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空白的賬單
二十分鍾後,淩飛就完成了穆宇軒的吩咐,細細的查了那張黑卡的所有消費記錄,並將打印出來的賬單整理好,火急火燎的趕去了穆宇軒的辦公室。
在去辦公室的路上,他忽然覺得很惆悵,時不時對著空氣長歎一聲,那聲歎息夾雜著諸多無奈。他怎麽都沒想到這張黑卡的賬單是空白的,幹淨的沒有一點消費記錄。說實話,他都有些不忍看了。
這麽空白的賬單,他還是頭一次見,而且還是黑卡的賬單。
天呐,黑卡啊,這張代表了持卡人獨一無二的尊貴身份的黑卡,國內能有幾個人會有呢?怕是沒有幾個,伸出五個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
老板把這張卡給了少夫人,就說明少夫人可以隨意使用這張卡了,可少夫人卻沒用過一次?這也太可怕了吧!
這可是整個雲海市的女人都夢寐以求的事情啊,她們即使做夢都想要這麽一張卡,結果,少夫人還把這張卡給無視了?
OMG……這也太打擊人了吧!
想到這,淩飛佯裝很難過的吸了吸鼻子,一邊搖頭,一邊伸手抹了抹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裝的那叫一個像。畢竟,等會進了辦公室,他就不能這麽皮了。
要是他進了辦公室還敢這樣,老板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進辦公室的時候,他看見穆宇軒斜斜地倚在窗前,已經給自己點燃了一支煙。
男人低頭的瞬間,輕輕吐出了一大口煙圈,白色的煙圈在他的周圍蔓延著,籠罩著他的身體,讓他整個人看起來仿佛置身於一層朦朧的白色迷霧盡數散開迷霧中。
傍晚的夕陽透過窗照進屋內,細細碎碎的灑在男人的肩膀,倒映著他冷峻的側顏線條。
此刻,男人半眯著眼,姿態慵懶,神色散漫。
聽到腳步聲後,他緩緩掀起眼皮,抬頭瞥了一眼站在門口的淩飛,輕啟薄唇:“查的怎麽樣了?”
“呃……都查好了老板。”淩飛遲疑著點點頭,在穆宇軒審視的目光下,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幾張空白賬單。不知怎的,他忽然緊張起來暗暗地為自己捏了一把汗。
要是等會兒,老板知道了這個結果,會不會當場大發雷霆啊?畢竟,這不是什麽值得開心的事。
隻能祈禱這位上司看了這份賬單後,不要發怒啊!
思及此,他心一橫,咬了咬牙,走到男人身旁,將手中的賬單遞給了他,小聲的補了一句:“老板,所有的記錄都在上麵了。”
穆宇軒懶洋洋的“嗯”了一聲,伸手接過。
這份白色的賬單挺長,折疊在一起,大約有五六頁的樣子,全是今年的消費記錄。
男人掐滅手中的煙蒂,微微低頭翻看著手裏的賬單。
緊接著,男人的臉色一點一點的黑了下去,越往下看,他的臉色越是陰沉。
站在一旁的淩飛也注意到了男人的表情變化,整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愣是不敢說一句話。
畢竟,這個時候,可不能往槍口上撞啊。
穆宇軒耐著性子把賬單從頭到尾全部看完,結果還是沒有發現一條消費記錄。
這張賬單幹淨的不能再幹淨了。
他深吸一口氣,緊緊攥著手裏的賬單,轉頭問淩飛:“所有的記錄都查了?”
“都……都查了。”淩飛小心翼翼的對上他的視線,又瞥了一眼他手上的賬單:“所有的記錄都在裏麵了。”
穆宇軒漆黑的眼珠晃了晃,眸中似有什麽情緒一閃而過,但很快就消失不見。
他垂眸沉思了一小會兒,將賬單收好放進西裝口袋裏,若無其事的走到會議桌前。
他的表情稍稍緩和了一些,但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這四年裏,他也給了樸笑笑不少錢,但他知道,這些錢都是用在了天天的身上。那段時間天天住院,做手術,都花了不少錢,全是樸笑笑低聲下氣的向他要來的。
隻不過那個時候,樸笑笑卻從未告訴他這些,哪怕一個字都不曾提起,都是他後來讓淩飛暗中去查的。後來,他才知道,每次樸笑笑伸手問他要錢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天天要做手術了,或者醫院催她還款。基本上都是拖了很久的款,她逼不得已,才會做出這般急切的姿態。
這才導致,有段時間,他深深的厭惡著這個女人,覺得她和雲海市那些愛慕虛榮的女人根本沒什麽區別,都是為了錢而已。
隻是,他從未想過,她之所以會這般急切,不過也是看著他的臉色。他向來喜怒無常,在旁人的眼裏,他的脾氣也一直陰晴不定。所以,隻有在他心情好的時候,她才敢開口。
大約,她也是摸準了他的脾氣,所以才這般的小心翼翼,甚至,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
為了不讓他知道其中的隱情,不讓他看出一絲破綻,她裝的特別辛苦。每次向他要錢的時候,裝出來的樣子就跟那些愛慕虛榮的女人沒什麽兩樣,低聲下氣的,卻笑得十分開心。就好像貼了一張僵硬的人皮笑臉,皮笑肉卻不笑。
那時候他還這麽厭惡她,覺得她虛偽,殊不知,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孩子。以她當時的經濟狀態,根本付不起那幾筆高昂的醫藥費。隻能選擇依靠他,畢竟那個時候,他也是她唯一的選擇。
所以,該說這個女人什麽好呢。
脾氣倔的要死,還渾身都是刺,而且那個時候,她分明就是做好了不讓人靠近的準備啊!
穆宇軒不動聲色的歎息著,後悔自己沒早點發現她的好,不然,她就不會過的這麽辛苦了。
可是現在,這女人卻在財務上跟他劃清了界限,不僅僅是黑卡。
穆宇軒都忘了,女人最後一次向他伸手要錢是什麽時候了。現在想想,那時候她的模樣,分明很是討喜啊,哪裏是虛偽呢,真不知道以前的自己到底是怎麽想的。
思及此,男人英俊的麵龐閃過一絲懊悔和挫敗。
良久,他板著一張嚴肅的臉,沉聲道:“這件事,別讓她知道,就當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