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醒時幾分
白木門內新從陽光處拿下的被套進行柔軟整治,麻利換上柔軟而溫馨的床單,在被子被猛呼起來的同時,小臥室內滿溢馨香,若是被早一些看到這一幕,黎初大概會躺到剛鋪好的被套上一個勁猛蹭
以慕快速整理好後抱著被套走出小臥室。蓬鬆的棉花被床單限製,床單似乎也變成棉花,怎麽也無法消滅讓人躺上去的衝動
茶幾上扔擺著各類小傳單,黎初有些莫名的看著抱著剛換好的床鋪,走去自己臥室的以慕。剛才知道以慕是在為她換床單,黎初輕輕說道:“有在聽嗎?”
邁進黎初臥室的一瞬,以慕說道:“有的”
似乎在二十幾小時前有些反常的以慕,現在言語變的更少。而不知該如何去切入話題的黎初,好似看到一則驚人卻不相關自己的消息一般,微微點頭專注的:“恩……”
按著被套呼起呼落的聲音判斷,在以慕完全換完被套後,黎初小心翼翼的問道:“以慕在忙嗎?已經打掃過房間了吧?”
著入不得不浸溺到陽光的衣服,以慕站在臥室門口,目光盯著地板,神色黯然的說道:“打掃過了”
從未聽過以慕說一句話有多麽難,早已察覺到不對的黎初,好像要看清以慕的表情將身體往前傾了傾,言語上卻不知所措:“啊,那麽……”像是想到一個不錯的對話,黎初微微笑笑說道:“過來稍微休息下也不錯吧”
木訥的目光移在茶幾上,勉強點點頭走到茶幾對麵的沙發登上坐下:“恩”
「啊,別露出一副不開心的樣子呐,稍微笑一笑」這種話就算用擔心的語氣說出,在這種場合也會讓人厭煩。
但是到底什麽會讓以慕出現這種表情呢,黎初倒上兩杯水說道:“天氣不好的話也會不順心,任何一件不起眼的事都同樣,最終在你怎麽去接受看待”壺輕放下,黎初輕輕一笑說道:“以慕覺得今天天氣怎樣?”
“天氣……”說著話的同時,發木的眼睛看向窗外,整個天空被魚鱗般的天氣鋪滿的雲布。將視線拿下來看著杯中水的倒影說道:“沒有太陽”像是為證實般數著狹小杯中的水紋
“誒?但是從雲層中透出的陽光像是海洋中的光線一般,這樣灑在地麵上不是更好看嗎?”
看著沒有回答的以慕,好像自己說出的並不是現實,透過敞開的雙層玻璃看到的天空確實很漂亮
雖然視線被局限在白框之中,根本無需要求陽光更多的灑在地麵上或者讓雲避開,一定要藍天白雲,根本不是應該去要求的。所以隻要留住停歇的片刻足以。究竟有多少人看不到這「片刻」真是惋惜呐
將視線不緊不慢收回的黎初,最終將視線看向以慕,抿出自己不知怎樣的笑容:“所以以慕隻要去看就好了,無論是再煩惱什麽擔心什麽,將自己設為旁觀者,反而會看的清些而且也不會負重”
“……”
意識到自己說的完全無用,已經不能在去用「來笑一下」敷衍眼前這個人。黎初輕聲喃喃道:“以慕?”
“恩?”
總算看到眼前的人抬頭,黎初卻隻愣住般的輕聲說著:“抬頭了”
“恩”這麽肯定著,看向別處的以慕
黎初急忙說道:“要,要是有事情憋在心裏的話是會扭曲的,所以以慕……”為了用其表情來判斷以慕是否在聽,向前未傾身子看到的是麵無表情的以慕,目中滲入著清淡的渾濁,好像對什麽事都提不起興趣的樣子。身體不由得打個冷顫
“我沒關係”輕聲自己開口說道的以慕,好像耐有性子的孩子看著外麵。要一個人消失有那麽重要嗎?一定要在沒碰到「其他人」之前就一個一個解決掉嗎?自己之後呢?
一係列的問題像是珍貴的明信片般藏進玻璃瓶中,根本沒必要揭開,在瓶口貼上「因為是黎初」就足夠了呐。
當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隻有無盡的扭曲,究竟如何才能不想呢。得出的答案就是封瓶口的紙條
管用的方法遲早會產生抗體,這些還較早。總想著不會違背黎初,自然心甘情願
假如哪天見到父親的話該怎麽解釋?
雖然自己否認掉不可能見到父親。盡管有時自己對所堅持的都有所猶豫,時間長了也隻是麻木不仁,那麽就沒有什麽好擔心的
即使哪天被「其他人」中的一人因反抗而結束,本就是不存在這世界的生命,沒了也無所謂吧
越搞不懂的同時也不清楚究竟在煩惱什麽,隻是討厭這種感覺對吧?討厭這種感覺揮之不去的讓人厭煩
每次下手傷害符夢時,隻會一次較一次猶豫。厭煩著卻沒有力氣不能一次性將其解決
好像扭曲到極點,隻是討厭而已的話「反正是隨意的性命就讓其消失吧」這麽想著的同時,卻好像受約束般的無法跨越,父親究竟‘設置’了什麽。一切找不到答案時就讓自己的理由添加到父親身上,可以得到點安慰
但是這樣看來真是軟弱到極點,自己果然什麽也做不成嗎?
假如說服自身的話,也就什麽都顧不上,果然還是無法讓自己不考慮外界因素所以才一直猶豫。為什麽總是會不自覺、甚至潛意識自主決定該怎樣做才對自己有益?
再碰到符夢時,並不是因符夢而決定時間。偶爾也會考慮是否會像剛醒不久那樣無法控製身子,沒法跟黎初好好說句話。要在能「思考、決定」的時候完成才行,否則連「話」都沒法好好說出了呢
以慕輕聲說道:“完全跟黎初沒關係,是我自己的事”側過頭,麵對黎初微微笑笑。盡管對黎初來說她一眼則能看到那個笑容需要被溫暖才會變的有魅力
“以慕?”
睜開雙眼,正與黎初所預料的一樣。以慕低頭喃喃這說:“隻是,有些不安罷了”
“誒?因為聊天對象是我嗎?……”聲音小到完全連耳朵都聽不見,黎初疑惑的問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