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膳堂受激
第二日，早早的用完小蓮精心備好的早膳，便來到了日月山的山腳下。
一口氣爬到山腰之上，又已耗去了靈若將近一半的體力；這次，可顧不得體力的消耗，大步跑至山峰前，胸前劇烈起伏著。
雙手攀上岩石，可還沒爬上去幾步，便“嘭”的一聲墜落，狼狽的重重摔在地上，昨日受的傷還未好，此時更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今日仍是如昨天那般，不斷的摔下來，並且她渾身已是酸疼的厲害，能用得上的力氣少之又少。
山頂之上的溫林真人見她今日摔得比昨日還慘，無奈的搖了搖頭，眼神中隱約透著些失望，正欲收起通天鏡，那鏡中之人卻忽然停下了動作，在原地靜靜的站了一會兒，隨即便走至一旁的岩石之上，盤坐調息起來。
臉上的神色稍微緩了緩，溫林真人靜下心來再次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她整整靜坐了一個時辰，山頂上的溫林便牢牢看著她一個時辰。
輕合的雙眼緩緩睜開，靈若拍了拍白袖沾上的灰塵；經過一番調息，此時她不論是靈力還是體力都恢複了許多，自岩石上輕盈落地，偏過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山峰，隨即，蹙了眉蹙，便相反的方向而去。
山頂上的溫林真人唇邊終是勾起了一抹淡笑，這才是聰慧之人，懂得根據自身情況作出決定，而不是憑著蠻力盲目的向前；淡淡的收起通天鏡，溫林真人便腳下生風，往自己的住所而去。
因為精神充沛的原因，靈若沒走多久便已回到竹屋之中。
“主子！”小蓮正在木桌上食用著午膳，見靈若回到屋中，大吃一驚，將手中碗筷隨手一扔，接著便驚慌的站起來，“小蓮不知主子今日要回來用午膳，所以……”
“沒事，反正我也不餓。”靈若自然的進了門，路過小蓮身旁時瞟了一眼木桌，卻堪堪停住了腳步。
看著那一盤青菜與泡蘿卜，忍不住問出了口，“小蓮，我不在的時候你每天就吃這些？”
小蓮抬起頭看了一眼靈若，並沒覺得有什麽不妥，“對啊，這些菜，挺好吃的……”話音落下，她還不忘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你現在才十幾歲啊，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每天吃這些沒油水的東西會生病的。”靈若指著那盤泡蘿卜，“而且，這些一點營養也沒有，是不是我的靈石不夠你買肉吃啊？”
“不是不是，是小蓮想著主子平日裏要買好多東西，若是小蓮再吃的好些的話，這每個月的靈石開支就不是比小數目了……”小蓮看著桌子上的青菜，仿佛是餓極了，竟然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看著她這饑餓的樣子，靈若拉過她的手腕便往竹屋外走去，“開支再大也不能在吃的上麵克扣啊，走，我帶你去膳堂。”
或許是因為心裏有些著急的原因，靈若的步子邁得有些大，身後的蓮兒甚至要小跑著才能跟上，“主子，可是平日裏小蓮也見您用的全是素食啊。”小蓮追上了靈若，忍不住開口。
“我……那可不一樣，你非修行之人，飲食定時需要注重的。”一路耐心的與小蓮講著道理，很快便到了膳堂前。
眼前是一座暗褐色的房屋，屋簷四角向外輕輕翻翹著，門匾上鑲著“膳堂”兩個方正的大字；一陣陣濃鬱的飯菜香味自打開的大門中飄出，手中剛拉起小蓮，便見她肚子忽然“咕……”的一聲叫起來。
靈若忍不住笑了笑，這小妮子，太可愛了。
膳堂內的可謂是人山人海，此時正是午時，到了弟子們集體用膳的時間；而隻有院試之中牌子前一百名的弟子才會有侍女服侍其起居，一百名之後弟子，無論是打掃屋子，還是每日用膳，都需要自己動手。
眼前猶如現代的食堂一般，長長的桌子整齊的排列著，桌子兩側放置著不少的木凳。
“蓮兒，你先去選個位置做下來，待我去添些食物來。”周圍的噪音很大，靈若隻好將她拉過來，在其耳邊道；隨即，還未等小蓮回答，靈若便走向那領取午膳的隊伍後排起隊來。
膳堂之內的人如此多，好不容易快輪到自己了，一旁一個嬌小的身影竟然慢悠悠的站在了靈若身前。
“這位道友，請排隊。”靈若可是好欺負的人？當即便繞過那女子，站在了自己應該站的位置上。
“怎麽，竟然連這個都要與妹妹計較嗎？二姐——”女子的聲音自後方不急不緩的傳來，將最後兩個字的尾音拖得長長的；接著，女子便自隊伍之中走了出來，站在靈若的眼前。
定睛一看，這陰陽怪氣的女子除了那程雪還能是誰？
“即便是家人，也要講規矩。”微微一笑，有力反擊。
“二姐今日怎如此苛刻呀……”程雪裝模作樣的嘟了嘟嘴，隨即便見她眼眸微微流轉，“莫非，是為了那一旁的侍女？”
靈若見她方才的表情便知她絕對說不出什麽好話，這不，竟然將小蓮扯了進來，還未等靈若開口，程雪又接著道，“唉呀，這婢女是怎麽服侍您的啊，竟然要堂堂第一弟子為她親自領膳，二姐，這樣的婢女可是懶到骨子裏了，今日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還敢這樣使喚二姐，那平日裏二姐與她獨處時，定不知被虐待成什麽樣子了……”
程雪的聲音極大，在膳堂內很快便傳了開來，頓時，周圍的弟子們竊竊私語的聲音源源不斷的傳入靈若的耳朵。
看了一旁那一直低著頭，仿佛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的小蓮，靈若有些煩了，“我的婢女我自己會管，五妹還是管好你自己的嘴吧。”
不是聽不出程雪話裏有話，一邊將小蓮置於火坑之中，一邊又將自己喻為被虐待的婢女，還將弟子第一的身份搬出來，想讓她惱羞成怒？那不好意思，本小姐今天沒興趣吵架。
而程雪見說完這句話就轉過身的靈若，以為她無言以對，嘴角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諷刺，尖尖的聲音又傳開來，“二姐，怎麽你的脾氣還是沒變啊，雪兒隻是想替二姐教訓教訓那身份低賤又無禮的婢女。”
本秉著不想惹事的態度，可程雪一而再再而三的觸及自己的底線，更何況，先前她還威脅小蓮偷自己的玉盒；今日更是當著在場無數人如此踐踏小蓮的尊嚴；既然她做的這樣過分靈若轉過頭，清理的小臉上帶著些冷意，
“五妹，姐姐知道你的好意，可姐姐今日未用膳呐，蓮兒想著我身體不適，還非得要送我前來；這樣細心周到的婢女，怎得成被五妹汙蔑成了低賤無禮之人？還是說……五妹也餓得慌，這才非要擠在我的前麵？若是如此，那我這個做姐姐的便將位置讓給五妹好了……”
此話一出，場中的議論聲漸漸停了下來，安靜了幾秒，又忽然傳開。
“咦，竟然是這樣的啊……”一位男子恍然大悟。
“那粉衣女子也太囂張了些吧，竟如此詆毀人……”先前一位本在議論小蓮的修士也開了口，此次卻完全偏向靈若一方。
“是啊，虧的是她姐姐都還敢這般無理取鬧……”另一位也接了話。
聽著這些旁人的聲音，靈若緩緩露出一抹淺笑，“五妹，請？”
隨即便見靈若側身，前方的位置空了出來，一挽白袖，雙手做出請的動作，便等著程雪應對。
身邊的閑言碎語不斷的湧入程雪的耳裏，看著眼前靈若的笑容，她眸子中的憤怒與恨意漸漸顯現出來，秀眉緊蹙，胸前起伏著，看樣子是氣得不輕。
“多謝！不過我沒了胃口！告辭！”幾乎咬牙切齒的自嘴裏擠出一句話來，隨即便轉身一甩袖袍，憤憤離去。
“誒，這人態度怎麽變得如此快啊。”
“是啊，不知她安的什麽心，前一秒還恭恭敬敬的，這一秒就連基本的敬語也不講……”
“先前還被她的樣子蒙蔽了啊，看樣子這二姐和她那婢女才是受害者……”
“弟子第一據說是叫程靈若啊，她還有個妹妹？”一位語氣略顯天真的女聲傳來。
正要踏出門檻的腳步生生停住，程雪猛然轉過身來，一雙眼睛瞪的老大，在人群中犀利的搜索者剛剛出言的女子。
“方才那句話是你問的吧？！”目光鎖定不遠處的少女，程雪惡狠狠的問出口；那少女被她這凶神惡煞的眼神顯然嚇到，愣在原地甚至忘了回答。
“我告訴你！我便是程靈若的妹妹程雪！你給我記好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瞪著，那少女似乎還處於愣神狀態。
“你這是作甚？難道五姨娘沒教過你要待人有禮嗎？平日裏你刁難我也就罷了，今日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行事？程雪，我們程家的臉可要被你丟光了！”那少女小嘴未張，而傳來的卻是是一個帶著怒意與嗬斥的聲音。
扭頭一看，原本排在隊伍之中的靈若緩緩向這邊而來，無視了程雪，徑直走向那少女，“你沒事吧？”
溫柔動聽的聲音在上方響起，少女這才抬起了頭，粉色衣衫，麵容甜美，大大的眸子中夾雜著茫然與害怕，眼前的陸芷蓉顯然是被方才程雪突如其來的怒斥聲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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