。”
聞言,沐雲朝微微挑眉,不動聲色的對上男人犀利的目光。
一個多月未見,葉誠似乎有蒼老了許多,臉上盡顯疲憊蒼老之態,即便他盡力偽裝著,不讓自己看起來太過憔悴。可到底還是太多明顯,怎麽偽裝都無濟於事。
看他這副滄桑的樣子,估計這段時間都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也是,畢竟唯一的女兒死了,心裏突然沒了寄托,自然絕望。而這樣的事情,發生到任何一個人身上都不能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倘若真的心平氣和的接受了,那才是真的見了鬼。
思及此,沐雲朝勾了勾唇,語氣格外涼薄:“多謝葉董掛懷,這段時間,我過得挺不錯。”
辦公桌前,葉誠不屑的哼了哼,眼底劃過一絲譏諷。
“行了,沐先生,咱們也是第二次見麵了,就別整這些虛的了,直接開門見山了好。”
“說的是啊,我也不想同葉董你繼續周旋下去,省的浪費我時間。”沙發上的男人懶洋洋道。
聽著他的語氣,似乎一點都不願意在這裏多待一分鍾。
葉誠何等聰明,自然也聽出了男人話語裏的諷刺,瞬間來了火氣:“姓沐的,你什麽意思?”
“嗬嗬……葉董,我說話向來如此直接,您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何必跟我置氣。”沐雲朝無聲的笑著,輕啟薄唇:“若您實在聽不慣,那以後咱們就電話聯係,俗話說眼不見心不煩。省的見了麵互相都沒好臉色,沒說幾句話就要發火,多傷身體,您說呢?”
“行了,你不習慣這種虛與委蛇的客套周旋,不願做表麵功夫,我都知道。從你第一天來我這裏,我就瞧出來了。可我們現在是綁在一條線上的螞蚱,是一條船上的人,你又何必把話說得這般難聽。”
語畢,葉誠也不再開口,而是從抽屜了拿出一包煙,起身走到窗口,低頭點燃了一支叼在嘴邊。
他深吸一口氣,幾秒種後,用力呼出一團白煙。
彼時,窗外的月光清冷皎潔。而葉誠站的這個角度,一抬頭就能看見懸掛在空中的半月。
兩人同時陷入一場詭異的沉默,大約持續了七八分鍾,中途,誰也不曾開口打破這個氣氛。
這樣的氣氛看起來,倒像是兩人在暗暗的較量著。誰若是能撐到最後,誰就贏了。
最後,打破這個僵持的局麵的還是葉誠別墅裏的仆人。
彼時,那人敲了敲門,得到葉誠的回應後,才端著茶盞推門而入,並將泡好的龍井輕輕放到茶幾上。一杯遞給沐雲朝,一杯則留給葉誠。
仆人離開前,看了一眼站在窗前的葉誠。
葉誠給了他一個可以退下的眼神,他才點頭離開了書房,並輕輕帶上了房門。
待仆人離開後,葉誠朝茶幾上的男人瞥去,眼神裏透著些許古怪。
這男人,下午在電話裏可是說的信誓旦旦的,說什麽見了麵之後詳細談一下,怎麽這會兒,人都到了好些時候了,還不切入正題,還真是沉得住氣。
想到這,他輕咳一聲,將手抬到窗戶的邊緣,輕輕彈了彈煙灰。
為了緩解這個詭異的氣氛,他隻好不停地咳嗽,這樣既不用開口,也可以很直接的表達自己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