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釋懷
“我不能這麽做，我要是撕掉這份協議，你想過跟鄭總的後果嗎？”歆如將協議硬塞回給蘇月，隻見蘇月拿起協議，直接將協議撕成碎片，扔然撒向天空，像雪花一樣飄落而下。
“你拿不定主意，我替你做一次決定。歆如，你要知道，鄭澤成背著你，做了一件……非常過份的事，我……”蘇月哽咽了一下，她要如何開口，如何跟歆如說奔奔的事情，要怎麽解釋鄭澤成的卑鄙，其實從昨天知道真相後，她就一直在找合適的理由，可是編來編去，編亂了，而她，也亂了。
“再過份的事都過去了，你都當著我的麵把協議撕了，還有什麽過份的事，是我不能原諒的呢？”歆如那淡然的笑容讓蘇月更難以啟齒了。
“歆如，你想過沒有，當年車禍時，你的孩子也許……”蘇月剛要說到重點，卻被歆如打斷了。
“能不提車禍的事情嗎？我好不容易說服自己不去想這件事了，你又提幹什麽？”歆如不願去回憶在醫院失去孩子時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了，可她不明白，為什麽總有人想要讓她揭開傷疤。“沒事，我就帶安安回去了。”
歆如沒等蘇月的進一步說話，轉身，打開門，就離開。
下了樓，看到安安跟奔奔在玩著，歆如喚了一聲，“安安，我們回去了。”
“媽媽，能不能帶弟弟一起回家呀？”安安懇求地看著歆如。
歆如搖了搖頭，“不行，媽媽很忙，照顧你一個人已經都來不及了，再照顧一個弟弟，媽媽會吃不消的，更何況，弟弟由林奶奶帶，不是更好。”
安安委屈地看著歆如，不舍地奔奔的額頭親了一口之後，轉身上前，牽著歆如的手，看著奔奔，揮揮手，道別著。
蘇月從樓上，大步地跑了下去，“歆如……”
歆如一聽蘇月的叫喚，不解地回過頭，看著她。隻見她上前，將地上正在玩積木的奔奔抱了起來，將他硬塞給歆如。
歆如很難理解，蘇月的這一舉動，到底什麽意思。
“當年我的一己之私，讓我們母女分離了二十多年。如今，鄭澤成的一己之私，讓你們母子分離了一年，歆如，媽這輩子注定要欠下這種孽債，一輩子也還不完了。”蘇月的話讓錯愕的歆如沒法理解。
“什麽母子？”歆如的腦子還是轉不過彎，因為在她的世界裏，死去的人是不可能複活的，所以她根本無法理解蘇月話中的意思。
“奔奔是你的孩子，歆如，是你的親生兒子。”蘇月的話讓歆如相當震驚，她難以置信地搖頭著，將手中的孩子重新還給蘇月，“不可能，怎麽可能，你在騙我。”
“你為什麽不相信，奔奔真得是你兒子，你的親生兒子，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做個親子鑒定，當初你生下他時，因為早產，孩子很虛弱，我讓鄭澤成送他去國外就醫，卻被告知，孩子沒有救活，死了，可沒想到，這一切都是謊言，歆如，孩子沒死，他就是奔奔呀，你好好看看他，難道你沒發現，他跟你長得很像嗎？”蘇月的一言一語生扯著歆如的神經。
奔奔是她的孩子？
歆如呆呆地看著蘇月手中的孩子，經蘇月這麽一說，歆如果真在奔奔的眉角看到了一些自己和俊軒的影子，那雙大眼，雙筆挺的鼻子，還有上唇那塊凸出的小肉球，這個可愛的孩子，真得是她的孩子嗎？
尹歆如，你這輩子還能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一個自己跟俊軒的孩子？
“為什麽？”歆如看著蘇月，“為什麽要分開我跟孩子，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昨天。”蘇月看著歆如，“我發誓，這件事，我真得是昨天才知道的，如果我撒謊，那我就不得好死。”
“鄭澤成告訴你的？”歆如不信鄭澤成會那麽好心，一個精心策劃一切的人，不達到目的，怎麽可能輕易將全盤計劃說出來。
“是子皓告訴我的。”蘇月話落，歆如震驚地看著蘇月。
“子皓知道這件事？”歆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鄭子皓明知道鄭澤成的計劃，他卻一起幫著騙她？
“歆如，不要去糾結其它事情了，過來，抱抱奔奔。”蘇月渴望的目光盯著歆如，要知道，剛剛她鼓起莫大的勇氣，才說出這件事情來。
看著在蘇月手上那個天真無邪，可愛的孩子，歆如顫抖地伸出自己纖細的手臂，輕撫著孩子那如白瓷的肌膚，小心翼翼地摸著他的眉毛，鼻子，嘴巴，繼而將他抱了過來，緊緊地抱在懷裏，瞬間，激動欣喜的淚水如線一般地掉了下來。
孩子，她的孩子沒死，沒死。
歆如吻著奔奔的臉，哽咽著，情緒根本無法平複下來，她覺得自己好像在夢鏡之中，深怕哪一個動作過於猛烈，就會美夢驚醒。
驀地，孩子可能被抱得太緊，哭了出來，歆如愣了一下，心疼地看著孩子，“寶貝，怎麽了？”
“奔奔可能知道是自己媽媽找到他了，所以高興哭了。”蘇月真會解釋理由，說得歆如破涕為笑，她真不知道感謝蘇月。
“我……謝謝。”歆如終於體會到久別重縫的那種激動，那種讓人澎湃的心情，蘇月是不是也有這種感覺，當她找到她的時候，第一次在醫院見麵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種心情？
“你我之間，不必說這些客套的話。”蘇月心疼的撫摸著歆如的秀發，能看到歆如幸福的生活著，足夠了。
“我想帶奔奔走。”歆如期待性地看著蘇月，害怕她會不肯。
“好。”蘇月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卻沒想到後麵的林奶奶上前來，立馬拒絕道：“不行，孩子你不能帶走。”
“我為什麽不能帶走我的孩子？”歆如不解地看著林奶奶，質問著。
“鄭先生讓我帶好孩子，我有義務照顧孩子，不能讓他離開鄭家。”這位照顧孩子的老人家一臉嚴肅地說著，說完，上前就想奪回孩子，卻被蘇月擋在了中間。
“林姐，我女兒是孩子的母親，我是孩子的外婆，這個家的女主人還是我，什麽時候輪到你在這裏說個不字了。我敬你盡心盡力照顧我的外孫，稱你一聲林姐，可你如果這麽不識相，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了。”蘇月沉著臉，冷冷地數落著年紀一大把的林奶奶。
隻見這個奶奶級的女人沉默了一下，靜靜地轉過身，沒再固執著。
歆如感激地看著蘇月，然後牽著安安，道：“那我抱奔奔回家了，媽，謝謝你。”
“媽？”蘇月怔怔地看著歆如，“你剛剛叫我什麽？”
“媽，謝謝你為我做的這一切。剛剛我抱著奔奔的時候，我終於明白，失而複得的那種欣喜，那種快樂，我一直痛恨你的拋棄，一直沒考慮你的難處，我以為你見到我的那種激動跟快樂是裝出來的，可是我現在知道了，那是一種天性，母親的天性。”歆如淺笑著，淚光卻在她眼裏打轉著。
“歆如……”蘇月淚流滿麵地抱著歆如跟奔奔，“女兒，原諒媽媽，原諒我，不要把我說得這麽好。媽媽用我的下半輩子來彌補你，就算是用命，我也願意。”
“別再說那些讓人掉眼淚的話，好嗎？”歆如拭去眼角的淚花，抱著奔奔，拉著安安，“我先回去了，我不想在鄭家多呆一刻。”
“好。！”蘇月重重地點了點頭。
歆如抱著奔奔，拉著安安趕緊上了車，發動引擎，將車開往霍家，她要告訴俊軒，她跟他的孩子沒死，沒死，這輩子，她跟俊軒的賬是算不完了。
車開到霍家時，歆如下車，摁了電鈴，常嫂將門打開之後，歆如立馬將車開了進去，抱著奔奔下了車，安安也從後麵開了車門下來。
“媽媽，我們來找爸爸嗎？”安安淺淺地問著。
“嗯，我們來找爸爸。”歆如開心地看著安安說著，隻見常嫂走了出來，看著歆如，再望望安安，最後將目光停在歆如手上的孩子身上。
“尹小姐過來找誰？”常嫂非常客套地問著。
“常嫂，俊軒在嗎？”歆如期待性地看著她。隻見常嫂搖了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麽意思，是他出去還沒回來，還是？”歆如不明白常嫂這冰冷的態度跟那冷漠的言語，到底代表著什麽。
“先生離開了，他說想找個地方靜靜，我不知道是什麽地方，所以說不知道。”常嫂淡淡的解釋著，霍家發生這麽多事，現在一大半的人都解雇了，就剩她一人了。
“那唐小姐呢，唐小姐跟他一塊離開的嗎？”一想到這個結果，歆如的心就沉了一下，她的確不應該這麽突兀地帶著奔奔過來看俊軒，她太高興了，高興得忘了俊軒已婚這個事實。
“唐小姐……”常嫂冷笑了一下，“這個家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會發生這麽多不幸的事情？”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歆如著急地問著。
“唐小姐被拘留了，太太的死是她造成的。”常嫂話一落，歆如吃驚地看著她，怎麽會？這一切怎麽發生得這麽突然？
詹美英的死是唐思敏造成的，俊軒怎麽知道，難道唐思敏是被俊軒送進去的？