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沉香搶碟
順著白璃的手指一看,隻見旁邊的紅綢之上,放著一隻通體雪白,卻隱隱泛著些綠光的玉碟;隻見那玉碟呈碗狀,但碟內卻不如碗那麽深,隻淺淺的順著邊緣向下;玉碟外沿有著一圈圈不明顯的細紋,有規律的繞在其表麵。
而這玉碟本身純潔的材質,再配上身下鮮紅的絲綢,更襯得它仿佛是一件稀世珍寶。
“誒喲,這位修士,您可是好眼光呐。”那玉碟的賣家是一位中年人,見靈若雖衣著簡單,卻氣質不凡,立馬便知這定是位大主子,這不,一開口便是奉承的話,“您可別看這玉碟小,它的用途可多了。既能當靈器使,還能代步飛行。”
“哦?代步飛行?這玉碟怎麽用?”白璃開口問道。
“這玉碟若是當作靈器,可吸收分神境強者的六成攻擊,關鍵時刻,可是能救命啊,這位修士又是修道之人,想必這能夠擋下六成的攻擊,是件多麽值得慶幸的事吧?”那中年人說到這裏停了停,看了看靈若的表情,“而若是朝這玉碟注入自身靈力,它的體積便會根據修士的靈識變化所改變大小,總之,用靈識操控便是了。”
能作為靈器?能吸收六成攻擊?還能載人飛行?!靈若越聽越有興致,先前隻是因為白璃喜歡,這才多看了幾眼,沒想到這玉碟用處竟然還不小;若是能夠買下此物,平時被靈院分配出去曆練時,也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老板,你這玉碟賣多少錢?”
“這位修士……因為這玉碟……極其少見,所以這價格……”中年人說到價格似有些猶豫。
“你盡管說便是。”靈若倒要看看,這位老板會出個什麽價。
“嗯……需要……一千靈幣。”老板這一言,倒是嚇死人不償命。
“喂!你這是在打劫啊?!一千靈幣,都能買你十個鋪子了!”白璃忿忿的說,秀氣的眉頭緊緊皺起。
“這玉碟著實不錯,老板,替我包起來。”隨即響起的,是靈若的聲音,這玉碟賣一千靈幣著實不算貴,也能算物有所值。
“姐姐,咱們就剩一千靈幣了,買了還吃不吃飯啊,大不了,璃兒不要了……”白璃想要阻止靈若。
“無妨,再過幾天靈院便要給弟子們發月錢了,咱們夠的著吃飯。”靈若好言安慰。
可話音剛落,另一道聲音遠遠的插進來。
“老板,這玉碟我買了!”三人皆是一愣,隨即便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此人身著淺藍衣裙蓮步移來,一頭盤的極為複雜的發髻上,左邊插著幾根金燦燦的黃金簪,右邊鑲著幾朵由碩大的寶石拚湊的花朵,一臉的目中無人,身後還跟了好幾位身著侍女服的少女。
“老板,你沒聽見我說話嗎?!”那囂張跋扈的蔣沉香高高的一揚下巴,甩給靈若一個白眼,“這位程道友買了玉碟可就連飯也吃不起了,真夠可憐的,我蔣沉香可是樂於助人呐,所以,今日這玉碟,我要了!”
“這……”中年老板有些尷尬的撓撓頭。
“蔣道友,這玉碟我已先你一步買下了。”靈若神情平靜,音色無異。
“老板他付錢了嗎?”蔣沉香不理靈若,反倒轉過身問老板。
“啊……還沒還沒,這位修士隻是說她要了,讓我……”老板隻說了一半,蔣沉香便強硬的打斷,
“聽到了嗎,老板說你還沒付錢,所以……這玉碟不是你的。”蔣沉香斜眼盯著靈若,嘴角掛著得逞的笑容。
“可是我比蔣道友先到一步,俗話說得好,先到先得,凡事都要講個先來後到,是吧?”麵對她的蠻橫,靈若仍然彬彬有禮;在這公共場合之下,若是自己跟她吵個臉紅脖子粗的,倒是折了自己的教養。
“早到一步又怎樣?我若是比你先付錢的話,這玉碟就是我的!”蔣沉香的聲音極大,將靈貨閣內所有的賣家都吵醒了,就連閣外偶爾路過的人也都堪堪停下了腳步。
“蔣道友,你的性格,難道便是這樣蠻不講理,囂張霸道嗎?”白璃在一旁開了口,聲音帶著惱意;也是,本來就是自己即將買下的東西,如今突然殺出個程咬金,眼睛一閉就說這東西她要了,這事兒無論擱誰遇上了都會惱吧?
“你又是個什麽東西。”蔣沉香嫌惡的瞥了一眼白璃;“你!”白璃憤憤的就要上前討個說法。
可那蔣沉香仿佛沒聽見白璃方才的話,一步上前便想搶走靈若捏在手中的玉碟,靈若怎會讓她得逞?!頓時,握著玉碟的手猛地向後一收,那直撲而來的蔣沉香抓了個空,她穩住身子,狠狠瞪著靈若,“東西給我!”
“憑什麽?”看似雲淡風輕的三個字從靈若的唇中溢出,卻讓蔣沉香在心裏百般抓狂。
直視蔣沉香恨意的眼神,靈若心中早有定奪;若是二人同時看上這玉碟,或許自己還會讓給這蔣沉香,畢竟退一步海闊天空;可若是自己先看上的東西,有人想要硬搶,那不好意思,我憑什麽要給你?
而那蔣沉香此時顯然是被這三個字噎到,半天找不出理由反駁,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話,“程靈若!我說了這玉碟我要定了!你沒長耳朵嗎?!”
“這是我先要的。”
“可你還未付錢!”
“你也未付錢。”
兩個人,一個如火般潑辣憤怒,一個如水般平靜有禮,頓時在旁人眼裏形成鮮明的對比。
“你!”再次被噎到,蔣沉香不禁惱羞成怒,大概是沒想到這看似一直彬彬有禮,待人謙讓的靈若,竟然在短時間內就堵了她兩次話!
蔣沉香咬咬唇,轉身將急出滿臉汗的中年老板拉上前,“你說說,這玉碟,你賣給誰。”這本就是老板的東西,而兩人都還未付錢,自然還是由玉碟的原主人決定賣給誰。
而旁人聽聞此言,紛紛開口勸老板,“你看這本就是白衣道友先要下的東西,先到先到嘛。”
“是啊,這白衣道友本就有理,並且為人溫和,不像那藍衣女子,哪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那老板用袖口擦了擦額上的汗,眼神從未離開過地麵,“這位蔣修士……此物……的確是這位修士先看上的,況且我去這修士已定好了價格,所以,您看……”中年老板帶著微微上揚的尾音望著藍衣少女。
而那蔣沉香聞言,愕然的睜大眼睛,她顯然是沒想到老板竟會如此決定,“喂!你知道我是誰嗎?!你……你不想做下去了是吧?!”
“蔣道友,先前一直是我在忍讓,不過我希望你不要將怒火發泄在無辜的人身上,否則……我不介意再打你一次。”靈若此時也有些不耐,糾纏了這麽久,即便她一向以好脾氣著稱,也有些受不了。
不過,此話一出,有些路人倒是明了,“誒,對,就是這藍衣女子,以前在習武場被這白衣女子打過呐……”
“啊?這白衣女子不像會是隨便打人的修士啊……”
“當然不是了,是那藍衣女子先動的手,還是她主動對白衣女子下的戰帖……”
蔣沉香沒想到靈若竟然會將這件事抖出來,這可是她生平最丟臉的一件事,想起那日的羞辱,她現在仿佛都能感覺到臉頰上一陣陣的疼痛。
見她沒有任何動作,靈若再次開了口,“蔣道友,你用的是何種膏藥?效果竟如此之好,連一點點疤痕也未留呢……”
清脆悅耳的女聲清晰的傳進蔣沉香的耳朵裏,她死命的咬著嘴唇,那樣憎恨的眼神仿佛想將靈若看出個洞。
隨即,便見她冷哼一聲,帶著身後幾人,一路小跑著出了靈貨閣。
掏出身上僅有的一千靈幣,將手鐲玉碟買下後,便也與白璃接著離開。
“姐姐,以前你揍過剛才那人啊?”白璃眨巴著眼睛。
“嗯。”簡單的應了下來,隨即便將上次在習武場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將給白璃聽。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明明就是自己技不如人,輸了有什麽好記恨啊……”白璃為靈若打抱不平,“若是當時我也在場的話,都不需要姐姐出手,我肯定能將她打得屁滾尿流的!”
二人一路說說笑笑,很快便回到了竹屋。
“誒,姐姐,這是啥?”白璃拿起一樓木桌上的信。
“那是我的信,璃兒,你幫我看看。”靈若回頭看了一眼白璃手中之物,隨即徑直上了二樓。
其實說來白璃是當之無愧的神獸,隨著年齡的增長,這按理來說還沒到一歲呢,可是識得的漢字恐怕比自己還要多,所以靈若經常打趣她在娘胎裏也沒閑著。
“一月後卯時四刻程靈若親啟……”
白璃的聲音傳來,正說著便要拆開,“誒,等等!”
靈若忽的自樓梯上折回,來到白璃身邊,自她手中接過信件;隻見那土黃色的封麵上果真寫著這麽一句話,靈若蹙起眉,疑問漸漸在心底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