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不會在這陪了我一晚上吧?
深夜十二點半,漆黑昏暗的房間內,安靜岑寂。
樸笑笑依舊雙眼緊閉,躺在床上,不曾醒來過,而旁邊的男人則趴在床沿,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裏,看起來似乎是睡著了。
她的手一直被他握著,漸漸暖了起來,不似最初的冰涼。
中途,樸笑笑做了一個夢,她夢見天天在幼兒園被欺負了,一個人孤立無援的站在角落裏。邊上的小朋友都在笑他,笑他是個沒有爸爸的野孩子,連媽媽也不要他了。
下一秒,天天便衝了過去和那個孩子扭打了起來,很快兩人臉上都受了傷,卻還是不肯停下來。周圍的孩子們開始瞎起哄,嘲笑的聲音越來越多,看熱鬧的人臉上都掛著笑。
樸笑笑慌了,拚了命的衝過去想要將兩人分開,卻發現自己根本觸碰不到他們,那兩人也看不見自己,依舊打成一團。
她焦急地大喊著,喊著天天的名字,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絕望立即湧上心頭。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天天是她的寶貝,她怎麽可能會不管他不要他。
睡夢中的樸笑笑緊緊蹙著眉頭,開始胡亂囈語。
“天天,天天……”
“別怕,有媽媽在,你別怕。”
穆宇軒本來就睡得很淺,聽到一點聲音後立即睜開眼,並開了床頭的暗燈。
床上的樸笑笑沒有醒,隻是不停說著夢話,她的額頭上滲出了汗,神色極其不安。
穆宇軒趕緊拿過一旁的毛巾,為她拭去了額頭的薄汗,又輕輕擦了擦的臉,想讓她舒服一些。
緊接著,男人身體往前,輕輕俯下身,將被子往上拉了點,旋即右手撫上樸笑笑的肩,輕輕拍著,柔聲哄道:“別怕,有我在呢,好好睡一覺吧。”
此刻,他整個人覆在樸笑笑身上,僅用左手支撐著。他的額頭輕抵她的額頭,兩人的臉緊緊地相貼在一起。
睡夢中,女人似乎聽到了這句話,整個人放鬆下來,繼續安心的睡了。
穆宇軒覆上她的臉頰,眸中有化不開的深情,濃烈到極致。驀地,他啄了啄她的唇角,這才關了床頭的暗燈,整個人側躺在床邊,繼續拍著她的肩膀,給予她安心。
翌日早晨,樸笑笑是自然醒的,連續睡了十幾個小時,精神好的不得了,她幽幽的睜開眼,看到頭頂是熟悉的天花板之後,這才安心的呼出一口氣。
幸好,還在自己房間。
她還以為自己會被送到醫院呢,那就太誇張了,就是發個燒,膝蓋受點傷而已,她還不至於這麽嬌氣的。
她抿唇笑了笑,下意識動了動膝蓋,感覺到膝蓋被纏了繃帶,雖然還有點痛,但是比起昨天已經好太多了。
翻身準備起床時,樸笑笑看到身旁躺了個男人,嚇得差點叫了出來,捂著嘴,眼睛瞪得老大。
男人身體微微彎曲著,臉埋進枕頭裏,栗色的碎發有些淩亂,右耳上別著的黑曜石耳釘,十分別致,璀璨耀眼。
樸笑笑忽然覺得麵前的男人很眼熟,隨即伸手朝男人的臉探去,觸碰到他的耳廓,準備掀開他的頭發時,麵前的男人發出低低的笑聲,低沉又富有磁性。
她心裏一頓,眨了眨眼睛,似乎知道男人是誰了。
除了穆宇軒還能是誰,試問還有誰敢,闖進她的房間,明目張膽的睡在她床上?不要命了?
下一秒,男人抬起頭,輕輕扣住了她的皓腕,唇邊綻開的弧度並未消散,清清淺淺,似冬日暖陽,能瞬間融化心頭的積雪。
男人沒有說話,隻是平靜的凝望著她,雙眸漆黑深邃。
目光相觸間,樸笑笑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好像變的更加溫柔了。
“你怎麽來了?”她被他盯著看了很久,有些不好意思,隻好開口。
穆宇軒從剛開始就一直摩挲著她的手,聽到她這句話時,狹長的鳳眸眯了眯,旋即掀起眼皮:“我來看某個受了傷的小傻瓜啊,果然,沒有我在,就是不會照顧好自己,真令人頭疼。”
明明是責備人的話,偏生樸笑笑卻聽出了一絲無奈和寵溺。
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隨即摸了摸鼻子,揶揄道:“那你可以不來看啊,又沒有人逼迫你。”
“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就這麽跟老公說話的?”穆宇軒刮了刮她的臉頰。
“好了,我不跟你開玩笑了,你什麽時候來的?昨天?”樸笑笑忍住笑意,抽回了手。
對麵的男人挑眉:“你說呢?”
“你……不會在這陪了我一晚上吧?”樸笑笑不敢置信。
男人似是無奈,深吸了口氣,眉宇間忽然浮現出心疼,揉了揉她的腦袋,將她摟進懷裏:“你乖一點,別總是讓我擔心。”
頭頂上傳來男人低沉暗啞的聲音,帶著些許責備。
樸笑笑心道,我哪有不乖了,我每天乖的不行,誰特麽還不是個乖寶寶了!
驀地,她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掙開慕宇軒,起身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你要做什麽,乖乖躺著別動。”男人大聲道,立即按住了她。
“我……佳音,我現在要打電話給佳音,昨天幼兒園好像出事了,不知道天天怎麽樣了,我……”樸笑笑語氣有些慌亂,大抵剛剛是被穆宇軒忽然提高的音量唬住了,這會兒,整張小臉看起來甚至還有些委屈。
穆宇軒揉著她的腦袋:“沒事兒了,佳音都跟我說了,昨天上午的遊園會臨時出了點小狀況,天天沒受傷,昨天就被送回公寓了,放心吧。”
樸笑笑不安的情緒立即得到平複,揚起小腦袋:“真的嗎?”
“真的,我騙你做什麽。”穆宇軒無聲地笑著:“倒是你,咱們兒子的親子遊園會,都不通知我麽,我可是孩子的爸爸。”
樸笑笑立即低下頭,聲音低若蚊哼:“什麽咱們的兒子,我可沒承認,你少在那兒臭美了。”
穆宇軒倒是沒跟她較真,隻是很輕的笑了笑。
讓她承認自己,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不急於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