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放過我吧
台下,樸笑笑緊緊攥著拳頭,久久都不曾舒展開。
事情為什麽會忽然發展到這個地步?
沐晴雲這份說辭,無異於把自己送上絕路,甚至,再也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了。
樸笑笑大概明白了些什麽,因為家世。
論起兩人的背景,沐晴雲根本就比不過葉婉玲,哪怕她在娛樂圈裏,火的大紅大紫又如何,她照樣比不過。更何況她現在在娛樂圈已經成了人人喊打的角色,所有能走的路都被封殺了個幹淨,她又能拿什麽去抗衡?更何況如今又犯了事,被送進了監獄,更是一點機會都沒了。
真的,沒有什麽比這更糟糕的了。
但葉婉玲不同,她家世好,背景又大,還有個無所不能的爹,即便犯了多大的錯,哪怕被送進監獄,他那萬能的父親,都能把她給弄出來,所以才會如此猖狂吧。
樸笑笑想了想,葉誠一定拿著沐晴雲的把柄,或者兩人之間達成了什麽協議,一份不可告人的協議。但具體是什麽,她就不知道了。
同情她嗎?好像也不是。
隻是覺得,做了錯事的人就該得到法律的嚴懲。
無論是沐晴雲,還是葉婉玲,兩人都應該得到嚴懲。
身旁,男人的手忽然伸了過來,反握住她的拳頭,過了幾秒鍾後,他將她握著的拳頭,一點一點的舒展開來,動作極其溫柔。
男人的聲音低沉:“傻丫頭,拳頭握這麽緊做什麽,骨節都白了,不疼嗎?”語畢,男人將她的手放到自己嘴邊輕輕的吹了吹,語氣裏帶著一抹心疼,聽起來又好像是在安慰她:“媳婦兒別生氣,這些人,不值得你動這麽大肝火,乖,咱不生氣。”
男人看起來很有耐心,用著哄孩子的語氣,柔聲的哄著樸笑笑,還不忘吃她的豆腐,趁女人不注意低頭親了一口她的手背:“一會兒,看你老公的。”
樸笑笑抽了抽眉毛,一臉黑線,隨性不理睬他。相比身旁的男人趁機吃她豆腐,她現在更在意的是,最後的審判結果。
中場休息了二十分鍾後,法槌聲再度響起,審判繼續。
其實樸笑笑作為被害者,本來是應該坐在被害人席位的,配合法官提問,一直到審判結束的。隻不過,穆宇軒擅自替她決定,幫她拒絕了。這個男人總是第一時間就能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並且很照顧她的情緒。
說實話,她確實不想坐在那個位置,不想坐在離那兩女人太近的位置,這隻會讓她感到反胃惡心。她真的一點兒都不想再看見她們,一點兒都不。
如果沒有發生這件事,或許,她還不會這麽厭惡她們。即便這兩人之前對自己做了很多不好的事,她都可以不計較。但是,她們偏偏死性不改,合夥綁架了天天。明明知道兒子是她的軟肋,更是她的一切。
正因為如此,這兩個惡毒的女人才會如此肆無忌憚吧。光衝著這一點,她們倆就不值得同情。
可是,她卻更恨葉婉玲。
因為天天。
有了沐晴雲的補充,案件似乎塵埃落定了。
就在這時,穆宇軒朝站在身側的淩飛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可以出手了。
淩飛點點頭,比了個ok的手勢,從口袋裏翻出一支金屬色的錄音筆,交給了一旁的工作人員。
說起這支錄音筆,他不得不佩服老板的機智。若是不是老板那天多留了個心眼,命他將倒在工廠裏麵的這幾個黑衣人都帶回去,好好審問一番,說不定能問出些什麽。結果,還真被老板給猜中了。
不過,這群人就是典型的牆頭草,還沒受什麽酷刑呢,就全都招了。
沒想到,到了關鍵時刻,這幾個人還能起些作用。
淩飛將比交給工作人員後,湊到他耳邊說了幾句。工作人員點點頭,將這件事匯報給了法官。
之後,那隻錄音筆便起了很大的作用。
錄音筆裏,那群黑衣人把什麽都交代了,包括這個計劃一開始是如何安排實施的,兩邊的人又是如何接應,直至得手。總之,將沐晴雲和葉婉玲兩人的計劃交代得清清楚楚,沒有任何隱瞞。
到底誰是主謀,底下的人全都一瞬明了。
如果葉婉玲真的不知情,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周密的計劃?
沐晴雲當場被打臉,臉色別提有多難看了,她怎麽都想不到,穆宇軒還留了這麽一手,這個巴掌真是打的她措手不及。
葉婉玲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手心裏全是汗。
法官明顯看出了沐晴雲是有意包攬全部罪責,那麽她之前的補充,就不那麽可信了,甚至疑點重重。所以,是不是她持匕首傷了人,還需要繼續審問。
緊接著,法官朝葉婉玲看去,眼神淩厲嚴肅:“犯人葉婉玲,本月二十三日,你籌劃並參與這起綁架案中,是否持匕首傷了雲某,導致其受傷入院?”
葉婉玲纖細的肩膀猛地一抖,瞬間感覺整個腦子都疼的嗡嗡作響,什麽都看不清,什麽都聽不見了。
她差點就要暈過去。
見她不回答,法官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話。
葉婉玲緩緩掀起眼皮,終於絕望了,就在她準備承認自己的罪行時,忽然想起一陣淒厲的笑聲。
是沐晴雲的。
她下意識的轉頭看她。
女人笑得渾身都在顫抖,笑的五官都猙獰了,比剛才還要更恐怖一些。
沐晴雲並沒有看葉婉玲,她好像並沒有看任何一個人,隻是自顧自的笑著,笑的淒涼又悲哀。
這個時候,法官沒有製止她,隻是認真地看著她,就好像在看一場滑稽的表演。
因為剛剛那隻錄音筆,沐晴雲自知百口莫辯,心一橫,帶著極強的恨意朝台下坐著的女人看去。
女人感應到她的視線,一臉漠然的對上她的目光。
仿佛經曆了這麽多事情後,這女人依然不把她放在眼裏。
沐晴雲嗤笑了一聲,用盡全身力氣,才將眼底所有的恨意都收了起來。須臾幾秒後,她又換了一副平淡的表情,用著平生最絕望的聲音,沙啞道。
“樸笑笑,我求你,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